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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癢的。

鹿時清對小動物沒有抵抗力，聲音更輕了:“小兔子，你餓不餓，我給你找點吃的，等著啊。”他把小白兔輕輕放在地上，四下看了看，見石階底下的灌木叢裡滿是荒草。

其中有一樣，鹿時清認得。他在村子裡工作的時候，閒暇之餘會幫貧困戶幹活，跟他們上山挖野菜割牧草。而這種草被村民稱作“兔兒草”，可以採回去喂兔子。

鹿時清興高采烈地跑過去，徒手薅了幾棵。上午水多，草葉上很乾淨，他在身上擦了兩下，覺得可以喂小白兔吃了。

小白兔臥在廊下，老老實實地看著他，似是在好奇他在做什麼。

“怎麼這麼聽話。”鹿時清心都快化了。

系統忍不住再次冷哼:“又來了。”鹿時清不明白，“小白，你說什麼又來了？”系統沉默片刻，“你以前也曾經撿過一隻狐狸做靈寵，回來也是不問三七二十一，先幾個蘋果。”鹿時清覺得好，“原主很有愛心啊，狐狸既然肯跟著他回來，說明就是餓了，否則在外面自由自在，為什麼要找個主人跟著呢？”

“好吧……有道理。”系統頓了頓，言又止地開了口，“不過那隻狐狸可比這個小畜生強多了，已經修出了妖丹，都快化成人形了。”

“那是厲害的。”鹿時清說罷，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可是原主死後，這狐狸去哪裡了？”系統淡淡道:“裴戾捅你那一劍的時候，他撲過來替你擋了，當場喪命。可惜那把劍威力太強，它只能擋下一半劍氣……沒什麼用就是了。”雖然系統是旁觀者，可不知為何，這輕描淡寫的敘述中，似乎帶了一絲哽咽，應該是被狐狸的壯舉動到了。

鹿時清愣了愣，反過來安系統，“別難過，逝者已矣，狐狸先生的努力不會白費，我一定要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嗯。”半天，系統才緩過來。

鹿時清拿著處理好的兔兒草送到小白兔嘴邊，可是對方略一偏頭，躲了過去。

他微微一怔，又試了一次。結果小白兔又把頭偏到另一邊，死活不吃。

兔子不吃草？為什麼？

鹿時清苦思冥想一下，找到了原因，“哦，這裡到處都是草，你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對不對？好吧，等你餓了，我再餵你。”料理完小白兔，鹿時清還念著正事，把它抱進房裡之後，關上門窗便去上繼續看《醜師尊》。

下半本的題跋是:逆徒滅師，生死永隔。

這八個字一看就很刺很酸。

果不其然。

裴戾收下顧星逢之後，思及天鏡峰是主峰，鹿時清又獨居慣了，便將顧星逢放入海樓峰，由峰主丁海晏代為管教。他自己則是每月看視一次，因此，顧星逢與鹿時清見面不多，直到十五歲迴歸天鏡峰，兩人才正式相認。另一邊，鹿時清越發依賴裴戾，忽然有一，裴戾拉住他的手，請求結為道侶。鹿時清大受震驚，才知道徒弟對他也早有心意，只是礙於人倫不敢吐。

鹿時清為人孤僻，心思自然異於常人。既然裴戾都決意拋開世俗，他也便顧不得許多，對外宣佈要與裴戾合為一籍。滄海一境內外譁然，本來眾人就對這位毫無作為的醜掌門頗有微詞，當下更是千夫所指，一片罵聲。

就連徒孫顧星逢也憤然離開天鏡峰，再不回去。

合籍當晚，冷冷清清。暖月臺上，只有鹿時清和裴戾兩人而已。原本溫情一夜，卻是變故陡生。裴戾哄騙鹿時清戴上縛靈環，待他靈力全無之時，脫下他身上喜服，扒開前襟捅了一劍，拋屍於東海之內。

一代掌門，就此隕落。

鹿時清死後，裴戾以劍鋒蘸取他出的血，在天鏡峰正殿牆壁上，留下“大仇得報”四個大字，從此離開滄海一境，蹤跡全無。

看到這裡，系統冷笑:“寫得都對，卻少了狐狸擋劍這個細節，差評。”

“這樣已經很慘了，如果再寫上殺死狐狸這段，我可能會看哭。”鹿時清嘆息著，繼續翻。

只剩下最後兩頁紙了，他忽然聽到抓撓木頭的聲音，低頭一瞧，原來是小白兔在扒腿。

鹿時清問它:“你想上玩嗎？”小白兔看著他，那個眼神明顯是渴望的。

他便把小白兔抱上來，摸摸頭，然後接著看。

最後兩頁，寫的是風波過後，其他各峰本要推丁海晏做掌門，顧星逢卻以強硬的姿態入主天鏡峰，擔任掌門至今。

鹿時清嘆了口氣，合上書本，自言自語地說，“還好顧星逢長大了，如果青崖君知道，一定很欣吧。”小白兔本來安安靜靜地臥在一邊閉目養神，也不知鹿時清說的哪個字讓它產生興趣，睜開眼睛往書上看。

封皮上幾個大字映入它的眼簾。

鹿時清見狀，驚喜地拿起書本，衝它晃了晃，“你喜歡這本書嗎？還好看的，要不要念給你聽啊？”小白兔看看他，又看向書本，眼神一冷，驀然跳起來，撲過去緊緊咬住了書的封皮。

第14章畫中此身孤這突如其來的暴烈行徑，讓鹿時清本能地往後躲閃。

可小白兔咬著不放，隨著他的動作，蕩在半空裡打鞦韆。

鹿時清戳戳它的腦袋，“小兔子，不可以吃書哈。”它不聽，只是怒視著封皮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