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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第一章再遇前夫八月初的北京燥熱的讓人心焦,我踩著高跟鞋往站牌百米衝刺,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看公車帶著氤氤熱氣揚長而去。

我頹靡的仰天長嘆,一個出租車緩緩停下對我按著喇叭,我估量算了算車費,氣吁吁的對他擺了擺手,師傅瞥一眼狼狽的我,一加油門開走了。

今天預約了看守所會見嫌疑人,看守所在郊區我捨不得來回三百塊錢打車費,正打算坐公車去。

我摸一把額頭的汗,打開手機看時間,事務所房東來電炸雷般跳出來,我猶豫著緩緩接聽,老太太拐著京腔通知我寫字樓房租得漲,問我們事務所還續不續租。

我打著哈哈說肯定還租,但漲房租的事再商量商量。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還需不需要租下一年的辦公室,實際上我們律所上半年走了最後一個授薪律師後,只剩下我們三個案源蕭條的合夥人,上個月我們湊在一起算了算律所收入,實在不盡人意舉步維艱。

當初我從規模上萬人的紅圈大所離職出來,跟同學合夥開了如今的律所,堅持兩年到今天也算嚐盡律師行業競爭的苦楚,接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小案,勉強賺錢餬口。

八月盛夏的風裡帶著梧桐樹炙烤過的焦氣,我坐在站牌的長椅上,想著畢業來律師工作的心酸苦楚,眼裡忍不住盈了淚。

一對小情侶說說笑笑向公站牌走來,我有些難為情的轉過身子對著車站報亭,不動聲的揩去眼淚。

報亭裡的雜誌是嶄新的,我不經意間瞥上去,雜誌封面上傅召堂緻修飾過的俊臉將我淚意生生回。

我眯眼呆呆看著紙上西裝革履的男人,緻的髮型,堅定幹練的眼神,如何看都看不到當初那個低情商又幼稚的理工男的樣子。

我不由慨嘆著:“人生際遇啊,他創業才吃了幾年的苦,就乘著網絡短視頻發達了。明明跟我離婚的時候最後一個月的房租都是我墊的,他那落魄的樣子還在我眼前呢,轉眼公司竟然都上市了,整個人變了個人一樣。”我自言自語,忽視著報亭老闆娘怪異的目光。

“唉——”我長嘆,“當時怎麼就沒看出來他發達的子在三十歲之後,當初還不如忍耐著等他發達了,敲詐他一筆贍養費再離婚。”報亭老闆終於忍不住問我,“姑娘,你買雜誌嗎?”我終於把眼神移轉到她身上,強撐著笑了下,“不買。”頭曬的我暈暈漲漲,我著太陽想坐回長椅上閉目養神,行道樹上的蟬鳴時而清晰時而幽遠,突然我的心臟咯噔一下,我眼睜睜的看著地面離我的面頰越來越近,而後霎時一片漆黑。……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格外刺鼻,我從小聞到這個味道就緊張,如今身子沉重的不能動彈,不由難受的哼出聲。

“姑娘,林慕慕,能聽見嗎?能聽見哼一聲。”我只覺渾身僵硬有如冰封在蒼茫雪原間,只有聽覺是完好的。

身邊人穿嘈雜,我聽到有人問:“你是他丈夫?”對面隱約回了句,“我是他前夫。”在之後我身邊就安靜許多。等我醒過來時,我發現我躺在醫院單間急診病房裡,手上著針頭正在輸

我愣了足足有兩三分鐘,蹭的從病上驚坐起,趕忙掏出手機來看,已經是下午兩點,離看守所預約的時間不到兩小時了。

一個娃娃臉的小大夫推門進來,描一眼頭上的點滴,“你醒了。”她走過來彈了彈點滴管,我著心口問道:“大夫我這是怎麼了?”她一眼瞥到我深重的黑眼圈,“幹什麼工作的?律師?會計師?”我點著頭,“我是律師。”她嘆口氣,“你是間歇心肌缺血。你們律師和會計師進我們急診這種情況的最多。工作忙累也得適度,你這幾天熬夜了吧?”我口的手一頓,擔心問:“大夫,嚴重嗎?”

“你都暈倒被送來醫院了你說嚴不嚴重?先好好躺著休息吧。”她手抄進白大褂口袋裡準備去下一個病人那,我趕忙叫住她:“我得躺多長時間?需不需要住院啊?”

“這得觀察一下,一會做完點滴去做檢查,你先生都給你繳過費辦好了,我還會過來提醒你。”

“我先生?”我正疑惑著,突然想起意識朦朧裡,我好像聽到了那個男人悉又久違的聲音。

醫生走後,我整個人僵硬在上,腦袋嗡嗡作響。

難道他在醫院?怎麼可能,我跟他三年沒再聯繫,連他手機號變沒變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我的心碰碰直跳,焦灼無措混雜著莫名害怕。

天人戰過良久,終於我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慌,哆哆嗦嗦拔了針頭……

許是打了多半瓶點滴起作用了,我下的時候動作麻利,但腳步仍有些虛浮,待我走出醫院大門,步履之間已有些勉強。

腦中暈眩一下,我踉蹌著跌在了地上,小腿上的絲襪被勾破劃出一片傷口。

理智在腿間傷口的疼痛下漸漸迴歸,我著額角喃喃著,“說不定是大夫記錯了。”醫院門外沒有空調,刺目的陽光蒸騰炙烤著,正當我回歸理智準備爬起來回醫院繼續打點滴時,身前刺目的陽光漸漸被阻擋,帶來一陣陰涼。

我看到有昂貴緻的皮鞋停在我身前,待我緩緩抬起眼去瞧,便正對上傅召堂帶著憐憫與譏諷的眼神。

我有如驚雷般渾身震聳,扶著的原本滾燙的柏油地也冰的徹骨,渾身寒直豎。

貼身考究西服將他的身材描摹的頎長,原本圓潤的臉龐有了歲月的豐稜,銀框眼睛下狹長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他並不來扶我,只垂手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狼狽的扶在地上,出口無波無瀾,“好久不見。”我呆滯的看著他,他的眼神裡全是冷意裡,看不出一絲對舊情的顧念,我緊抿著垂下眸子。

他身旁的年輕男秘書上前將我攙扶起,我踉蹌扶住旁邊的石柱,對面的眼神冷肅又刺目,讓我直視不得。

偏偏在狼狽的時候遇到了功成名就的傅召堂。

我正低頭不知所措,頭頂陰涼聲音傳來:“你拔了點滴?林慕慕真有你的。”我不習慣他用這般的訓問的口氣與我說話,但出口支支吾吾心虛的很,“我要去看守所會見嫌疑人,來不及了……”對方沉默,周遭蟬鳴襯的兩人間的氛圍愈發寂靜,突然他冷笑一聲,“你是知道我在這裡,急著跑掉吧。當年我拉不到投資一窮二白,你離婚時也是跑的乾脆,你是不敢見我。”這下換我輕笑出聲,“我有什麼不敢見你。”我緩了緩有些暈眩的腦袋,不屑於他見到我後說的第三句話就沉不住氣了。

他也恍然意識到自己話語失態,然黑幽幽的眸子一瞬不瞬望著我。

我並不想理會他,自己一個人扶著花壇走回醫院重新輸

所幸他沒有跟來。

即使早便知他功成名就,三年後再見到帶著凜凜氣質的他,我仍是不由的心悸,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方才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我望著醫院天花板出神,窗外蟬鳴似來自幽遠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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