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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緊了牙，終於顫顫巍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將在場的儺面一一看過去，最終猛然閉了閉眼，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人。

“我選——”他用力咬住打顫的牙關，拼命吐出下頭的話。

“我選他。”那手指從寇冬的身上掠過，停在了第六位。被指中的儺面渾身一顫，也怔住了。

是魚。

作者有話要說:葉言之:我發現了！我發現了！！！

（亢奮的難以言喻）我發現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途徑！！！！！

第32章儺面（五）新土地指著魚，聲音有點兒打顫。

“我——我覺得他是人！”他的心已經被如今面臨的恐怖佔據了，不顧一切道:“他一定是人！”魚的牙齒被咬的咯吱作響。寇冬聽到他不可思議地從口中蹦出一個字，“你……”他猛然撐了一把扶手。

雕像緩緩地轉過身子，將手伸向他。廟裡頭的燭火勉強將這一小片地方映亮，魚處在這光下，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他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站在了新土地的對面。

“他一定是人，”新土地顛三倒四地說，“他說過的……他肯定是……”寇冬眉頭蹙了蹙。

這樣的語氣，讓人實在無法喜歡。

新土地顫著手，終於去摘魚的面具，將儺面移開後，後面是一張慘白的男人臉，沒有半點血。全場的人靜靜等待，等了幾分鐘也無事發生——反而是被掀開面具的人癱在了地上，瞳孔緊縮。

猜對了。

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了這三個字，繼而重重向下一沉。

新土地卻是猛地一喜，將面具鬆了，高聲道:“我說的！”

“你看吧？——他是人！”

“他就是個人！！”他又驚又喜，劫後餘生的興奮滿的溢出來，嚷嚷著要每一個人看。等他對上椅子上的那些儺面，他才察覺出不對——儺面們甚至連動也不曾動一下。

他們也沒有看他，只牢牢盯著地上癱軟的男人。

“……”新土地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緩慢地將目光下移，遲疑了幾秒，終於也看著地上的魚。

魚的手捂著臉，驟然發出一聲幾乎不太像人的喊叫。

那一聲喊叫中滿含絕望，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新土地的身體也戰慄起來，他把視線移開了，低聲說:“你別怨我，我這也是沒辦法……”男人已經心如死灰，不再說話。

當他的身份被驗證的同時，他是人的事實也被暴在了所有的鬼面前。

——今晚會遭遇什麼？

他已經不想知曉了。

葉言之皺著眉，神也嚴肅起來。

“一命換一命。”寇冬沒說話，卻也有些不太舒服。

這樣一來，人類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出鬼——倘若舉報的是人類，基本上等同於在自相殘殺。

這遊戲遠比他想象的要殘忍的多。

神像的神情卻像是愉悅的，他重新拿起了籤筒，在手中搖晃。這一次掉落出來的籤是一號。

一號龜戰戰兢兢，指了第八位玩家，是新的鐘馗。

他指認對方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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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鬼！

寇冬也微微鬆了一口氣，瞧見神像朝著被發現的鬼走來，旋即，居然從神像的手掌中心燃起了火。

火焰外圍泛著種明亮的淺藍，神像將這火向著鬼伸去，很快便點燃了他的頭髮。

“啊啊啊啊啊！”鬼開始掙扎驚呼。他在地上拼命打著滾，想將自己身上的火勢壓下去。可無論他怎樣翻滾，火勢都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他從頭到腳都被籠在了這股藍的火裡，只能拼盡全力朝外伸出來一隻焦黑的手。

“救我啊，”他呻著，反反覆覆說，“救我——”沒有人動彈。大家都懂得非我族類的道理。

皮灼燒的氣味在空中蔓延開，聞的人頭皮發麻。

火中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