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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除了火油枝燈,便盡是劉氏先祖靈位。
“跪下!”許久未見善德主公發這麼大的火,殿內候著的一應侍官極使眼,低著頭,排著一溜便出了殿。
劉主公不知從哪裡撈來了一件服飾,劈頭蓋臉便丟在了劉圖南頭上。
劉圖南摘了這件衣,低頭望了望。玄衣纁裳,九章冕服,是諸侯之徵。
他不解,望向劉善德,問:“公父這是何意?”劉善德艴然不悅:“你擅自調兵,大動干戈,又是何意?這位置你想坐,你今便坐上去。我倒要看看,益州要被你幾
敗光。”劉圖南慌忙伏地:“公父誤會,圖南並無不臣之心。”
“圖南圖南。”劉善德聽著煩躁,撿起地上的革帶劈頭又丟了他一臉。
“你可曾經歷過亂世?可曾過過大爭之世?
你自小長在這錦官城,只以為這世上均是平安和樂、府庫充足,由著你四處殺伐征戰。你可曾想過,現如今你揮霍的每一枚五銖、踏著的每一片土地、差遣著的每一個人,哪個不是劉家列祖列宗浴血奮戰得來的?
更何況巴西郡窮苦、武都郡戰亂、陰平郡深受涼州侵擾,漢嘉郡水澇,汶山郡國難……這樁樁件件哪個不值得你勞心勞力,不值得你一展雄圖?
益州比不得吳國荊州、魚米之鄉。本就內患無窮。我和杜相只盼著益州享一方安寧,你倒好,巴不得以戰養戰。本和荊州早已罷戰息兵許久,你聽人一時攛掇,非要尋釁滋事。現下荊州大亂,連主公都沒了,這回同荊州結下了世仇,你可滿意了?
四清自你少時便一手教輔,無論國事再忙,對你的課業也總是親自過問,可謂嘔心瀝血。身為人臣,四清與我共定益州,年少出使雄辯、屢入險境;而今四清雖大權總攬卻毫無不臣之心,依舊兢兢業業。可你倒好,一句‘司文司武互不相干’將你的老師、將我定國重臣、將我引頸之氣得栽倒在路上。
劉致啊劉致。你在殿上數次無禮,頂撞於我和四清,空談太仁。四清均勸我‘少主年輕氣盛,過些時必成大器’。今
你鑄成大錯,我捫心自問一番,我是太過於仁厚,當你第一次現出狂
姿態之時,我便應當狠做敲打,若當初如此,興許還能力挽狂瀾……”劉項有些發愣地望著地上跪著的劉致,心中不解究竟是何處出了差錯,怎麼他的兒子陡然長成了這幅模樣,陌生的,他像是從來不識。劉主公深嘆口氣,說:“你現在,對著先祖靈位反躬自省,仔細思量你的錯處。”殿內的長明燈燭將劉圖南鍍上了一層暖金,他身上凌亂地掛著主公冕服,額上還留著方才束帶滾邊留下的擦痕。
他深伏一禮,望著列祖列宗靈位,開口說:“四清老師之事,原是我不對。此事過後,我自會去老師府上負荊請罪。
至於戰亂之苦,眼下只是空有一統,現在同公父所經歷過的大爭之世有何區別?吳國豫,冀州伐戎,涼州騷亂紛紛,就連荊州也不住躁動。這世道早就亂了,只是公父不肯睜開眼看看罷了。”劉善德繞到劉圖南正面,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好似全然不識這是自己的兒子。
劉圖南接著說:“此番蜀商滲透口岸,挾持荊州輜重;常歌詐使夷陵分兵攻九畹溪、趁機奪了夷陵;建平內外夾攻,太守都尉一舉殲滅;荊州北部著實給我們吃了大半。如此大功,公父要視而不見麼?”劉善德眼中一向沉著的眸中也燃起了熾熱的火,他一腳踹上劉圖南的心口。世子歪倒,撞翻了旁邊供案上的燈燭。
劉圖南摔在案上,望著斜倒的燈燭中的油垂落下來,連成一條細密的線,又轉成一滴滴的珠。他不懂,不懂為何如此簡單的道理,公父和杜相卻如此縮手縮腳。
“自古以來,邦國建素來是以眾暴寡、倚強凌弱。弱國,無邦
。”劉善德眼中的火熄了,變成了死一般的靜。他語調恢復了正常,說:“太平方出盛世,戰亂只增徒勞。
劉致,你愧對先祖、目無尊長、桀驁不馴,毫無公器之心。我看這世子,自今起,不做也罷。”劉主公將袖一拂,恨然離去,只留下劉圖南痴痴地跌坐著,望著滿堂躍動的長命燭、和一地凌亂的供香。
次正式文書下來的時候,比劉致想象中更糟糕。
“……世子劉致,背德敗行,目無尊上,不尊師訓,不從上命……巴蜀劉氏,世代以仁愛王道達濟益州,世子不為邦國興寧之思,不做勵圖治之想,益州斷不可付與此人。即
起,褫奪虎符,奪‘雲臨君’封號,廢為庶人……”第59章忠心新城。
新野太守府。
卜醒捧著麵碗,將鞋履架在書案一角,一品著新野寬面的美味。他吃得噴香,樂得履尖翹頭不住顫動。
他聽到門外有響動,陡然收了放肆的鞋履,端正坐好,等著劉圖南推門而入,朗聲大笑誇讚他。
襄陽圍困戰過去了幾,按照以往的慣例,劉圖南應該來探他了。陡然隔了這麼久沒見人,甚至連個信兒都沒有,反而讓卜醒心中有些掛念起來。
來人的步子不如圖南世子般鏗鏘,反而帶著些沉靜的款款。
門吱呀拉開,來人寬袍深衣,三採黑綬,溫潤謙和。他見著醉靈捧著麵碗,淺淺一樂,笑道:“醉靈都要官拜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