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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隻有硬盤裡才有的畫面嗎？

黎嘉庚了口口水，手上立刻就失了穩頭，橘絡又被捻斷幾他也顧不上了。

李赫南已經在擦另一雙鞋了，他投入一項活計時就很認真，頭都不帶抬的。

黑的工裝圍裙不知是皮的還是塑膠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面料硬，系在身上有種硬質的輪廓，李赫南里面沒有穿衣服，肩膀，手臂，半個膛，包括被鞋子擋住的大腿……都暴在外，隨著擦抹的動作，他手臂一線肌繃起，能看到纖長的青脈絡，他的皮膚很白，在黑塑膠圍裙的映襯下，又顯得十分細膩。

黎嘉庚的目光從左移到右，又從右移到左。

李赫南終於應到什麼，有意識的抬起頭，視線對上，黎嘉庚福至心靈:“我也想擦鞋。”

“不剝橘子了？”黎嘉庚跳下地，把手裡的橘子一掰兩半，一半進自己嘴裡，另一半進李赫南嘴裡。

橘子果在嘴中爆開，酸甜的香氣在空氣中揮發，幾滴果汁嘣落，濺到李赫南的黑塑膠圍裙上。

黎嘉庚眼疾手快:“我幫你擦。”他伸出手，落點卻在對方的口，李赫南抬眼看著他，後者咬著嘴，含糊不清的咕噥:“這不就到了嗎。”李赫南低頭看看那隻手:“那我也幫你擦擦。”黎嘉庚用話還他:“不擦鞋了？”李赫南不跟他打嘴仗，直接堵住就是。…………“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怎麼？累了？”李赫南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從神態到動態都彰顯了兩個字:饜足。

“不是說這個。”黎嘉庚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我是說這樣下去不行啊，我那屋子，不得長草了？”是哦，忙的時候到家倒頭就睡，現在閒下來了又不回家。

黎嘉庚突發奇想:“哎，你去我那住兩天唄！”

“咳咳咳！”把煙按滅，李赫南也不看旁邊人，只小聲答了兩個字:“我不。”

“為什麼啊？！”黎嘉庚坐起身，遮擋的薄被掉下一半，出許多或青或紅的痕跡，李赫南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半晌才幽幽道:“我怕看到小分隊。”黎嘉庚沒聽清:“啥玩意？”

“小分隊。你沒在南方住過嗎？屋子空一段時間後，會被……蟑螂佔據，它們鬼得很，聽到人回來就排成一隊順著窗戶縫往外跑，人進門後正好看到這一隊，那就叫小分隊。”黎嘉庚從沒聽說過:“臥槽，這是成了吧？追上去拿拖鞋拍啊，或者殺蟲劑噴死！”李赫南的臉蒼白得很:“你不知道一隻蟑螂代表多少病菌嗎？拍死它意味著他周邊會留下多少粘，蟲卵嗎？殺蟲劑……南方的蟑螂都有抗藥了，有時你噴它它還會朝你撲過來——”

“嘶——別說了，是噁心的。”黎嘉庚了胳膊，又看看李赫南:“你不會是怕蟑螂吧？”

“……”bingo！

“那你第一回去我那不進屋也是因為這個？”黎嘉庚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我跟你說，你不用怕，我那有埋伏的，蟑螂膠！我在那住那麼久也沒見過有蟑螂，而且會撲的那種是南方蟑螂，我們北方的特別乖巧，還小分隊？它們白天都不敢出來見人——”李赫南的臉更難看了:“還乖巧？別用這詞形容那玩意行不？”

“哈哈哈！那要是真的碰見蟑螂你會大叫嗎？尖叫那種？然後死死抱著我不下地？”李赫南用怨毒的眼光看向他:“死死抱著你不下地，誰去打蟑螂？”黎嘉庚詫異:“你還敢打蟑螂啊？”

“是你去，我指揮。”黎嘉庚忍著笑:“那我們先演練一下，你怎麼指揮？省得到時亂了陣腳。”李赫南:“用不著，只要你在我這，是不會看到蟑螂的。”說完，眼皮一掀:“現在可以換個話題了嗎？”黎嘉庚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他的高談闊論:“萬一呢？再說，就算你不去我那，那……賓館呢？民俗呢？總不可能不出去旅遊吧？也不是到處都那麼講究的——我有一次去的還是發達國家呢，住的別墅，可以自己生壁爐，做飯的那種，廚房還有一個大烤箱，我說烤點紅薯吧，結果剛把預熱打開你猜怎麼著？就看那個烤箱從……啊呀！！”話沒說完，只覺眼前一黑，居然是李赫南用被子把他矇頭蓋住了，然後身子一輕，腦袋一暈，對方又把他頭下腳上的扛起來，像抗大米那樣，還下地轉了個圈。

這種目不能視，身體倒轉，腳不點地，身體不能自主的覺糟透了，不只如此，對方還——只聽“啪啪啪”幾聲脆響，黎嘉庚都懵了，隔著被單雖然不疼，但——“靠！你居然敢打老子？！”李赫南的聲音透著愉悅:“怎麼？你又不是老虎？還打不得了？”話音未落就又是幾巴掌。

“李赫南！快把老子放下來——你這算家暴我跟你說，你再打我就——”

“就怎樣？”

“我就，就……我就哭給你看——！！”

“那你哭啊。”李赫南佔據上風，本來只想小小教訓他一下，這時卻玩心大起，不但扛著他轉了個圈，還這麼扛著他去了客廳。

他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發現自己也是真瘋了，窗簾還沒拉起，窗外是浩瀚的夜，下面是車燈影，而映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