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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鼻中盡是輕蔑之聲、言語中盡是不屑之意。他的大父、他的魏王向來只會用這種怒其不爭的語氣說一個人——他為之扼腕、又為之動怒的前朝周天子,祝政。
司徒玄上前一步,靜靜地幫著魏王撫後心順氣。
“他果然未殺常歌。”司徒鏡低頭,換了悲痛語氣。這語氣,司徒玄曾經聽過太多太多次,次次都是在傷痛祝政和常歌之事。
“此患不除,遺禍無窮。”司徒鏡思來索去,低低地說了這麼一句。
司徒玄偏頭想了片刻,說:“此等無足輕重之人,無需大父憂心。常歌氣短,又殺伐暴戾,作孽甚多。為世不容、為理不容。由他自滅便是。”司徒鏡重重嘆了口氣:“你和遊心,一個病,太軟太仁。”司徒空只溫順地說“大父教訓的是”,心中卻悠悠地憶起常歌的笑、想起他自己籠中的鳥。
第62章賭心魏國。
長安城。
魏國丞相朱九變下朝的時候恰巧正面上了太子司徒玄。他拱手行禮後,往左邊繞行過去。
司徒玄右邁一步,帶著些柔和的翩然,恰巧擋住了他。
朱九變換了個方向,再次打算繞過司徒玄。
司徒玄又左邁一步,像是張望著空中的頭,又一次堵住了朱九變的去路。
如此下來三四個回合之後,朱九變終於避無可避,開口問道:“太子所為何事?”司徒玄朝他溫和一笑,說:“丞相政務繁忙,敘話的時間都沒有麼。”朱九變嘆了口氣:“實非老臣怠慢,只是太子所言著實不虛。太子若有要緊事宜,請明確示下,我立即著人差辦。”司徒玄答道:“丞相哪裡的話。丞相為我大魏鞠躬盡瘁,這說的反而像是生疏了。我只是聽說,豫州在唱一出好戲,丞相似乎有個胞弟朱輔才在給豫州主公做太傅,不知對此劇變是否有所耳聞?”朱九變搖了搖頭:“甚久未有胞弟消息,不知。”司徒玄瞥開眼神,似乎飄向了遙遠的東南方向:“前幾天……丞相手下的少史不是去了一趟豫州麼?”
“太子既知曉,也無需再向老臣求證了。胞弟危難,做兄長的,有所掛心,是常事。”
“不知豫州危難,您掛不掛心呢?”司徒玄雖仍是一臉和煦的笑意,朱九變只覺得這笑意比冬裡的風雪都冷。
他遠不如祝政。朱九變在心中暗想。
“豫州毗鄰我大魏,自然掛心。倘若吳國豫,六雄制衡局面打破,我大魏危矣。”朱九變坦然答道,這方面,他所說並無私心。
司徒玄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丞相若是擔心知北將軍強攻,便大可放下心來。冬苦寒,知北將軍本就有舊疾。豫州典將軍威猛,這二人硬碰硬,即使不談勝負,也會膠著上一陣子。”他轉而笑道:“丞相擔心胞弟,是否需要我將他接來長安?順便帶著豫州的小世子一道過來。”朱九變聞言,頗為震驚地看了司徒玄一眼,被這言下之意駭到。
這是要……挾持年幼世子。
朱九變暗暗心驚:吳國、荊州接著豫州由頭的兩方角力,要不得不轉為三足鼎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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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
巴陵雲溪行宮。
喬匡正到達的時候,梅和察正在行針。他的狀況時好時壞,現如今,居然需要下銀針來吊著神了。
梅相的屬官在門口站了一排,面上都不甚愉快。
喬匡正焦急地等了等,不知內裡是何情況,亦不知他才離去了些許時候,荊州為何翻天覆地了。
醫官前腳剛離開,梅相便召了喬匡正進去。他進去之時,看著梅相披著裘氅,兩鬢竟是霜花的白。他咳著,腔之中俱是駭人之音。
梅相佝著上身坐著,瘦削衰老的讓人心生不忍。
喬匡正還記得首次見到丞相。
那時丞相梅和察和大司馬司徒信正值壯年,是六雄中罕見的“將相和”佳話。大司馬意氣風發、丞相談笑風生,二人經常在散朝路上談天說地,好似有談不完的天下政事、說不完的朝堂之見。
那時候,喬匡正守著宮門,悄悄地瞥了一眼二人的背影,就如荊州的定國之柱。
喬匡正再望向榻上衰老的梅相,心中欷吁。
梅相咳了許久,他的一位門生劉世清不住地幫他順著氣。好不容易緩了些許,梅相才虛虛地開口問:“匡正。你來了。”
“是。丞相。下官來遲,竟不知荊州已然劇變。”梅相愴然一笑:“荊州的劇變……自從浩志[1]身殞,便開始了……泱泱之地,無定邦之人,必亂……”喬匡正寬道:“夷陵乃兵家相爭之地,一時勝敗實為常事,梅相無需過於勞心了。現下荊州劫後餘生,您和世子俱要安養身體,這便是荊州最大的後福了。”
“先生如何?”喬匡正搖了搖頭。
“起先,益州軍看得緊,將他鎖在軍營正中心,正對著將軍主帳。前幾下雪,先生落得滿頭滿身都是風雪,著實凍得不輕。
後來益州軍約莫是將先生拿去了主帳拷問,之後不知怎麼又降了待遇,直拉到偏僻後方去了。不過,這下倒是方便我同先生溝通。”喬匡正自衣襟掏出一張棉布血書:“先生沒有筆墨,只要咬了手指撕了衣襟寫的,請丞相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