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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裡,實是太冷。他以食指拇指輕捏,大氅的結釦順著他的指節的方向散做兩條。大氅戀戀不捨地扒著常歌的肩,直到他輕輕褪了玄大氅,為祝政披上。

別凍著。別餓著。別和獄卒置氣。別亂吃遞進來的東西……要代的事情太多,在常歌的心中翻了翻,又在喉頭哽了哽,最終,他只捏了捏祝政的手腕,什麼也沒說。

祝政的手腕,凍的冰涼。

他心中正在心緒翻騰,只聽身後傳來一句:“先生?!”*吳御風方才一直在酣睡,耳邊一直有些細微的響動,只是不願意睜眼。反正,睜了眼睛,又能如何。

新來的這位倒是鬧騰的緊,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沒完沒了,這才將吳御風煩得睜了眼。

眼前之人,雖披了玄大氅,那一臉淡漠的神、半束的髮絲和冷衫白袍——分明是山河先生無疑。

吳御風霎時貼在了牢柱之上,喊道:“先生!你也被抓來了這邊?”二處牢房正對著,只隔著一條過道。

山河先生在天牢中面著他站著,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當做回答。而先生面前站著的紅衣青年回頭,卻將吳御風險些嚇破了膽。

方才他看著這個瘦削而結實的背影就覺得眼,那抹紅飄帶和高高束起的馬尾,讓他想起了三年前涼州的風沙。

只是他不敢想。

畢竟常歌,早已死了三年了。

然而來人回頭,那靈俊的面龐、那沉墨的眉、那堅毅的目、那帶著些冷峻又帶著些凌厲的神——即使帶著一小片鐵面他也能確認:是常歌,確實是常歌。

畢竟他曾經跟在常歌背後,偷偷琢磨過他的許多招式;也在常歌隨手畫下的地勢圖旁研習許久,偷偷揣摩著他的思路。

雖然常歌從不知道他。畢竟曾經,他只是大週一個小小的護羌校尉。和將門世家、年紀輕輕便封了公子昭武的常歌,全然是兩路人。

吳御風被驚地一股跌坐在地上,有些頗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之人,他伸出的右臂,指著常歌,食指卻在空中微微發著抖。

就連吳御風自己,都不解這顫抖是恐懼、是興奮還是愕然。

常歌頗有些疑惑地看著被嚇得跌坐的人,全然不解他的反應。

他歪頭問祝政:“你認識?”祝政耐心糾正道:“認識你。”

“認識我?”常歌以手指著自己,又回頭看了看逐漸平靜了些許的來人,問道:“你是誰?”

“此人是我荊州車騎將軍吳御風,夷陵一役主將。”祝政答道。

常歌想起了此前卜醒給他來的那批作戰圖——夏郡、廬陵、夷陵……他點了點頭,說:“原來是御風將軍。我知道你。研讀過你一些佈陣圖,做的還算不錯。”吳御風頗有些驚愕地望著他。他只在軍前問和誓師中見過常歌,從未同他說過話,更不知常歌還會直言誇耀。

他有些驚訝地說:“將軍……知道……我?”常歌點了點頭:“夏郡卻月城一戰,打得著實漂亮。若是我,也定會如此佈置。”祝政看著他倆雞同鴨講,直言道:“御風,常歌便是此次夷陵之戰的主將。你是敗在他的手上。”吳御風頹然垂了雙手,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是將軍……無怪乎誆走我兵力,又四處奇兵……”他下意識地摸著牢門柱,垂眼望著地牢冰涼的地面,低聲道:“輸給將軍,驃下[1]心服口服。”常歌聽著這自稱一愣,問道:“你跟過我?”吳御風朝他合手一禮,說道:“我曾為大週六品護羌校尉。涼州一役……也有參與。”常歌望著他,眼神中忽然有些別樣的光。他緩緩點了點頭:“涼州一役,著實慘烈。還活著就好。”再抬頭時,吳御風的眼中也盡是溼漉漉的神傷。常歌明瞭,那是三年前涼州的風沙,依舊留在他的心中。

“將軍亦然。活著就好。”沉默許久,吳御風偏過了頭,低聲說道。

天牢最頂頭,坐著的小獄卒轉了轉眼珠,將這番舊部相見情形,一五一十地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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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

雪峰山、武陵山環抱著沅水,這一汪靜水被山巒戀慕,生的格外旎,靜得像武陵悠揚的歌。

一葉扁舟,漾起碧波,向著河岸盡頭鬱郁的桃花劃去。

破軍帶著一路兵士坐在船上。前些子,他們已全然佔了武陵。此行,面上是為了桃源景,實際則是為了一張絹

前,正值武陵決戰。夜風擾了殿內的燭,又帶來了滿面焦急的益州尚書僕蔣達平。

“大事不好!”他殿前失儀,本是大罪。正在主公身旁議政的尚書令吳仲廉接了絹,面卻愈發凝重。

當時的劉主公未多言語。破軍卻知道,看這情形,他的傷官刀該出鞘一次了。

岸上無人,破軍尋了些許時候,才順著一條小徑尋得了上山的路。

山河先生的山齋坐落在半山中,正面對著一片桃花林。掀窗便是武陵陰翳的碧林和旎的沅水靜河。

山齋陳設極其簡單,除了必須之物外,僅剩一箏。

“稟將軍,其餘屋子也都找過了,並未發現。”分頭搜尋的兵士們來報。

破軍緊皺了眉頭。按絹指引,應當就在屋內,緣何遍尋不得?

他再度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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