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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為人隨和,不拘小節,哪怕是天資最差的弟子,他都能一視同仁。更何況丁海晏天資過人,文采出眾,對他又是忠心耿耿。當時還有人戲言,說逸天君有兩個視如己出的弟子,一個是廣容子,一個是青崖子。但區別忒大,廣容子是最受溺愛的那個天之驕子,青崖子則是底下出的孝子。

當年的丁海晏溫文爾雅,雖然飽讀詩書,難免清高自傲,對鹿時清還算優待。尤其是白霄帶著兩位徒弟出遊,不明就裡的凡人見到這等神仙人物,不免上前搭話。先誇白霄和丁海晏的外貌人品,再問鹿時清為何戴著面具。

起先,是白霄解釋原因,再後來,不等白霄開口,丁海晏便待他回答:“足下有所不知,我這位師弟先天長相不足,故以面具遮擋,還望不要對他抱有偏見。”對方自然是連連擺手,口裡說著“不會”。但僅僅給了鹿時清一個惋惜又憐憫的眼神之後,轉頭便只和白霄、丁海晏寒暄了。

鹿時清也樂得不被理會,難得出來走走,抓緊時間看外面的世界。

於是當年的師徒出遊,便是這樣一幅畫面:仙風道骨的師尊和大弟子,和山下凡人親切攀談,剩下一個呆愣愣的醜徒弟,跟在後面走神。

那時的丁海晏,才擔得起廣容子三字。

可惜……

鹿時清嘆了口氣,想到某一回,他功課沒有完成,白霄罰他閉關之後,自己帶著丁海晏下了山。臨行前,丁海晏還過來安他,說回來給他帶荷花酥吃,前提是他要完成功課讓白霄滿意。

鹿時清滿口答應,一邊加緊練功一邊滿心期待他們早點回來。

果然,白霄和丁海晏真的提前回還,鹿時清卻沒有等到他的荷花酥——白霄行匆匆地抱著丁海晏,後者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那是丁海晏這輩子傷得最重的一次。

他稍有傷病,白霄便噓寒問暖,親自為他調理湯藥。彼時去了半條命,白霄卻只是為他用靈力續了命之後,便丟給丹闕峰照料,然後不知所蹤。

鹿時清不知發生了何事,又不敢問。三之後,才瞧見白霄神疲憊地從後山下來。

也是從那時起,後山多了一個神秘的榮枯泉。

當時,白霄對外宣稱,出遊時有某一路妖偷襲他,多虧丁海晏身相互,為他擋下致命一擊。很多人還不可置信,逸天君修為高深,該是何等厲害的妖,竟有本事偷襲他。

但如今,鹿時清稍微算算子便能猜出,白霄是在那次出遊中,碰上了那位長生界派來的幽冥仙。

幽冥仙被封印多年,單憑屍身殘留的死氣,便能貽害半個天鏡峰,並將鹿時清死死壓制。他活著時,必然更加難纏。

面對如此兇險的人物,丁海晏能奮不顧身地護住白霄,可見他將這位師尊視如命……不,比命還重要。

這麼多年來,但凡誰敢說白霄半個不是,傳到丁海晏耳朵裡,他不是打就是罰,直教對方這輩子都不敢再想白霄這個名字,才肯罷休。

此刻常松濤苦苦相,竟索要白霄畫像查看。可知這畫像,每次掛取都要焚香沐浴。普通弟子只有三拜九叩之後,方可直視。常松濤如此隨意對待,忍了這麼久的丁海晏,還會再次讓步麼?

鹿時清雙眼緊盯丁海晏的臉,但見他眉心劇烈跳動,半晌之後,方才沉聲道:“常掌門,你……豈有此理!”常松濤不慌不忙,“丁峰主,我先前答應你的,是不動逸天君的東西。這畫像,那是他飛昇之後才畫的,並非他所有之物,我說的可對?”姚一成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常松濤目不斜視,只看著丁海晏:“丁峰主,令師尊飛昇已久,你也不想因為區區畫像,就損了他的清譽吧?”鹿時清心中疑惑,為何常松濤將飛昇二字咬得那樣重?說的是畫像,關師尊清譽何事?

但就是這一句令人費解的話,讓丁海晏收起了最後一絲負隅頑抗的心思,他一字一句艱難道:“你等著……我去取來。”姚一成趕緊道:“何須師尊親力親為,我幫你去取。”丁海晏閉了閉眼,“我自己去。”常松濤微笑道:“丁峰主,切莫再藏私。”丁海晏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御劍而去。

看到這裡,裴戾訝然:“丁海晏莫不是被奪舍了?”顧星逢緩緩道:“定是被常松濤捏到了把柄。”

“把柄?”鹿時清沉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星星我問你個問題。”顧星逢看著他:“嗯,你問?”鹿時清道:“你曾經拿所有的靈力救我,險些力竭而死。可見我對你很重要,和你的命一樣重要,是不是?”顧星逢本是滿心凝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竟如一陣暖風,吹得他臉上的冰寒之氣化了大半。他點頭:“是。”很快便補充道,“比我的命更重。”鹿時清低頭笑了兩下,又抬頭認真地問:“三年前,如果有人要去榮枯泉泡澡,或者是把我留給你的功法典籍拿去燒灶臺……你肯定不同意吧?”顧星逢再點頭。

這回裴戾也不懂了,“為何師尊說話,我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我也不明白,所以我才問啊。”鹿時清說罷,望向顧星逢,“但星星,如果別人拿著你的身世,或者別的什麼重要的秘密要挾你,你還會反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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