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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緊接著龍尾揮來，白象低下頭，彎刀般的象牙刺進龍體。

那頭白象雖然體型龐大，但比起龍神還差得太遠。龐大的軀體微微一晃，像一座傾斜的山丘般向後坐去，發出一聲巨大的哀鳴。

閣羅手中的鐵矛像魚刺般彎曲過來，然後彈開，重重打在口，將他膛打得凹陷下去，接著白象沉重的軀體傾斜過來，將他壓在下面。

龍尾這一擊本來足以將閣羅連同他的坐騎碾平，卻因為眼角突然襲來的劇痛偏了少許。

程宗揚從它顱頂躍下，一刀刺進巨龍眼角，大叫道:“鬼巫王！你最後一名族人被你殺了！鬼王峒所有人都死光了！你還要鬥嗎！

“龍神眼角淌下一串暗紅的鮮血，它兇惡的瞳孔收縮尺許，轉向內側，狠狠盯著程宗揚，然後移向地上的白象。

時間彷彿停止，天空密佈的烏雲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龍神崢嶸的角上緩緩轉動。龍神巨大的眼睛盯著白象，在它尾部的鱗片內嵌著兩折斷的象牙，龍血順著象牙如泉水一樣淌落。弩矢不斷飛來，巨龍卻視若無睹，深黑的龍睛彷彿被雨水淋溼。

片刻後，龍神發出一聲巨吼，天地為之震撼。

“幹！

“程宗揚用匕首借力，飛身躍上龍首，一把抱住樂明珠，一邊把擋路的朱老頭踢開，朝龍角後撲去。

龍神巨大的頭顱撞向山體，鱗片像黑的雪花一樣飛舞起來。鬼王峒彎刀般的山峰從三分之一處折斷，轟鳴著倒入深淵。

大地一陣晃動，無數電光從空中落下，織成一片炫目的電網，裂縫邊緣的巨松一棵接一棵燃燒起來，接著又被暴雨澆滅，變成焦黑的顏。

龍角深深切入山體然後晃動著拔出。龍神昂起頭，再次撞向山體，似乎要用整個鬼王峒給閣羅陪葬。

樂明珠雪白的體漾起紅光，飛濺的碎石像雨點一樣彈開，尖叫道:“讓它停下來！

““它瘋了！

“程宗揚吼道。

“阿耨多羅親孃哎……三藐三菩提……佛祖保佑親孃哎……波羅揭諦……”朱老頭躲在龍角下，涕淚滿臉也顧不上擦，咚咚嗦嗦一邊喊娘一邊唸經。

龍角擊碎山體，程宗揚眼前出現一片地獄般的場景:大地傾圯，血四野。

磷火像螢火蟲一樣從窟深處飛出，瀰漫在峒內的死亡氣息蜂擁而至，額角的生死跳動著，不停傳來灼熱。

這些死亡氣息一脫離鬼王峒的範圍就變得和從前一樣散亂無章，自己所悉的噁心和反胃的覺再次湧來。

天空被烏雲遮蔽，大地漆黑如墨。織的電光中，一道身影箭矢般飛起。

謝藝雙手握刀，趁龍神昂首的時刻，刀鋒劈開龍神頸下柔軟的鱗甲，一路朝下劈去。

龍神腹的鱗甲與背部截然不同，背後的鱗片錯排列如同魚鱗，腹則是龜腹般橫生的軟甲，澤發白。剛才的搏殺中，龍神一直用背爪抵擋箭矢，小心掩藏著柔軟的腹。

謝藝不動聲，目光卻堅毅。他手中的鋼刀直沒至柄，血花飛濺中，在龍神咽喉下方切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龍神發出一聲吃痛的厲吼，龐大的軀體弓起，然後用力甩動。

謝藝身體彷彿黏在龍神喉下，銳利的刀鋒越拖越長，一路朝龍神心腹剖去，力道綿綿無盡。

兩枝大黃弩呼嘯著向龍神雙目，一枝被龍神的軟須揮開，另一枝則中龍神鼻樑側方，鱗甲飛散中，大黃弩筆直釘入數尺，重創龍神。

龍神尾部盤住鬼王峒斷裂的山體，濺血的龍軀昂起，咆哮著伸出龍爪朝懸在喉下的謝藝抓去。謝藝身體一翻，矯健地從巨龍爪影中飛出，那柄從不離身的單刀脫手而出，進龍神的傷口。

龍神腹裂開一道丈許長、兩尺深的傷口，鮮血狂湧，龍爪彷彿失去力量般垂下。

倖存的眾人都屏住呼，看著謝藝的身影在雨幕中畫出一道弧線，以比龍爪更快的速度，輕捷無倫地朝山後飛去，最後在空中輕輕一縱脫離龍神的爪影。

人群發出一片歡呼，連那支陌生的軍隊也停止擊，朝謝藝投去充滿敬佩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