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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被玄慕一掌刺穿口，倘若孟鳴朝是人族，恐怕已經魂飛魄散。

“不疼了。”孟鳴朝的目光一寸寸滑過他的眉眼，低聲道，“不疼了。”方拾遺在他的目光中倉促地笑了笑:“對不起，我總是讓你為難。”

“沒有，我心甘情願。”孟鳴朝頓了頓，看向遠處的碧波千頃。

※※※密林在風中如海，一波一波往前盪漾，月輝灑下，又被碧打碎，嘩啦啦的風聲由遠及近。

術士一族的人們惶惶不安，圍在祖樹之下喃喃誦著古老晦澀的詞句。

整個天地間且顯得尤為寂靜。

孟鳴朝道:“師兄，再陪我看一場月吧。”天邊的黧黑逐漸淡去，躍起了一線魚白，金的太陽慢慢升起。

孟鳴朝不知是不是睡去了，依靠在樹幹上，雙睫緊閉，眉頭微蹙。

方拾遺悄然起身，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朝著遠去等待長老飛去。

既要與劍身相融，沒有烈火也做不到的。

方拾遺隨同長老來到一方巨鼎之前，雷劫之火熊熊而燃。長老將望舒劍投入鼎中，朝他長身一躬:“方少俠，請吧。”

“勞煩長老了。”方拾遺一笑，從容步入。

滾燙的火舌襲來，靈魂似被煎烤，方拾遺僅僅撐了片刻，意識就開始混沌不清，數千年來的痛苦記憶如長河滾蕩，無數相識的、不相識的面孔在眼前一一掠過。

最後定格在了孟鳴朝的臉上。

等意識再度清醒時，方拾遺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一方窄窄的黑暗中，只是這次與上次不同，他能清晰地受到自己是有實體的。

他變成了一把劍。

有人在撫摸著他的劍身。

孟鳴朝頓了頓:“師兄？”手中的望舒劍輕輕嗡鳴，似乎是在回應。

長老又衰弱了幾分，握拳抵咳了咳:“劍靈已成，尊上現在滴血認主，就能和你師兄心意相通了。”孟鳴朝點點頭，遲疑了一瞬，指尖在白刃上一抹。

下一瞬，他果然聽到了方拾遺的聲音，悠悠帶著笑意:“師弟，這裡面好黑啊。”孟鳴朝出個淺淡的笑:“師兄。”劍靈需要經受雷火捶打鍛鍊，人族曾大肆捕殺妖族，魂懾魄，煉為劍靈，很少有劍靈還能保留下生前的意識。

他方才已經做好了準備，幸好方拾遺還在。

“既然劍已成，尊上就回去吧。”長老道，“術士一族將再次啟動封之術，往後百年，不會再見人族。”孟鳴朝略一點頭，懷抱望舒，離開了此處。

離孟鳴朝離開山海門已有十，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這幾孟鳴朝也休養得差不多了，回山海門時速度快了不少。

所幸這幾玄慕都沒有來進攻，上下還算安寧。蕭明河主持著大局，心煩意燥，聽孟鳴朝回來了，趕緊上門找去。

孟鳴朝離去之時，咬定一定能將方拾遺帶回來，到了攬月居，卻只見孟鳴朝一人，蕭明河心裡覺不好:“方拾遺呢？”孟鳴朝負手看了會兒院中的花樹，轉身撫了撫望舒劍，淡淡道:“師兄在這裡。”他三言兩語解釋了下情況，蕭明河覺得荒謬極了:“方拾遺？你瘋了嗎！”方拾遺窩在劍中，對孟鳴朝道:“師弟，代我傳一句，山海門給你了。”孟鳴朝頷首，抬眉道:“師兄說，山海門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