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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田總？”見勸酒不成，下屬又對著田柾國晃了晃酒瓶。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又恰好最近是需要借酒消愁的田柾國，快地答應下來:“我陪你們喝。”一餐下來田柾國確實是喝得不少了，下屬們輪番上陣敬酒，他自己又總是自斟自飲，金泰亨很快看不下去，小聲地提醒他道:“喝多了你明天小心頭疼。”

“……那你又不喝。”

“我本來就不會喝啊。”金泰亨舉起玻璃杯，在田柾國面前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行吧，就當做是你為我擋酒了。我乾杯，你隨意。”田柾國不滿地嘟囔道:“紅酒和可樂能有可比？”金泰亨好笑地反問他:“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呢？”敬酒到第二輪，兩人都楞了一下。金泰亨開口道:“……你們剛才不是來過了？”說著他看了眼臉上已經浮起淡淡紅暈、但是好像還能保持意識清醒的田柾國，不由得擔心起對方的狀況來。

“剛才是敬田總的，這一輪敬金總監。”還是沒能逃過去。金泰亨不是沒想過喝酒，只是他本身體質就不行，酒品也不太好，曾有過酒後扯著嗓子唱歌的壯舉，第二天醒來喉嚨灼痛，每說一個字都像是酷刑。從那以後他堅決不再碰酒，即使是度數最低的啤酒，也是儘可能地避開。

“我真不行——”

“難得的部門聚餐，總監你……”在金泰亨打算認命投降的時候，田柾國代替他舉起了酒杯:“行了，這杯我幫他喝。我和你們總監有點事情要說，你們先去玩吧。”看到對方還沒離開，田柾國覺自己的太陽隱隱作痛。他臉不太好地了眉心，說:“如果你能做得長久，這樣的機會其實不會難得。”等到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田柾國才放下了酒杯。

金泰亨隱約猜到對方心情不好的原因，卻也不能做什麼，只能把酒瓶放在玻璃轉盤上，轉到離他們最遠的桌子的那一頭。他剛鬆開手，就聽到身邊的田柾國，低低地說了一句:“要是關係能一直像我們倆現在的關係就好了。”

“什麼意思？”不過是因為想要珍惜一段情。能夠走到現在真不容易，所以愈發努力地維護和修繕。黎汜抱怨說田柾國不懂得他的想法，那麼田柾國就更加設身處地地替他去著想，希望黎汜也能夠過得快樂。黎汜說希望田柾國和金泰亨保持距離，那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儘可能地只談公事，田柾國也不會再在黎汜面前說起關於金泰亨的任何一個字。可是黎汜還在說:“柾國，你一定不懂吧。”他到底不懂一些什麼呢，黎汜想要的，他似乎從來都不能給他。

金泰亨說:“我也不理解。”他幽深的眼眸注視著田柾國，鮮豔的紅像是被塗抹上毒藥的紅蘋果。他問:“他說你不理解他，那麼你的那些想法，對他說過嗎？”看田柾國的表情就知道是沒有的。

金泰亨甚至已經不會覺到驚訝。

長久的無規律作息，深沉而疲倦的睡眠，夢醒後脫力般的恍惚和疲憊。

醒來的時候大失所望，原來自己不能放肆睡他個三天三夜，混亂的生物鐘偏偏在這個時候恢復原形。黎汜側過身來面對著他，輕柔又緩慢地說道:“柾國總是有這種不開心的表情呢。”怔忪幾秒，田柾國閉上眼睛，覺得自己應當再多補個眠。

“就算是夢裡面，也是用愁苦的眼神對著我……好像有很多值得心煩的樣子。”黎汜說著，緩緩地觸碰對方的腦袋，像是要安撫他睡覺一般。田柾國其實沒什麼睡意，但是他不想面對黎汜，也就繼續裝睡著。

“以前明明對我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開始你就改變了呢。”

“以前是，你對著別人再怎麼不開心……至少在我面前，你永遠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年。現在卻是，寧可對著別人出放鬆的姿態，也不肯在我面前多笑笑。”田柾國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裡像是燃燒起一團火苗。他在等待黎汜對他說些什麼，又害怕自己再度失望。

“我好難受啊。你為什麼不能快樂一點呢？至少在我面前。”無視了濃濃的撒嬌意味，田柾國睜開眼睛，不動聲地避開了黎汜的手。也許很多男人都渴望回到家裡能夠有個溫柔鄉，可是他最在乎的，黎汜卻總是不去觸碰。

你想過為什麼我不舒服嗎？

——應當是知道的，田柾國想，畢竟他們之間爆發了那麼多次矛盾，自己的態度黎汜也應當全都看在眼裡。論生氣次數兩人對半分，可是最後每次都是自己妥協，縱容黎汜的任。

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可是這些話田柾國都說不出口。他只能對黎汜說:“既然你覺得不那麼快樂……”這段話在田柾國的夢裡面醞釀了許多遍。

要是這段情能永遠定格在他們往之前就好了——那麼就不會之後的爭吵和失落，猜忌和質疑，也不會有像是枷鎖一樣的承諾，直到死亡才能把他們分開。田柾國喜歡的關係，也許還是兩人能夠有說有笑地談論著今天的天氣和昨天的電影，而不是無止境地討論“你是不是最愛我”。

“那麼我們就分手吧。”黎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從緊張變為震驚:“為什麼？

…

…柾國，你明明說過有什麼問題我們都開誠佈公地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