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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雲君雙手仍被木屐踩住,玉頸昂起,強烈的窒息使她眼睛充血,被勒得凸起,肺部像要爆炸一樣劇痛,身體每一絲肌都在痙攣。她神智變得恍惚,瞳孔因為死亡的近,一點點擴大。

卓雲君曾經嘗試過自盡,但當死亡真來臨的一刻,她卻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恐懼。她拼命伸長頸子,竭盡全力呼著,此刻只要能進一絲空氣,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只要能夠活下去、擺脫死亡的痛楚。

忽然,麻繩一鬆,空氣湧入火辣辣的肺中。卓雲君顫抖著,已經模糊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

“死娼婦!還想不想死!”那婦人一聲厲喝,使卓雲君打了個咚嗦。她無力地搖了搖頭,臉上曾經的高傲和英氣蕩然無存,就像一個陷入絕境的平常女人一樣崩潰了。

那婦人罵道:“老孃好心好意養著你,竟然想死?己她一手挽著麻繩,一手抓住卓雲君的頭髮,把她面孔按在沾滿飯粒的地上,吵啞著聲音威脅道:“乾淨!”卓雲君顫抖片刻,然後張開嘴,用蒼白的舌含住那些已經潑出來一整天的飯粒。

如果可能,她寧肯自絕心脈,也不願在這地獄般的黑暗多活一刻,但自己甚至連死亡的自由也沒有。絞頸的痛楚摧毀了她的意志,既然連死亡都是無法企及的奢望,驕傲如卓雲君也不得不低下頭顱。

卓雲君屈辱地含住飯粒,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那婦人木屐一緊,卓雲君慘叫聲中,脖頸又被麻繩勒住。剛才可怕的經歷使卓雲君刻骨難忘,不等麻繩勒緊,她就拼命搖頭,然後俯身一口一口把飯粒乾淨。

“賤貨!老孃好言好語你當成耳邊風,非要捱打才聽話!”那婦人抄起門閂朝卓雲君一通痛打,最後把麻繩往她臉上一丟:“你想死就接著死!吊死了就拖出去餵狗!”卓雲君臉灰白,雙手一陣一陣痙攣,身體不住咚嗦。她散亂的目光掠過地上的麻繩,就像看到一條毒蛇一樣,出無比的懼意。

程宗揚張大嘴巴,看著花瓶旁一個裹著狐裘的小美人兒。現在正值八月,天氣剛剛開始轉涼,她卻穿著厚厚的狐裘,一張緻的小臉白得彷彿透明,眉彎彎的,纖秀如畫。難怪自己剛才把她當成瓶上畫的美女。

程宗揚脫口道:“你是誰?”那少女粉頰微紅,細聲道:“你……是誰?”程宗揚原以為這裡沒人,又怕撞上雲丹琉,才大模大樣站在樓門口方便。誰知道會被這個緻如畫的小美人兒碰個正著。這會兒自己剛了一半,想收也收不住,索厚起臉皮,嘩嘩完再說。

少女暈生雙頰,鼓足勇氣道:“那是我的蘭花……”程宗揚厚著臉皮移了移位置,避開那些蘭花。

那少女像是快哭了一樣小聲道:“那是我的竹子……”

“……施了肥才長得更旺啊。”程宗揚開始有點佩服自己,臉皮竟然這麼厚,在別人家門口隨地小便,被女主人撞上還能臉不紅心不跳。

“咦?誰挖的小溝?還放著幾個小泥人?”

“……那是竹林諸賢和曲水觴。”竹林諸賢是魏晉風的開山人物,曲水觴剛才程宗揚在席間聽了不少。晉國文人聚會時,常在溪旁席地而坐,將盛了酒的羽觴放在水中順而下。羽觴在誰面前打轉或者停下,誰就舉觴暢飲、即興賦詩,是一等一的風雅事。

那幾竿翠竹間被人細心地挖出一條小溪,溪旁坐著竹林諸賢的小泥人,溪裡還有一個小小的帶耳羽觴。這會兒羽觴也浮了起來,但怎麼浮起來的,就不必再說了。

程宗揚狠狠打了個顫,一身暢快地提上褲子,這才轉過身,臉不紅氣不地說道:“在下姓蕭,蕭遙逸。蕭某去也。”程宗揚回身就跑,便聽到雲丹琉的聲音:“門怎麼鎖了?還不打開!”程宗揚立刻竄了回來,他也不敢開口,雙手合十朝那少女拜了幾拜,就一頭鑽進樓裡。

“大小姐,瑤小姐這些子正發寒。老爺吩咐過不讓人來打擾。連湯飯都是遞進去的。”

“我兩年才回來一趟,就不能見見姑姑嗎?”僕婦道:“只需過了這幾,瑤小姐每就能見半個時辰的客。院門的鑰匙在老爺手裡,大小姐就是要進,我們也打不開。再說,瑤小姐的身子大小姐也知道,每月發寒的幾,我們這些下人都提著心,只怕吹口氣就化了的。”程宗揚躲進樓內,才發現這座小樓窗戶都是封死的,雲丹琉不進來便罷,一旦闖進來就是甕中捉鱉,一逮一個準。

穿著狐裘的瑤小姐站在門口,靜靜聽著外面的談。不知為何,程宗揚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泛起一絲悽清的落寞

雲丹琉終於還是沒有硬闖,她在外面說道:“姑姑,丹琉給你帶了些東西,讓她們給你遞進去。過幾姑姑身體大好,丹琉再來看你。”程宗揚鬆了口氣,雲丹琉明明要到前面見客,不知道怎麼又繞到這裡。被那個丫頭片子嚇了兩次,腿都有點不好使。程宗揚索坐在扶手上滑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繞開那位瑤小姐,陪笑道:“打擾了,蕭某……”瑤小姐慢慢抬起臉:“我才沒有那麼弱……剛才我就沒有昏倒……”她秀美的面孔半掩在雪白的狐間,眉眼間寂寞的神情讓程宗揚心頭一空,升起一絲憐意。

瑤小姐低聲道:“你幫我拿來,好不好?”

“唔?”程宗揚扭過頭,才發現院門一角有個活動的門板,一隻細心打理過的包裹放在門邊。

“這是什麼?”程宗揚一泡毀了人家的竹林諸賢和曲水觴,讓蕭遙逸背黑鍋事小,就這麼拍拍股走人實在說不過去。索好人做到底,把包裹取過來,幫那個瑤小姐打開,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取出來。

看不出雲丹琉還頗為細心,每件東西都用小木盒裝著,淡黃的木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裡面裝的都是小孩子喜歡的貝殼、海星、小珊瑚之類的物品。

“這是鸚鵡螺。”程宗揚道:“裝上杯耳能做成漂亮的小酒杯。”

“這個呢?是琥珀嗎?”程宗揚拿起那個透明的物體,有點不確定地說:“是海底的琥珀吧。”

“我看書上說,琥珀是虎睛沉到地下變成的。海里也有老虎嗎?”程宗揚笑道:“琥珀是滴下來的樹脂變成的,有些裡面還有小蟲子。用力磨擦,能聞到松脂的香氣。”那少女悠悠嘆了口氣:“那些小蟲子好可憐……”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院裡,也像極了囚在琥珀中的蟲子。程宗揚打開一隻狹長的木盒,裡面是一的物體,看起來和他的龍牙錐有點像,不過更長一些,質地輕而柔軟。

“這是什麼?”程宗揚試著彎了彎,那物體極富彈,彎成圓形也能輕易彈直,手有點塑膠的覺。自然界裡像這樣天然的彈物體並不多見,程宗揚想了一會兒,忽然道:“鯨鬚!嘿,這條鯨鬚快有三尺了吧,他們居然獵了這麼大一條鯨!”

“是海里大魚的鬍子嗎?”程宗揚費了半天工夫,給她講了鯨的樣子和習。那少女聽得悠然神往,輕嘆道:“不知我何時才能見到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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