八十二章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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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起，鍾離呈總會隔三差五的來梨園。睍蓴璩曉鍾離彥看著二人談笑的樣子雖然心裡非常不舒服，但是看到伊洛比往裡多了許多笑容，他便也不再說鍾離呈什麼了。

這一鍾離彥早朝未歸，伊洛才用過飯鍾離呈就怡怡然的進來了。他把手裡提的一包點心遞到伊洛面前道:“瞧，這是我特地去買的。”伊洛接了過來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啊？”鍾離呈道:“蛋糕，雖然這是京城一家做的做好的，可是我覺著還是沒有你做的好吃。”伊洛拆了封拈起一塊送到嘴裡，品過味道後笑言:“我看你是吃得多了，我吃著還可以啊。”鍾離呈出別在間的扇子“噌”的一聲打開，一邊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道:“你知道這蛋糕在京裡叫什麼名字嗎？”伊洛也坐了下來笑道:“這我倒不知道，難道還有不一樣的名字？”鍾離呈笑道:“當然了，可比你的蛋糕雅緻多了。”伊洛便道:“你倒是說說。”鍾離呈合了扇子拿起一塊蛋糕道:“叫雲花糕，怎麼樣？”伊洛聽了忍不住笑:“還好”鍾離呈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倒不依了:“這不比蛋糕好聽嗎？”伊洛笑道:“可這也不都是白的啊？”鍾離呈道:“這只是說這蛋糕的特徵嘛。”伊洛怕他又鬧脾氣便道:“確實雅緻些，對了京城如今有許多這樣的糕點鋪子嗎？”鍾離呈漫不經心的回道:“怎麼著也有幾十家了，當初我回到府裡把從你那帶來的蛋糕給府裡的廚子送去了些，好讓讓他們研究出做法來。誰知道這群笨蛋費了老勁也沒做出來。”伊洛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便笑道:“你也不能怪他們，這種糕點本來就和以前的點心做法不同。”鍾離呈看了伊洛一眼有些驢不對馬嘴道:“今兒我帶你去城裡瞧瞧怎麼樣？”伊洛聽了心裡一動，隨後又裝作不在意道:“當然好了，我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出去過呢。不過，你說了算話嗎？”鍾離呈被伊洛這樣一問頓覺顏面大失急躁道:“本王自然一言九鼎。”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雨簾就跪下來道:“王爺，殿下待夫人若想出去時殿下會親自陪著的。”伊洛只笑著看著鍾離呈，鍾離呈有些惱道:“我自然會同皇兄解釋的，你不必多言。”出門時侍衛攔住伊洛道:“夫人要去哪裡？”鍾離呈回頭吼道:“去哪裡還要和你一個小兵報備？本王帶她出去轉轉，皇兄那裡有我。”那侍衛卻是持劍跪在地上不發一語，調駐梨園這一隊的統領木土聞言也趕了過來，依然木木的堅持:“殿下說夫人要在府裡轉轉可以，若要出去時只能等殿下回來。”鍾離呈惱火，一腳跺開跪在面前的木土大聲道:“不拿本王當主子是吧，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腦袋搬家？”木土低頭不發一語，伊洛對鍾離呈道:“你別這樣發火了，我不出去了。”鍾離呈道:“今天我還非要帶你出門了”隨後便急火火地喊人要把木土下到大獄裡。伊洛上前制止了他，回頭木土道:“殿下那裡自然有我和王爺去說，你不用這樣怕擔責任的。”木土抬頭道:“屬下——屬下帶兵去保護夫人。”鍾離呈道:“你帶一隊侍衛跟著，我們還看個什麼勁？”說著便拉起伊洛要走，雨簾要跟來時被他一個有些凌厲的眼神掃了回去。伊洛對雨簾道:“你回屋裡吧，我——很快就回來了。”二人身後也只跟了鍾離呈來時帶的一個小太監，出了府門伊洛笑道:“沒想到你發起火來也嚇人的。”鍾離呈這才換了神道:“這幫奴才，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就以為本王好欺負。”龍鳳鬥——毒醫嫡妃伊洛笑道:“他們哪敢欺負你，你可是一句話就能要了別人的命的。”鍾離呈又想起了自己父皇常說的待人寬厚，當下便笑道:“我也只是嚇唬嚇唬他們而已。”隨後又對伊洛道:“我帶你去西市瞧瞧，那裡各種鋪子酒樓都有，京裡最好的首飾店胭脂鋪都在那一帶。”伊洛跟上他道:“你不是要帶我去看蛋糕鋪子嗎？”鍾離呈道:“都一樣，你們女人不都是喜歡逛那種店鋪嗎？我們先去逛，然後再去吃蛋糕怎麼樣？”伊洛點了點頭，隨口又問道:“還要多久能到？”鍾離呈道:“不太遠”回頭看了看伊洛道:“要不然我讓和子去叫一乘轎子來？”伊洛笑了笑超過停下的鐘離呈道:“我哪有這麼嬌弱？快走啦。”果然到了西市裡來來往往的人群就多了起來，街道兩旁的各種店鋪也都盡顯奢華。走了一段伊洛故意落在了後邊，看著鍾離呈被前面的熱鬧引便一個轉身躲到了就近的一側牆後。撫上怦怦跳了口伸頭看了看，鍾離呈和他身後的小太監仍無所覺。鍾離呈這邊卻從未想過她是要趁此機會離開的，自然也沒有防備。

伊洛深一口氣笑了笑便提步朝著來時的路回了，她要去僱馬車。只是兀自有些動的她並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在斜對面鍾離彥的眼中，他今下朝未回正是應人之邀來未雲樓品茶談事。

赫胥亭舟看著立在窗口處一動不動的鐘離彥走了過來笑道:“怎麼了？”卻是並未聽到他的回答，赫胥亭舟順著鍾離彥的目光便看到了樓下街裡一個行匆匆的女子。於是轉過身倚了窗框笑問道:“看上了？”心裡卻有些奇怪，他和鍾離彥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倒從沒見過他像如今這樣重女。往常邀他天香閣尋芳他是從來不去的，如今不長的時間府裡卻是進了兩名女子。

鍾離彥沒有回答他只淡淡道:“雷相，跟上”聲音冷的似乎能讓空氣結冰。雷相有些擔憂的隔著窗子朝樓下望了一眼，便領了命令轉身下樓了。赫胥亭舟看鐘離彥面不對便上前道:“彥，你怎麼了？”宮外他們從來都是以名相稱，鍾離彥道:“亭舟你說的事我們改再議。”語畢便也下樓離去。

伊洛心裡滿是動，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可以離開了，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相公，我就要回家了。於路旁拉了一個老大娘伊洛有些掩不住動道:“大娘，您知道哪裡有僱馬車的嗎？”老婦人看著神間有些匆匆的伊洛笑答:“離這裡可有好遠呢，都在東市那邊，姑娘你這是要？”伊洛道:“我要回…”沒說完時就聽到不遠處鍾離呈的喊聲，伊洛也顧不上解釋提起裙子便慌張地朝東邊走。

行沒幾步卻是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伊洛抬頭見是鍾離彥時呼有一瞬的凝滯。鍾離彥看著白了臉的伊洛緩緩道:“要去哪裡？”伊洛不敢看他織著冰和火的眼神，低下頭緩了心思道:“沒有想去哪裡？只是和呈走散了而已。”鍾離彥聽了也不說自己在樓上看到的情景，只牽起伊洛的手道:“回府”那邊赫胥亭舟也跟著鍾離彥下了樓來，此時上前笑道:“這位是？”伊洛只抬頭看了眼一身倜儻的赫胥亭舟便低下頭不發一語，鍾離彥冷冷地掃了亭舟一眼錯過身便要離開。

赫胥亭舟卻跟上前來直接對伊洛痞痞道:“在下赫胥亭舟，不知這位姑娘可否通個名姓？”鍾離彥冷喝一聲:“滾回你的天香閣”伊洛看那人一臉輕佻又聽鍾離彥口中的“天香閣”便知眼前這位定是一位典型的花花公子。

赫胥亭舟聽了鍾離彥的話面不改，正要上前再打趣兩句。後面倒是飄來了她妹妹赫胥婷菲有些驚喜的聲音:“彥哥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文女配福利好鍾離彥不理她提步便要走，稍後又停下冷冷道:“以後不要這樣稱呼我”以前聽到赫胥婷菲這樣的稱呼他都是直接忽略，如今有她在身邊他竟然覺得這個稱呼很刺耳。

赫胥婷菲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退去，上前一步道:“為什麼？”然而鍾離彥卻是已經帶著伊洛遠去了。留在原地的赫胥亭舟換上了一副沉思的面孔，卻是瞬間就被自家妹妹搖得回神:“哥，那個女人是誰？彥哥哥怎麼——？”赫胥亭舟打斷了她的話:“菲兒，彥不適合你。”赫胥婷菲甩開他的手臂道:“我就是要嫁給他。”亭舟道:“你沒看出來他對你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分別？況且，他以後會有許多女人，哥不想你以後過那樣的生活。”婷菲反駁道:“你不也是有很多女人，爹不也是？”說著轉身便走，亭舟跟上道:“那不一樣。”婷菲站住疑問道:“怎麼不一樣？”亭舟緩緩道:“彥的心裡從來沒有給女人留下過地方，哥瞭解他。”語畢又不望了望已經走遠了的二人。

婷菲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他，我要進宮。”亭舟看著這樣堅持的妹妹一時無言，心中暗道:他若一直都是那個不對女人上心的人，或許對以後那些後宮女子倒也是一樁好事。

鍾離彥緊緊握著伊洛的手腕大步跨進梨園，雨簾正焦急地等在門口，一見來人立即上前請安。鍾離彥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下去領罰”隨後又對雷相道:“軍法處置”後面的處置對象顯然是門口的侍衛。

伊洛掙開鍾離彥道:“你要做什麼？我連出去逛逛的權力都沒有嗎？”鍾離彥簡練道:“他們不聽命令，這是他們該得的。”伊洛氣急道:“什麼命令？難道你要這樣一直關著我嗎？”鍾離彥頓了頓緩聲道:“我沒有要關著你。”伊洛諷刺道:“那你如今又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一木頭，我一直呆在屋裡也會煩。”鍾離彥道:“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你，可你如今是嫌悶了嗎？”隨後又對一旁立著的雨簾和雷相道:“還不下去？”伊洛立即道:“不準，我要雨簾陪我，你不能處罰他們。”鍾離彥看著伊洛有些擔憂的神道:“我從來都不想讓你不快樂。”隨後對著旁邊的二人揮了揮手，拉起伊洛就去了屋裡。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鍾離彥便止鍾離呈再來梨園了，伊洛為著自己逃跑的失敗幾不怎麼和鍾離彥說話。對於伊洛，鍾離彥卻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他仍舊照舊如常，只是眼神裡偶爾閃現出懊惱和挫敗來。

那下午伊洛帶著雨簾出了房門，門口已經換了的侍衛見此有些緊張。伊洛笑道:“我只是去花園裡走走，一會兒就會回來。”其中一人道:“屬下陪夫人同去。”伊洛道:“不用了，有雨簾陪我”隨後便徑直走了。後面的二人猶豫了下，最終沒有跟上。

去到花園伊洛直上了涼亭，隨後便撿個凳子坐了。倒是沒過一會兒就聽見背後響起腳步聲，伊洛沒有回頭道:“我跟他們代過了，一會兒就回。”後面的人沒有聲音，卻是雨簾有些微吃驚地向前行禮:“奴婢見過石將軍。”伊洛心頭一震，站起身來緩緩回頭，石伯遙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說話。雨簾察覺到了異樣便對伊洛道:“夫人我們去那邊賞花吧。”伊洛輕笑道:“我和石將軍是舊識，你先下去吧，我們敘話。”雨簾看了看伊洛沒說什麼退下了，良久石伯遙才道:“若當初我也有如此的能力，你是不是就留在我身邊了。”聽了他的話伊洛眼中有些不可思議，隨後笑道:“是啊，哪個女人不愛這樣的富貴榮華？”末世之妖花燦爛石伯遙叫住了轉身離去的伊洛:“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這麼說？”伊洛停下腳步道:“那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問？”石伯遙斷斷續續道:“洛兒我——”伊洛回身道:“你怎麼在這裡？”石伯遙道:“我來府裡送邊庭的急報，殿下不在，我想到了你所以——”伊洛打斷他道:“什麼急報？”石伯遙瞭然道:“是西羌，不是北境，不過並不是戰事。”伊洛有些疑惑道:“你來時見到相公了？”石伯遙點了點頭:“是”伊洛急道:“那他好不好？”石伯遙斟酌了下道:“他很好”伊洛有些放心卻又上前一步道:“阿遙既然你能自由出入太子府，你可不可以把我帶走？”明知道她的意思，可是聽到她的那句“你可不可以把我帶走”時石伯遙的心裡還是湧出了一陣幸福的覺。他沒有遲疑點了點頭道:“我會找機會帶你走——”伊洛道:“我要去北境找他。”這句話對石伯遙來說有些殘忍，可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好”二人正有些靜默，若妃有些嫵媚的聲音傳來:“妹妹可真不愧是殿下的新寵，敢這麼光天化的和別的男人私會。”伊洛忽略她那令人不舒服的笑聲，淡淡道:“我們之前是一個村裡的人。”若妃拾階而上一邊道:“哦，我都要忘了，這位威震朝野的石將軍也是來自鄉野間，只是因為拜了尹得大師為師才發了跡。”跟她而來的一群下人聽了這話，也都很不客氣的笑出聲來。石伯遙面不改的向前行了一禮沉聲道:“末將參見娘娘。”若妃繼續笑道:“石將軍不會是在怪本妃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吧？”她就是聽了下人的報告，故意來找茬的。

石伯遙沉著臉道:“末將不敢”伊洛知她是衝著自己來的，當下也不想石伯遙為難便施了一禮道:“見過娘娘”咬了咬“奴婢”兩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便道:“我先告辭了。”翠虹喝住伊洛道:“你懂不懂規矩？就這麼跟娘娘說話？”聞言伊洛雙手扣得緊緊地，旁邊的石伯遙不自覺地將雙拳握得“啪啪”響。若妃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氣，不只有殿下疼著，連石將軍也這麼心疼著妹妹。”伊洛緩緩道:“我們只是同鄉之誼”趙夢若上前一步看著伊洛笑道:“是嗎？真是不明白，妹妹這麼會勾男人的心，當初怎麼就嫁了那麼一個又跛又窮的男人？”語未必就掩嘴笑了起來，旁邊慣會看主子臉的婢僕也一個個笑的大聲。

伊洛氣得雙眼圓睜，揮起手照著趙夢若的臉頰就是一掌:“你閉嘴”亭裡的笑聲戛然而止，趙夢若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起來:“這是你自己找死”注意到這邊情景著氣跑過來的雨簾，一進亭子就跪在趙夢若面前慌張道:“娘娘，夫人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趙夢若不好惹，先前府裡被她整死的家境微薄的侍妾就有好幾個。殿下不管，太子妃更沒有說過她一句。

趙夢若一腳踢開雨簾尖聲道:“打了本妃，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嗎？翠虹你還傻愣那幹嗎？”翠虹聞言便上前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娘娘也是你能打的嗎？”說著便要拽起伊洛揮過巴掌，卻不來料石伯遙上前一擋把她甩了一個趔趄。

趙夢若見此更是惱火，惡言道:“好啊，你們這對姦夫婦，被本妃撞破了姦情就要動手嗎？”隨即出了亭子朝著不遠處經過的一隊侍衛道:“秦明，把這個大膽的男人給我抓起來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