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異的。可自己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計時工具,只能湊合著用了。

時間還差五分鐘到七點。他昨天下午趕到烈山,經過一夜的休整,手下這群漢子早已恢復元氣,一個個生龍活虎。俞子元和呂子貞已經與自己匯合,不過這二十人把捧軍拖在山中三,已經疲力盡,一大半都帶著傷,戰鬥力急劇下降,暫時無法投入戰鬥。

自己帶來的三個班整整齊齊立在雪地裡,身上落滿雪花也沒有人去拂拭。月霜立在最前面,九名軍士品字形把她圍在中間,為首一個就是臧修。

程宗揚目光在月霜身上停了一下,從江州出來,這丫頭一句話都沒和自己說過。程宗揚暗自揣測,會不會是月丫頭醒來發現被人佔了便宜,但並不知道是自己?畢竟自己從出手趕走牛二,到幹完事,她都在昏中。

僱傭兵來了兩支百人隊,由六營兩名上尉杜元勝和蘇驍分別帶領。這兩百人都出自雪隼傭兵團,一般傭兵都是桀驁難馴之徒,換個生人指揮,不亂成一鍋粥就是好的。但杜元勝和蘇驍只用了半個時辰,就讓這些兇悍的傭兵服服貼貼。

敖潤路上說起來還咂舌不已,蘇驍接到這群僱傭兵,先驗看武器。那些傭兵使什麼的都有,頗有幾個想看他笑話的,結果蘇驍每件武器接過來使上幾招,不管是刀槍劍戟這些常用武器,還是柺子星之類的冷門兵刃,都使得比原主更高明,還順便點出每件兵器的優劣所在,如何校正。那些傭兵做的都是刀頭血的生意,手裡的傢伙頂得上半條命。蘇驍這一手亮出來,不僅一個隊的傭兵都心服口服,連別的傭兵也拿來武器請他驗看。

杜元勝做的更簡單,那個魚販似的漢子其貌不揚,一來到隊裡,敖潤心裡就涼了半截。結果杜元勝背對著眾人,盤膝一坐,敖潤手下百十條漢子在他背後走一趟,他一個不差地點出每個人的名字。

“我到現在都鬧不明白,他這一手是哪兒來的?”敖潤抓抓腦袋,“我要閉上眼,也能聽出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可他連名都沒點過,到底是怎麼知道誰是誰呢?不管怎麼說吧,我老敖是服了!”程宗揚暗一口涼氣,臧修的金鐘罩已經夠猛了,杜元勝和蘇驍又都是這種猛人,一營和六營現在還剩下五名上尉連長,想讓他們對自己服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徐永忽然沉聲道:“來了!”程宗揚舉目從山丘上望去,三川口已經白茫茫一片,對面的宋軍從山間進入平原,陣型隨即擴張,拉出一道散兵線,謹慎向前推進。

另一名上尉趙譽伸直手臂,豎起拇指,先閉左眼,然後換右眼,接著說道:“宋軍距最前面一道溪水二百一十五步。速度是每分鐘四十五步。五分鐘左右抵達。”敖潤道:“趙老七,看不出你小子還深藏不啊。”趙譽微微一笑,他和徐永化名加入雪隼傭兵團,以前就與敖潤相。說起來讓他和徐永指揮傭兵是更好的選擇,但孟非卿寧願讓毫無瓜葛的蘇驍和杜元勝帶隊,就是因為擔心傭兵團把他們視為棄團而走的異類,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宋軍離溪水越來越近,終於前鋒開始踏上冰面。溪上的冰層並不厚,很快冰層開始破裂,軍士趟著雪水越過小溪。幸好溪水並不寬,深度只有半尺,幾步便趟了過來,朝第二道溪水進發。

月霜道:“還等什麼?先打垮這些敵軍的前鋒!”臧修張了張嘴巴,然後立正說道:“是!”

“別胡來!”程宗揚道:“等信號!”月霜連理都不理,一抖馬韁,叫道:“跟我來!”說著向前馳去。

孟老大!這就是你乾的好事!程宗揚心裡大罵一聲,躍過去一把抓住月霜坐騎的韁繩,將戰馬勒住。

月霜柳眉倒豎,舉起馬鞭朝他手上去。

“啪”的一聲,程宗揚手背冒出一道血痕。程宗揚不動聲,正容道:“三川口作戰計劃由侯中校全權負責,我們的任務是前來協助。不允許任何人輕舉妄動,破壞原定計劃。”月霜看著他手背的血痕,以他現在的身手,要躲開這一鞭並不難,可他白白捱了自己一鞭,還渾若無事。這無恥小人冒充什麼硬漢!

程宗揚痛得要命,還要擺出無所謂的樣子,沉聲道:“月班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月霜勒住馬匹,然後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膽小鬼!”臧修鬆了口氣,幾千宋國軍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小姐要這麼衝過去,大夥兒把腦袋別褲帶上不打緊,大小姐要受一點傷,自己怎麼對得起嶽帥?

月霜鬆開馬腹,一扯韁繩,坐騎向後退了一步。程宗揚也放開韁繩,馮源悄悄摸出一隻小瓷瓶,把裡面油脂狀的體塗在他手背的傷口上。

程宗揚聞了聞,有股說不出的味道,他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老鼠油。”馮源壓低聲音道:“一斤菜油裝瓶,找一窩還沒睜眼的小耗子浸在裡面。泡出來就是上好的傷藥,火傷、刀傷都管用。”

“嘔……”

“乾淨著呢!”馮源道:“沒睜眼的耗子,生吃都是好東西!”

“幹!你省省吧!”程宗揚一邊抹著嘴,一邊抬起眼。

宋軍越來越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宋軍的旗幟。無論宋軍還是晉軍,都沒有現代意義上的軍旗,軍中所用的旗幟是為作戰時指揮而設置。有經驗的探子,據旗幟就能判斷出軍隊的構成和數量。

宋軍最基層的軍事單位是什,每什十人,五什一隊,兩隊一都,五都一營,五營一軍,十軍一廂,兩廂組成一大軍。作戰時一般以都為單位,都頭、副都頭以下設一名掌旗,稱旗頭。

都中所用旗幟高六尺,旗面呈三角形,上面一般沒有文字。顏也不統一,而是據前軍、中軍、後軍,分別使用紅旗、黃旗和黑旗。這樣即使作戰中被打亂,只要旗幟還在,混亂的士兵也能從旗找到自己的隊伍。

五面紅旗之後,出現的是營旗。營旗高八尺,旗面成方形。旗下乘馬的將領就是宋軍最高等級的固定指揮官:都指揮使,負責指揮五個都的士兵。宋軍一向有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惡評,就是因為都指揮使以上的將領沒有固定的部隊,而是戰前臨時調。如廂都指揮使劉平、軍都指揮使郭遵等人,在出徵前本不知道自己指揮的部隊是哪支。

這樣無疑嚴重影響了宋軍的作戰能力,但在宋人看來,這正是宋軍的高明之處,避免了高級將領掌控軍隊,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在這種軍事制度下,像晉國掌控在謝家手中的北府兵、掌控在王處仲手中的荊州兵,絕不會在宋國出現,唯一的例外,也許就是岳家軍。

不知道嶽鳥人是不是取了歷史教訓,沒有用岳家軍的稱號。但他的星月湖大營換湯不換藥,難怪招宋國君臣之忌。

宋軍已經開始涉過第一道溪水。由於少了八個都,第三軍作為前軍,兵力一下少了四成,實力單薄了許多,三面營旗之後,緊接著出現的就是軍旗。軍旗高一丈,旗幟上面有一條橫枝,長條狀的旗面豎垂下來,周圍鑲著黃蘇。旗面正中繪著一個墨的圓圈,圈中寫著將領的姓氏:“王“。這已經不是統一的制式旗幟,帶有更多的將領個人彩。

“是王信。”徐永道:“王信出身豪門,自幼習武,是潞原派的大執事。當年帶著幾名弟子大破連雲寨,一人擒下七十多名悍匪大盜,授神衛軍指揮使,由此從軍。他的親兵都是他的親傳弟子。”原來是幫會出身。程宗揚不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王信是與狄青並稱的名將,只不過現在只是一個軍指揮使。

趙譽又測了下距離,“距第二道溪水一百二十步,三分鐘抵達。”程宗揚道:“離第一道溪水呢?”

“二百六十步有餘。”程宗揚了口氣,以宋軍的速度,再有九分鐘最前面的軍隊就能涉過溪水,可星月湖的三個營仍不見蹤影,只有自己這一支孤軍,待在山丘上不敢面。

兩面大旗同時從山林中馳出,載旗的不再是旗手,而是戰車。兩丈高的旗杆上,火紅的旗幟在風雪中獵獵飛舞,左邊一面中間用金絲繡著一個巨大的“”字,下面是兩個隸體的墨字:捧,周圍繪著龍虎雲紋捧起一輪紅。說明這支軍隊是宋國上四軍之一的銳:捧軍。

另一面大旗,旗杆鑲嵌著象牙,黃的旗面上寫著一個火紅的“劉“字,正是捧軍左廂主將劉平的牙旗。兩面旗幟之後,是一杆大纛,高兩丈四尺,最上方是鎦金的槍刺,槍刺下方是一個圓形的羽蓋,蓋下垂著七條豹尾。這是戰鬥中唯一的號旗,大纛所指,就是進攻的方向。

就在宋軍大纛出現的剎那,一聲號角聲起,蒼涼而高亢的聲音直入雲霄。

正在行進的宋軍不放慢腳步,朝聲音傳來處望去。前一聲號角未歇,又一聲號角響起,這次卻是在右前方的山脊處。接著號角次第響起,每一聲都相距數里,最後兩聲卻是宋軍後方。

一名軍士小聲道:“都頭,是不是四面都有敵軍?”劉宜孫呸了一聲,“哪兒那麼多敵人?少自己嚇自己!”張亢眼珠四轉,一手緊緊按住甲。劉宜孫知道他裡藏著手弩,三川口本來是自己找到的駐營地,沒想到與敵寇的第一場大戰,會在這裡發生。

他朝前方望去,風雪下的三川口,看不到一名敵寇。

號角聲在山中迴盪,纛旗下,劉平在馬上背,拿起黃銅望遠鏡,朝遠方瞭望。片刻後,他收起望遠鏡,然後一擺手。周圍的親兵迅速打出旗號。

程宗揚看到宋軍不同的軍旗、營旗、都旗不停搖擺,雜亂中卻有著嚴格的規律。接到命令,正中間的捧軍隨即停住腳步,左右兩翼卻加快腳步,迅速往前推進。不多時,宋軍前鋒便在距離溪水數十步的位置結成一個弧狀的陣形。

“偃月陣。”程宗揚咧了咧嘴,“這場仗有的打了。”偃月陣以主將所在的位置為中心,中央凹陷,兩翼前出,形成如月。主將可以從中掌控全局,隨時調度。一旦敵軍進攻,前出的兩翼便能攻擊敵軍側翼,是一種穩健的防守陣形。

敖潤躍躍試,“程頭兒,上吧!”

“不用急。”程宗揚雖然說的篤定,心裡卻忍不住發急。宋軍已經涉過兩道溪水,結陣以待,他們面前最寬的那道溪水這會兒已經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自己這一方卻本見不到人,宋軍這樣平推過來,自己這二百來人就成了甕中的死鱉。

結成偃月陣的宋軍凝立不動,他們在正面放了十個都的兵力,每都八名執盾的刀手在前,然後是十六名長矛手,再後面全是弓手和弩手。這樣的兵力配備加上溪水的屏障作用,能充分發揮宋軍遠的威力。

中軍留有兩個都的後備軍,在劉平的大纛前,還有一個完整的步軍營,不過連旗號都沒打,全軍半跪在地,看著頗為奇怪,但在遠處看得不甚清楚。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逝,忽然一聲銳響劃破天際。一支帶著鳴鏑的箭矢從空中而過。劉宜孫下意識地抬起盾牌,那支鳴鏑卻在距離宋軍還有百餘步的地方已經勢盡,筆直落下,在結冰的溪水中。

劉平皺起眉頭,這些敵寇故玄虛,先是號角,然後又是鳴鏑,到底搞什麼鬼?

旁邊一個年輕將領忽然道:“敵軍要出動了。”劉平心頭一動,扭頭看去,卻是都虞侯種世衡。

種世衡指著那枚鳴鏑道:“他們在察看溪水結冰的厚度!”就在這時,溪水前方一聲馬嘶,一團積雪從地上緩緩升起。

白皚皚的雪堆下,先伸出一條馬腿,然後又是一條,接著伏在馬背上的騎手起身體,厚厚的積雪從他身上滾落下來,出一件深黑的披風。

眾人這才看出,他的坐騎一直四肢蜷伏,臥在地上,任由大雪覆蓋,卻紋絲不動,此時突然起身,就像從雪中升起一樣。

寒風呼嘯間,那人身上的披風被風雪捲起,出內側血紅的顏。他抬起手臂,橫在前,長聲道:“出東方!”與此同時,他兩側的積雪轟然一聲飛開,無數半蹲在雪中的軍士同時起身,宛如一片森林,齊聲道:“唯我不敗!”紛飛的大雪彷彿被震動天地的呼聲驚動,紊亂的四散飛開。遠在百步之外的捧軍為之氣奪,情不自地後退數步。

程宗揚卻盯著那些軍士,嘴巴張得能下一個拳頭。那些軍士留著寸許長的短髮,年齡大都在三十上下,已經看不出年輕人的青澀和浮燥,顯得更加成幹練。他們穿著筆的黑軍裝,戴著上翹的寬沿軍帽,翻開的衣領呈墨綠,右側鑲著徽章,左臂佩帶著盾狀的臂章,上面嵌著銀白的彎月。軍服是清一的風衣,正面鑲著六粒金屬鈕釦,袖口鑲著細細的白邊。風衣下襬長及膝部,下面是黑的長筒皮靴,一個個擦得珵亮。他們的身形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配著帥氣十足的軍服,威武之極,顯示出與這個時空截然不同的軍容。

程宗揚瞪目結舌,一個手錶販子竟然把納粹的軍服用到這裡來!嶽鳥人難道不怕被雷劈?

對面的宋軍受到的驚動顯然更強烈,誰也沒想到敵軍離自已如此之近,偃月陣不微顯散亂。劉平面無表情,他已經冷靜看來,敵軍雖然聲勢駭人,數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