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謝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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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我已經等待很久了,月下麗影!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轟然鳴響在眾人的心頭!每個人都瞪大眼睛,臉上出震驚到極點的神
。他們怎樣也無法相信,月下麗影居然會是她!居然會是如此高貴端莊、嫻淑典雅的一個女人!居然會是凌夫人!
大廳裡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時間彷佛停頓了。好半晌,羅鏡文突然叫了出來,怒吼道:“不!她絕對不是月下麗影......打死我也不信......”
“我也不願意相信......”任中傑黯然道:“可是,事實不管多麼殘酷,畢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胡說!”羅鏡文緊緊握住摺扇,面部的每一塊肌都在可怖的
動,嘶聲道:“你憑什麼說這是事實?到底憑什麼?”
“就憑她暗算我,這一點已經足夠了!”任中傑淡淡道:“只有真正的月下麗影才想除掉我,除掉我這個好管閒事的麻煩人!”羅鏡文冷笑著道:“荒謬!你自己說過,月下麗影最重要的任務是取得藏寶圖。她看到地圖被你燒了,應該急得撲上去搶救才是,又怎麼會有餘暇來暗算你呢?”任中傑冷冷道:“因為她知道,焚燒的那張本就不是真正的藏寶圖!”羅鏡文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那......真正的地圖在哪裡?”任中傑莫測高深地笑了笑,將目光投注到了凌夫人的身上。她似已恢復了平靜,臉
漠然的俏立當場,纖手輕撫著自己鬢邊的秀髮。那種風華絕代的動人風姿,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都為之神魂飄蕩、目瞪口呆!
“燒掉的是假的,真的自然還留在凌夫人手中!”任中傑凝視著這個氣質絕佳的美人兒,緩緩道:“這本來就是我和她商量好的一個計劃......”他頓了頓,解釋道:“在我來這裡之前,和凌夫人單獨的密談了一次。我對她說,可以用假的地圖把暗藏的兇手釣出來,她欣然同意了我的主張!”
“其實那些話不過是說給她聽的,當時我已經懷疑凌夫人就是真兇了,可還不能最後確定。於是我故意佈下了這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孔威突然打斷了他,接口道:“可是這個佈局沒有人配合是不行的,所以你就叫祁楠志來找我,要我和你一起上演一出好戲?”
“不錯!”任中傑頷首道:“我早已算準了,當我們手正
、無暇旁顧之時,她必然會抓住機會向我發出致命一擊的!結果真的是這樣......”孔威沉
道:“但我還是不明白,凌夫人為什麼非殺你不可?”任中傑笑了笑,道:“因為凌夫人並不知道我和你也是串通的。在我燒掉假的藏寶圖後,她以為只要能一劍刺死我,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曉得真正的地圖還留在她手中了!”孔威恍然道:“這樣,她就可以從容地獨
整個寶藏,成為江湖中最富有的女人。”
“也不是獨,這筆財富她是準備獻給極樂宮的!”任中傑斜睨著羅鏡文,冷然道:“神風幫裡,有一個人是凌夫人的同謀,他幫了她很大的忙!但凌夫人得手後卻起了河拆橋之心,她一直在思索,怎樣才能既將藏寶圖送走,又能瞞過這人的耳目。”孔威動容道:“她是否想出了什麼好辦法?”任中傑點頭道:“有的。她知道衛天鷹早就在打藏寶圖的主意,於是將計就計,故意讓他從臨死的唐鋼口中得知地圖的下落。果然,這位‘仁義大俠’按捺不住,就像她意料之中那樣出手搶奪!”孔威道:“你是說,凌夫人本就準備讓衛天鷹順利得手,造成一個地圖丟失的假像?”
“正是如此!”任中傑苦笑道:“為了使假像更加真,她半推半就的......把我留在聽雨樓裡,以便將來能有個目擊的證人!”孔威沉
道:“可是,藏寶圖到了衛天鷹手上,萬一搶不回來怎麼辦?”
“這一點凌夫人早已考慮到了!”任中傑充滿自信的道:“若我所料不錯,衛天鷹必定已被嚴密監視,只要他一走出神風幫的總壇,就將連人帶圖的被極樂宮的高手擒獲!”他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沉聲道:“這個高手,就是那天晚上在‘綠玉華堂’前向我偷襲的刀客,他才是凌夫人的上司,是策劃了一連串血案的幕後兇手!”羅鏡文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不停地在冷笑,大聲道:“任公子說來頭頭是道,可惜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藏寶圖本就是幫主遺命留給凌夫人的,她只需耐心等待即可,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冒險殺人?”眾人都覺得這話頗有幾分道理,不暗暗點頭稱是。羅鏡文氣勢更盛,趁熱打鐵的道:“諸位都知道,自上個月以來,月下麗影一次又一次的突襲凌夫人,甚至僱用了‘三口組’這樣的暗殺集團,意
將凌夫人置於死地!試問她們倆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任中傑淡淡道:“照羅當家的意思,你認為月下麗影是另外一個女人?”
“這本就是明擺著的事!”羅鏡文冷然一笑,“唰”的從身上掏出一個卷宗,大聲道:“這是凌幫主的親筆遺書,我先給大家念念......”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念道:“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一個即是吾之正
凌門季氏,另一個是......”唸到這裡,聲音嘎然而止。羅鏡文雙目如冷電般掃
在任中傑臉上,咄咄
人的道:“任公子,這個卷宗是在傅老前輩的屍身旁找到的,是你讓祁楠志送
於本人的,是不是?”任中傑回答的很乾脆:“是!”羅鏡文道:“當你發現這個卷宗的時候,遺書上的這一頁就已殘缺不全。顯而易見,幫主原本在上面書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被人為的挖掉了,是不是?”任中傑道:“嗯!”羅鏡文凝視著他,追問道:“依任公子看,這個在遺書上挖
的人是誰?”任中傑想也不想,斷然道:“就是殺害傅老前輩的兇手月下麗影!”羅鏡文再問:“月下麗影為什麼要把‘另一個是......’後面書寫的名字挖掉呢?”任中傑嘆了口氣,道:“只有一個理由她害怕我們從這個名字上知道她是誰!”
“這不就結了!”羅鏡文厲聲道:“由此可見,月下麗影的的確確是另有其人!她知道幫主已歿,只要除掉了凌夫人,就能穩妥的得到藏寶圖,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地挖去自己的名字,目的自然是想掩蓋身份!這難道不是事情真相的最合理解釋麼?”
“這確實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任中傑承認:“我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從左雷東死在‘驚魂奪魄針’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大家的頭腦裡就已經有了一個深蒂固的想法月下麗影既然花這麼大的氣力去阻止別人說出這個名字,那麼這毫無疑問是她自己的名字了!”羅鏡文冷笑道:“這種想法不對麼?”
“不對!”任中傑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就是月下麗影佈下的最巧妙的一個陷阱!她藉此誘導我們得出錯誤的結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想當然地以為,既然凌幫主的遺書上指定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也就是有名有姓的凌夫人連連遭到暗殺,那麼另外一個人的嫌疑就最大了,特別是她的名字被挖掉後,大家幾乎已經認定這個不知名的女人就是兇手了!”他說到這裡,眼中突然芒大盛,凌厲的注視著凌夫人,一字一頓道:“其實,我們都被愚
了,事情的真相恰好相反!”眾人專心致志地聽著他侃侃而談,緊張得連呼
都幾乎迸住了。羅鏡文滿臉紫漲,指著他的鼻子怒喝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信口開河!”
“我沒有胡說!”任中傑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淡淡道:“如果你知道被挖掉的究竟是誰的名字,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多麼有理了!”羅鏡文尚未來得及說話,旁邊諸人已紛紛叫嚷了起來:“任公子,快說!”
“到底凌幫主寫的是誰?她真的不是兇手嗎?”
“快告訴大家!”
“好,我說!”任中傑了口氣,一字字道:“她就是侍芸!”她就是侍芸!
這五個字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把每個人都震的懵了!雖然他們今天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令人吃驚的話語,可是哪句話都沒有帶來過這樣強烈的震撼!
好半晌,站在角落裡的凌韶芸突然衝了上來,俏臉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顫聲道:“任......任公子,你說的是真的?那......那侍芸的死......”
“對,侍芸的死不是誤殺!”任中傑笑的很淒涼,傷的道:“我們一直以為侍芸是代替凌夫人死的,但我們都錯了!實際上在那天晚上,謀殺的目標本來就是侍芸!”凌韶芸目泛淚光,不能置信的瞪著他,厲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任中傑緩緩道:“從這隻釵子上知道的!”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一支造型
巧、古
古香的髮釵,把它託在了手心上。
凌韶芸的眼睛瞪的更圓了,駭然道:“這......這是侍芸的髮釵!你從哪裡得來的?”
“不,你錯了!”任中傑淡淡說道:“這是從你父親屍身上找到的,和侍芸的那支釵子極相像,但卻是不同的另外一支!”他說到這裡,忽然對黎燕笑了笑,道:“至於侍芸的那支,應該是在你身上吧?為什麼不把它拿出來?”黎燕滿臉通紅,伸手到貼身的衣襟裡掏出釵子,默不作聲地遞給了任中傑。
“諸位請看!”任中傑將兩支髮釵並排舉起展示在眾人眼前,沉聲道:“這其實是一對鴛鴦釵子,是近年來時興的新鮮玩藝兒。凌幫主自從和侍芸相好後,送了一支給她,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邊,以便身在異地時能睹物思情!”孫元福頓悟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凌幫主臨死時手握此釵,並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兇手,而是因心繫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應!但......但侍芸的那支又怎會落入黎燕手中?”任中傑喟然道:“侍芸這小丫頭素知幫主風瀟灑,想必也沒有太將這段
情當真,因此對她那支髮釵並不是很重視。當她奉命到
賓酒樓邀請我時,為了阻止黎燕殺戮蓋氏三雄,順手就將這支釵子當暗器擲了出去,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黎燕面
悽然,含淚道:“這支髮釵他......凌幫主本是準備送給我的,他還曾詳細地對我形容過......那
我藏起這支釵子,本是想將來好好的質問他......”任中傑苦笑道:“後來凌幫主的死訊傳出時,你情不自
地戴上它,跑到我的住所哭泣。就是在那時侯,我見到過了這支釵子,可惜直到不久前我才回想起來......”他嘆息了一下,又道:“想通了這一點後,另一件令我
惑的往事也豁然開朗了有一天早晨,我見到唐鋼
門
路的進出凌大小姐的住所,但她卻堅持說從未和他有過來往。那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惟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唐鋼是去找侍芸的!因為她就是凌幫主遺書上指定的第二個女人!”
“所以......”他揮了揮手,用威嚴的聲音總結道:“我進一步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表面相反不是那不知名的‘第二個女人’要襲擊凌夫人,而是凌夫人要刺殺她!”凌韶芸全身都似落入了冰窖裡,雙手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悲痛和憤怒就像水一樣湧了上來,充
著
臆。她勉強控制著自已,咬牙道:“那麼,那晚行刺的兇手是”任中傑長嘆一聲,目光緩緩的回視到了凌夫人的身上。自長劍被擊斷後,她就一直風姿翩然的立在原地,不管聽到多麼嚴厲的指控,她都只是神情淡漠的傾聽著,嘴角掛著諷刺的淺淺笑容,一言不發。
“我要殺了你!”凌韶芸忽然悲聲清叱,反手拔出一柄鋒利的短劍。只見寒光一閃,劍尖就似長了眼睛的毒蛇一樣,堪堪掃到了凌夫人的咽喉上。
這一劍也許算不上是完美無缺的招數,可是其中所蘊含的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必殺一擊的決心,卻足以令一高手都為之心悸膽寒!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劍確實夠狠、也夠準!
但凌夫人偏偏連眉心都沒有皺一下,劍光亮起時,她的長袖已經如雲般揮出,平平的輕拂在劍身上。霎時間,凌韶芸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道襲來,身不由主地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