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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了下去,只留著溫溫的灰煙的怒火蹭地一下又被點燃。他回敬道:“這是我的軍營,我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何來躲避一說。”
“那將軍便是怕我在此處,竊得益州軍機密了。”常歌頗覺可笑:“竊得又如何,你現在也不過是我益州階下囚而已。”祝政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常歌,見好就收,不如就此退兵。”
“先生睡昏了吧。現在是我益州攻你荊州、掠你城池,你可聽過勝者退兵的道理?”
“掠奪過猛敵軍士氣,孤軍深入如斷線風箏。而荊州此次死而後生,恐凝大國之力。經此國喪、軍民同心,現不退兵,恐有反覆。”常歌隱隱地想起了在錦官城花重樓,他耐心勸解圖南世子的一番話,與祝政所述如出一轍。
他冷漠道:“我自然知曉,無需將軍提醒。”
“開,荊州軍勢必反攻。”常歌冷而緩地掃了他一眼:“先生是在下戰書麼?”祝政毫不避諱:“是。”
“荊州是否反攻,你如何得知?你仍在同荊州軍聯絡?”常歌問道,“近裡營裡這些白鴿,是不是來找你的?”
“是。”他坦然承認,好似在說什麼毫不關己之事。
這幅理所應當的態度惹怒了常歌。
“先生的階下囚做的真好。入將軍主帳如入無人之境,指手畫腳手他軍內務,吃著益州的飯還是一顆荊州的心。”祝政不語。
“你要做我益州的囚徒,便轟了這些鴿子,安分守己做個囚徒的樣子。你若是想為荊州圖謀規劃,我早已不攔先生,你直接走便是,何須如此!”祝政忽然抬首望了他一眼,常歌理解不出那眼神中複雜的情緒,像是有從前的決絕、又有滇南的碎星。
“我何須如此?你不知道麼?”常歌忽然想起了他一直忘記問出口的那件事:“那我問你,燧焰蠱毒,你是如何知曉的?”祝政面不改:“來了此處之後,聽兵士們討論的。”
“建平陷落,你被生擒,是不是故意的?”祝政依舊一臉泰然:“不是。”常歌愈發上前一步:“你滇南病危之時,送信的白鴿,是不是你放的?”冬裡微弱的光只照亮了祝政半面,看不清楚他的神
。祝政答:“不是。”他在撒謊。
常歌毫無證據,但直覺就是祝政在連續地撒謊。他上前一步,繼續問:“你病危,為何通知曾背叛你的遊心?”常歌還想問:為何告知遊心,都不告知我。
這句話在常歌心中翻騰著,他總摸著這句話的語氣含義有些難以描述的曖昧,還是按下不表了。
“遊心待我披肝瀝膽,亦不會對我的真心視而不見。”
“你說什麼?”常歌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常家代代忠勇、個個良將,然而不知是天妒英才或是皆有他因,常歌家中的人逝去的速度似乎總是那麼的快。有些叔叔伯伯,這次還在抱著常歌喊著“常歌長大咯”,下次再見的時候,卻空留一塊小小的靈位。
包括他的父親。
父親甚至,都沒來得及參加他的冠禮,就急急地撒手去了。好像有什麼非走不可的原因一般。
很久以前,他妒恨過遊心,也妒恨過司徒家。為什麼都是大周朝的定國|安|邦氏族,常家需要四處征戰戎馬,個個落得淒涼下場;而司徒家則安於廟堂之上,個個錦衣玉食、高枕無憂。更無須說,司徒空年紀輕輕便封了衛將軍,伴於君側。司徒玄更是逍遙公子,醉心琴棋書畫,兩耳不聞窗外事。
廣陵大戰他初嘗挫敗之時、鬱林一戰身中蠱毒之時、南陽戰役身中數劍之時……苦楚漫上心頭,他都有閃念縱過——祝政現下在做什麼?是不是廟堂高歌?是不是安康喜樂?是不是……身邊依舊跟著遊心。
這一切的不滿和失衡在大周宮城兵變之後愈加爆發。
衛將軍只需要做這麼一件事情,遊心卻還辦不好。
更不用說,代代忠良的常家,從未聽過一句“披肝瀝膽”。
這句忠心之詞,居然被祝政用在謀逆族人身上,這在常歌聽來,尤其刺耳。
遠忠不如近佞,誠不欺我。
常歌怒火中燒,他咬牙問道:“常家人,到底算什麼?有用時論功行賞、無用時即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我父親訓誡義膽忠肝、勿有他想,卻被無端鴆殺。枉他一生戎馬,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難道常川不配你一句‘披肝瀝膽’麼?難道常家不配你一句‘忠心不二’麼?你以這樣的話語來談論一個謀逆氏族之人,難道不覺諷刺麼?”祝政面有愧
,抿
不語。
常歌步步近:“不辨忠
……看來大周真是亡的恰如其分。”祝政掃視一眼常歌,沉著聲音說:“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麼?”
“那你又知道你現在在做些什麼麼?祝政?”常歌怒火攻心,快速應道。
“我知。”祝政再不是乍夢初醒時分斜倚著身子的祝郎姿態,現下他面若冰霜,常歌彷彿又望見了之前那個捉摸不定的王。
祝政緩緩起身,說:“你最沒有資格質問我。”他拍了拍寬袍,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1]益州單設尚書檯以分權,尚書令執掌;荊州丞相開府,尚書令為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