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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戰威紅著臉也要跪,程宗揚沒好氣地說:“什麼意思?你讓我也跪著跟你說話才舒服?滾起來吧。”吳戰威訕然起身,拿起錦衾幫那麗人掩住身體。
程宗揚鬆了口氣,對那麗人說:“喂,大姐,你可想清楚了。我們吳爺是個人--不騙你,真是個
胚!腳還奇臭!你剛才唱的曲子我也聽了,你這麼個雅緻美人,跟咱們吳爺,實在是……”程宗揚皺起眉頭想半天,無奈地說:“不搭調啊。”那麗人輕聲道:“少主是奴的知音……”程宗揚連忙搖手,“這話可別亂說!”麗人一笑,柔聲道:“雁兒她們前些
子傳了話來。奴婢們知道她們
子過得開心,都替她們高興,盼只盼能遇上程爺這樣的好主子。”
“我好個啊。
有便宜我也佔。”程宗揚越想越惱,“那個雁兒也怪了,論長相,那些兄弟一半比我長得帥;論身家,吳爺也不比我窮多少;論功夫,我上比不了秦會之,下比不了看門的幾個,她怎麼就盯上我呢?”麗人道:“因為程爺是主子。”
“主子有什麼用啊?我都說過了,一不娶、二不納妾,跟了我什麼好處都沒有。
嫁給吳爺他們當娘子多好,怎這麼死心眼兒呢?”麗人沉默片刻,抬起頭,”園子裡也有女兒嫁給下人的。雖然擔著娘子的名頭,但不僅主子們想睡就睡,便是管家吩咐了,也須去陪。跟著主子縱然沒有名分,也不必受這些屈辱。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然後揪著吳戰威的耳朵把他扯到外面,低聲道:“我說吳爺,你老人傢什麼意思?”吳戰威吭哧幾聲,扭扭捏捏道:“我能有啥意思……”
“你也想清楚了,你們兩個差別不是一般的大--好比焦大跟林妹妹睡一,能合適嗎?”吳戰威茫然道:“焦大?哪門派的?”程宗揚嘆了口氣。”算我沒說。吳爺,你可想好了。如果是逢場作戲,我這就回絕她;如果想娶人家--想想你的小寡婦,這個是嬌生慣養的芙蓉花,你覺得自己的德
配不配得上?”吳戰威臊眉搭眼地說:“在
上還不都一樣……“程宗揚怔了一會兒,豎起拇指,“吳爺,你行!”說著他轉過身,堆起笑臉,“這位大姐,只要你不後悔,這會兒就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吧。”那麗人淚水一下子滾落出來,哽咽道:“多謝主子。”
“別叫主子,往後我還得叫你嫂子呢。”程宗揚笑嘻嘻說著,忽然又是一陣心悸。
回到象牙亭,石超仍伏案不起。他酒量不及程宗揚,早就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程宗揚只好對那些侍姬道:“等石少主醒了,跟他說一聲,這位……”那麗人低聲道:“翠煙。”
“翠煙姑娘我買了。
“程宗揚摸了摸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當信物的,索把吳戰威的刀押到席間。”贖身要多少錢,讓石少主只管開價,明天把翠煙姑娘的身契送來。聽清楚了嗎?”
“是。
“眾侍姬參差不齊地應道,看著翠煙的眼神都充滿羨慕。
這會兒暮已濃,趕回城中差不多已是深夜。石府的管家谷安竭力挽留,但程宗揚心頭的不安
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什麼事正在發生,讓人坐臥不寧。
況且吳戰威一會兒工夫就上個大美人,在這裡住一晚說不定還要出什麼妖蛾子。程宗揚藉口肩上有傷,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建康。
谷安無奈,又沒辦法請示石超,只好多安排些人手送程宗揚回去。
程宗揚自己乘了一輛車,把吳戰威攆到後面,讓他跟翠煙同乘,好在車上繼續卿卿我我。但吳戰威樣子豪,臉皮卻薄,這種拋開兄弟跟女人在車上廝混的事怎麼也做不出來,只肯騎了匹馬跟在程宗揚車旁。
看著吳大刀臉上時不時出的傻笑,程宗揚也
不住笑起來。跟自己來的幾位兄弟裡,小魏年輕,長得又帥,在南荒時倍受歡
。有他這朵鮮花一襯,吳戰威和祁遠只能做綠葉了。這幾
小魏和鶯兒打得火熱,現在吳大刀又
了個美人回來,說不定回去後能給兩個兄弟一起擺喜酒。
馬車在土路上一搖一晃,程宗揚心頭的不安慼漸漸散去,接著倦意湧來,閉上眼蒙龍入睡。
半夢半醒間,口忽然一陣炙熱。程宗揚驚醒過來,急忙掏出懷中的琥珀。
那滴細小血滴在淡黃琥珀中像火苗一樣跳動,散發出燙手的熱量。
程宗揚一肚子的酒水都變成冷汗淌出來,叫道:“小心!”大叫聲中,便看到黑暗中一道匹練般的刀光亮起,最前面一名石府護衛身體一歪,半邊頭顱被刀光斬下。
程宗揚擎出雙刀,丟了一柄給吳戰威,叫道:“別管我!你護好後面!”隨行的有二十多名石家護衛,聽到程宗揚的叫聲都心生警覺,紛紛叫嚷著拔出兵刃。
可惜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數名身材苗條的女子幽靈般現身,她們身上披著黑斗篷,彷彿與夜
融為一體,直到手中彎刀刀光亮起,那些護衛才驚覺死亡近在咫尺。
隊伍頓時大亂,不時有人墜馬發出瀕死慘叫。這些蘇妲己身邊的女護衛擅長隱蹤匿跡,一直潛到車隊旁邊才出手。
事起倉促,又是夜間,石府的護衛大多各自為戰,匆忙中本無法組織,
手不過短短一刻已倒了六七人,餘下的更見混亂。
程宗揚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敗局已定。自己早該想到那妖婦不會善罷干休,只不過設計硬吃了她一道,得意忘形,才忽略身邊的危險。
雖然沒見過蘇妲己出手,但看她處置那些男人的手段就知道這妖婦睚皆必報,毒辣成。既有琥珀示警,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不至於讓那妖婦來到身邊才發覺。
程宗揚顧不得懊惱,一腳踹碎車廂躍到車外。那些女護衛藉著夜隱匿身形,幽靈般在人群間出沒,別說組織反擊,就連來了多少人都看不清。
自己遇險完全是自找的,如果後面車上的翠煙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都對不起吳大刀。程宗揚一橫心,翻身躍上一匹空馬,叫道:“兄弟們!逃啊!
“說著朝車隊行進的方向直闖過去。
吳戰威在白湖商館待過,對那些女護衛的手段頗為悉,擋住她們突如其來的一輪襲擊,已經穩住陣腳。眼見程宗揚獨自朝前直闖,他先是一愣,接著明白過來:他這是倣傚蕭遙逸的故技,用自已來引開刺客。
吳戰威回頭看後面的馬車一眼,然後縱馬趕過去,叫道:“程頭兒!
“程宗揚橫刀與一名女護衛拼了一記,肩胛傷處隱隱作痛,立刻刀左手,暴喝一聲,將那名女護衛的彎刀劈到一邊,然後狠狠一夾馬腹,坐騎嘶鳴著狂奔過去。
程宗揚怕那些狠辣的女人用暗器招呼,身體俯在鞍上緊貼馬背,打馬疾馳,只希望把她們引得越遠越好。
不過幾個呼時間,坐騎已經奔出數十步。程宗揚回過頭,只見那些女子一邊與吳戰威纏鬥,一邊將石府的護衛逐開,卻沒有人來追自已。
程宗揚心裡一陣發寒。她們的目標毫無疑問是自已,此時不來追擊,理由只有一個--前面有人在等著自已。
剛想到這點,馬匹像撞到一堵無形氣牆,速度猛然一緩,踉蹌止步。程宗揚像被人重重撞了一記,心頭狂震,難過得幾乎吐血。
黑暗中,穿著華服的妖婦施施然從林中現身,妖媚的瓜子臉微微抬起,犀利眼神中帶著一絲殘忍笑意。
第四章命程宗揚穩住翻騰的氣血,一手握緊刀柄,乾笑著打了個哈哈,“原來是蘇夫人!
一未見,夫人美貌猶勝往昔……哈哈哈哈。”蘇妲已似笑非笑地說道:“死奴才,還不下馬嗎?”程宗揚道:“小的倒是想下馬,就是這兩條腿不聽使喚。
“蘇妲已雪白的玉手放到間,指尖挑起一條硃紅
絲帶,接著素手一揚,丈許長的絲帶筆直飛起,朝馬匹揮去。那條絲帶寬不過盈寸,蘇妲已妖力貫入,絲帶邊緣猶如劍鋒,坐騎兩條前腿齊齊折斷,嘶鳴著跌倒在地。
程宗揚一個翻身從馬背上滾下,兩腳踏在地上立即擺出虎步。
蘇妲已笑挑起
角。”死奴才,你不是腿軟了嗎?”程宗揚心知今
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