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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克全功。”說到此事,文澤也不扼腕嘆息。
怎麼聽著這麼耳?程宗揚
了
發乾的嘴
,小心問道:“你說的那個武穆王是不是岳飛?”
“岳飛?”文澤怔了一下,“武穆王姓岳,諱鵬舉。以武穆為號,人稱武穆王。”看來這個時空的歷史跟自己知道的有一些偏差,仍是那個岳飛,只是鵬舉的字成了名,武穆的諡成了號。不過兩個人的結局還是一樣的。
文澤又道:“武穆天王還宋未久,宋主便以莫須有之名,封詔入獄,使節未至,武穆王突然暴死。天下群情洶湧,師帥時為太乙真宗掌教,與武穆王素善,驚聞噩耗,一一夜長驅千里,奔赴宋京臨安,將武穆王遺劍
在王宮之前的叩天石中,求請從軍。宋主不得已,當
傳書六朝,拜師帥為宋督國將軍。天子隨即下旨,拜師帥為左武衛大將軍。”原來王哲是這樣從軍的。難怪他一個道門掌教會做了朝中武將。不過這六朝可真夠亂的,怎麼有宋主,還有天子?程宗揚知道如果自己真問出來,只怕這位參軍會把他當成白痴,只好含笑點頭,裝作什麼都明白的樣子。
文澤道:“武穆王死後,真遼再度南侵。師帥單騎北上,聚六朝英豪,與真遼軍戰於苦殺水。師帥當時修習九陽神功初成,以一人之力連斬真遼十餘名將。
從此我北武軍第一軍團稱雄漠北,再無人敢與鋒。”九陽神功,好
悉的功法啊。難道這個時空也有少林寺的僧侶?
文澤沒有在意他的神情,侃侃言道:“北疆既定,師帥上書天子,請駐節西疆,左武軍第一軍團便遷至西部邊,迄今已有十年。”程宗揚道:“軍團留在這裡,是跟獸蠻人
戰嗎?”文澤沉默片刻,徐徐道:“武穆天王昔
曾言,六朝
本之患,不在北而在西。真遼雖強盛一時,不過疥癬之疾。大漠以西,土地極廣,大國林立,頗有不弱於六朝者。師帥因此駐節西疆。”說著文澤
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文兄想到了什麼?”文澤也不隱瞞,“十年來,師帥遣人多方探問。西疆獸蠻人雖然勇悍,較之我軍仍有所不及。西部的大國,無過於波斯。但波斯距六朝邊不啻萬里之遙,而且累年遣兵西進,無暇東顧。我等反覆商討,不知督帥何有此言。”波斯?難道是那個倒黴的大
士?在程宗揚記憶的歷史中,波斯帝國一直是作為名將建立功業的踏腳石而存在的,在這個時代,他想不出波斯會對東方有什麼威脅。
文澤道:“程兄這會兒可好了些?”程宗揚舒展了一下肢體,身體的疲倦已經不翼而飛,他神一振,“已經好多了。”文澤道:“方才在帥賬,藺教御力贊程兄,孤身一人對抗獸蠻醜類,衛護月霜小姐。文某多謝了。”說著揖手深深施了一禮。
程宗揚臉皮再厚也覺得不好意思,“其實我只不過是恰好遇到。如果真讓我跟那些半人半獸的傢伙打,只怕它們一掌就把我拍死了。”文澤正容道:“程兄並非軍人,面對那些獸蠻人仍能身而出,若非天生俠義,怎能有此壯舉。”他非要這樣說,程宗揚也只好默認。管他的,總不是壞事吧。
“程兄義舉,我軍上下無不。師帥吩咐,如果程兄休息好了,還請到帥帳一敘,由師帥親自道謝。”那個小美女面子還真大,救了她的命連主帥都要道謝。程宗揚對王哲這位掌教兼大將軍頗為好奇,當下也不客氣,與文澤一同出了帳篷。……
夜下,軍團的帥帳猶如踞虎。剛走到帳前,太乙真宗四名教御連袂而出。
不知道他們與王哲談了些什麼,只見商樂軒一臉惱怒,他一手按著劍柄,一手揮舞著說道:“掌教在軍中已經十五年了,每年遣人請他回龍池掌理教柄,他都不肯。我太乙真宗群龍無首,我請他指明某人代掌有何不可!”卓雲君面不悅,“掌教不肯指明,自然有他的道理。林師弟既然沒來,商教御何必咄咄
人?”商樂軒大聲道:“我如何咄咄
人!林之瀾在龍池作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再胡搞下去,將來置我等於何地?”藺採泉仍是一團和氣,說道:“為國為民,乃大義所在。掌教所為,自是我輩楷模。但樂軒所言也有道理,這些年掌教棄龍池不居,教務無人掌管,已然紛亂不堪。長此以往,對我太乙真宗多有不利啊。”夙未央仍是一言不發,月
下,他肩上那柄怪異的長劍宛如一條虯曲扭動的飛龍,似乎隨時都會破空飛去。
文澤垂手立在一旁,面上毫無表情,似乎沒聽到他們的議論。等四人走遠,他才領著程宗揚進入帥帳。
看來文澤說的物資不足確非虛言,連主帥的中軍大帳也沒有點蠟燭,而是燃了幾松枝照明,帳內陳設簡樸,只有一屏一案,地上幾隻古藤編織的蒲團,仍不脫道家本
。
一個身影立在木屏前,正審視壁上一幅巨大的地圖。他的背影並不高大,但程宗揚一踏入帳門,心神就被引過去。他情不自
地放慢了腳步,全沒注意到文澤已經悄無聲息地退開。
王哲注視著地圖,手指在上面緩緩劃過,一直移到地圖右下角。忽然他背一
,背影一瞬間變得雄偉起來,就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嶺,散發出
人的氣勢,連松枝的火光也被壓抑得黯淡下去。
程宗揚喉嚨發乾,他到自己就像面對著一輪烈
,雖然他沒有轉身,但自己身體從裡到外都被他看通看透。
松枝的火焰微微一跳,光線重新變得明亮起來。那股人的氣勢緩緩消散,立在地圖前的背影轉過身來。
程宗揚好不容易鬆了口氣,額頭已經多了一層冷汗。出乎他的意料,這位聲名赫赫的太乙真宗掌教,左武衛大將軍,面容比藺採泉年輕得多,頜下的長鬚漆黑如墨,似乎不比韓庚大上許多。他揹負雙手,身形如嶽峙淵渟,彷彿沒有任何風雨能夠摧折。那雙烏黑的眼睛目光沉靜,神光內斂,顯示出他的年紀絕非看上去這麼簡單。
與程宗揚想像中的道家掌教不同,這位身兼軍職的將軍多了另外一種氣質。
他身軀得筆直,整個人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鋼刀。那是軍人的氣質,只有無數次生死搏殺,經歷過鐵、火與鮮血的洗禮才有的堅硬如鋼的氣質。
“你不是一名商人。”王哲道:“告訴我你的身份。”程宗揚吃力地嚥了口吐沫。眼前這個人不是藺採泉或者文澤,自己所編造的故事只怕用不了一句,就會被當場揭穿。
這是一個賭博。如果不能贏得王哲的信任,自己搞不好馬上就有生命危險,可如何讓他相信自己呢?
程宗揚緊張地思索良久,最後咬了咬牙,“你一定不會相信。”王哲負手而立,淡淡道:“說來聽聽吧。”程宗揚心一橫,“當時我正出發前往某地,參加一場面試。在途中突然遇到雷暴……”程宗揚把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源源本本告訴了王哲,最後說道:“等我醒過來,就看到半獸人和你的騎兵正搏鬥。我也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這個世界與我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程宗揚說完,不由一陣心虛。這番話真是鬼扯,連他這個當事人自己說起來都覺得不是真的。可王哲靜靜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你說在'飛機'上,”說到這個陌生的詞語,王哲遲疑了一下,“遇到了紫的雷電,又是什麼樣的雷電?”程宗揚回想著說道:“很密,像蛛網一樣。看起來
覺很遠,又是像很近。
一邊旋轉,一邊不停發光……”王哲聽得極為認真,程宗揚忽然倒一口涼氣,失聲道:“難道那就是時空之門?”段強說過,在他們生活的世界中有許多時空縫隙,與其他平行世界相通,它們就像一道道不為人知的時空大門,穿過它就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王哲慢慢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時空之門。但你身上的生死,卻是我生平僅見。”
“生死?”程宗揚敢發誓,自己從來就沒聽說過這麼個玩意兒。
王哲抬起手指,遠遠一點,程宗揚右側的太陽頓時傳來一股暖意。
“天地之氣,雜然而,遇生則生,遇煞則兇。生死
,就是能將死氣化為生機的異能。你是否發現過,你觸摸過的植物會生長特別迅速?身上的傷口特別容易癒合?”程宗揚猛然想起帳篷裡的青草。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只剩下草
的青草就長到齊膝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身上的生死
?可他記得自己在原來的世界並沒有這種特殊能力。自己養的花花草草,甚至比別人的死得更快。難道是穿越時那道擊中自己的閃電改變了一切?
程宗揚緊張地思索著,化死氣為生機,是不是意味著接觸過死亡之後,那些死亡氣息會經過他身上的生死,轉化為生命所需要的機能?
受過現代文明薰陶的程宗揚,本能地不相信這種神話。但想到穿越後所遇到的能夠化為雄獅的半獸人,徒手放出烈火的法術,他的信心有些動搖了。畢竟,這不是他生活過的那個世界。
程宗揚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問道:“生死有什麼用?”王哲坦然道:“我不知道。”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程宗揚,“我只在典藉中見過生死
一詞,裡面語焉未詳,不過具有生死
的人,身上的陽氣特別濃郁。你既然沒有修習過聚煉真陽的法術,陽氣如此之濃,只可能是身藏生死的靈
。”原來是猜的。程宗揚一陣失望。旋即又想起藺採泉遇到他時,
出奇怪的眼神,那老傢伙多半是看出來他身上散發的陽氣,說不定還把他當成大高手,怪不得會替他說好話。
程宗揚仍不死心,“我身上又是生機又是陽氣,是不是對人也有用?如果有人受傷生病什麼的,我把生機陽氣傳過去,他是不是就能恢復如初?”王哲道:“從道理而言,的確如此,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王哲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如何將生機傳給他人嗎?”程宗揚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看到他的表情,王哲也不暗暗嘆了口氣。不過他隨即
神一振,終究遇到了身懷生死
的人,總比一籌莫展,束手無策強上萬倍。
王哲溫言道:“你既然在這裡無親無故,往後有何打算?”程宗揚一怔,接著大喜過望,“你相信我所說的了?”王哲道:“我只知道你說這番話時沒有作偽,至於你所言是真是假……”說著,他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鵬鳥可以高飛萬里,在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有一種鳥可以在肚子裡容納數百人。對於王哲來說,那個世界有沒有這種鳥並不重要,只要他說的是真話就足夠了。
驚喜過後,程宗揚陷入沉默。
有什麼打算?他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這個問題。
良久,程宗揚道:“我想回去。”第六章穿越是段強的夢想,不是程宗揚的,從來都不是。
自己從來都沒想過穿越,更沒想過穿越之後要做些什麼。
在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尤其是目睹了半獸人與人類的血腥搏殺之後,程宗揚只想回去,回到自已所悉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也許虛偽,也許沉悶,甚至連
情也是廉價的,但至少那是自已所
悉的。
王哲淡淡道:“如果你回不去呢?”程宗揚衝動地說道:“那我就想辦法回去!”
“那麼在你想出辦法之前呢?在這之前,你總是要在這個世界裡生活。”王哲道:“你想過怎麼生活沒有?”程宗揚陷入沉思。
在這個世界生活?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究竟能做什麼呢?程宗揚問自已。
作為一個英文系的畢業生,他所學的一切在這個世界毫無用途。這個世界別說英國了,有沒有歐洲都是個問題。
那麼他還能做什麼?
賣拉鍊賺錢?用自已擁有的知識在這個世界成為富商?
學會引導真陽的方法,利用自已的天賦做一個名醫?
學會傳說中的絕世神功,當上武林霸主?
這些都可以,但也都蘊藏著巨大的風險,如果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已在有成就之前,可能就已經橫死街頭,自已過去想要的功成名就、出人頭地,並不是在這種世界……”敢問師帥,這世上最有權勢是誰?”王哲淡淡道:“自然是當今天子。”當皇帝嗎?程宗揚衝動了一下,立刻又想起皇帝並不是個好活。秦始皇橫掃六國,人稱千古一帝,結果在出差的路上累死了。不分晝夜地加班,沒有節假,沒有薪水,整天給別人發錢,偶爾娛個樂,還有一班該死的職員死死盯著,更重要的是完全沒有升職的機會。
程宗揚又問:“最自在的人呢?”王哲思索片刻,慢慢道:“也許是僧人了。斬斷俗緣,六清靜,如山間野花,自開自落,不為塵世所累。”聽出他聲音中微微的嘆息,程宗揚不由一怔,我沒有聽錯吧?一個道家宗派的掌教居然在羨慕和尚?不過和尚可不是他想做的,什麼山間野花自開自落,聽著就讓人洩氣。
程宗揚琢磨半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