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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男聲通過透明玻璃牆上的揚聲器傳出來,“哦,阿月的種子。你好啊。”池漁沒理他。
她看到了u型管連接的另一端。
一座嵌在綠植與鮮花的柱形透明罐籠。
比起白髮男在的玻璃房間——甚至和房間的玻璃櫃相比——罐籠小得可憐,目測高度甚至不到她肩膀。
裡面是令人心驚跳的暗紅。
細一看,暗紅原是蜷縮手腳的人型。
那人長手長腳長髮,|
在外的手臂和腿腳筋骨突出,血跡斑斑。
池漁走過玻璃房,那人分明應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抬頭,卻以更快的速度垂下去,用手扒拉下一縷縷糾結的長髮,繼而把腦袋深深埋進雙膝,越過後腦,依稀可見高高聳起的肩胛骨。
如絲如縷的霧氣從她身上浮起,從她少得可憐的完好皮膚上溢出,入上方u型管,洩入白髮男所在的玻璃房。
池漁踩著綠草和鮮花,一步步來到罐籠前,敲敲罐體,笑著問:“你以為遮住臉,我就認不出你了麼,陶吾吾?”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生嗨皮了,所以沒寫完。
阿涼君24瓶;登月失敗茶渣喵15瓶;喝杯茶再走5瓶;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罐籠放置的位置相當巧妙,在她醒來的地方——上方兩米處有一扇凸出牆體的門,她應該是從那兒被人丟下來,然後潑了一桶冷水——如果沒注意,如果沒看到湧動在u型管的氣體,不往深處走,誰會知道褐紅石牆後藏著小小罐籠。
陶吾依舊不肯抬頭,隔著透明罐體,池漁看到她在顫抖。並非字面意義上的肢體震顫。幾次眨眼間隙,映在眼皮上的視覺殘留只剩一片朦朧,罐籠除了摻雜著血的霧體,看不到人形神獸的存在。
耳後陣陣冷意,有時候又突然像沸水迸濺似的一燙。
——神獸維持不住人形了。
玻璃棺材將白髮輪椅男封鎖在方寸之間,然而站在他的角度,他同樣把世界隔絕在玻璃棺外。
他絲毫不忌憚外來者採取行動,破壞或終止他正進行的一切活動,抑或乾脆取了他命。
這裡是他的私人領域,一切盡在掌握,便十分的好整以暇,旁觀囚徒想法設法逃離現下處境,卻又屢試屢敗,無能為力。
加諸心理的酷刑比身體上的束縛更為煎熬,施與神的
錮往往更無懈可擊。
所以池漁一開始就知道最好不要碰那連接罐籠和玻璃棺的u型管。
儘管管體只附著四黃銅
金屬線,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可除了蔽體衣物,帶她來的那幫人連吊臂帶都拆去了。
大約是天花板垂下的諸多管道作怪,即使中間矗立一座玻璃房,高而寬敞的空間仍顯擁擠。
池漁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她明知道那管子絕不像表面看來的那樣無害,易折。
管內動著純粹無瑕的
白光暈,是從神獸身上汲取的能量或者什麼。偶爾,一兩縷血
突兀出現,但很快會被蒸汽又似
體的
白
消融。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池漁覺得罐籠內的血比之前淡薄,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幾乎被霧氣淹沒的陶吾,緩緩舉起手。
“讓我看看你。”她握住了罐籠上方u型管,她猜測那四通貫管身的金屬線是類似高壓電的防護措施。
果不其然。
“年輕人,總得吃點苦頭才曉得莫要輕舉妄動。”輪椅男通過揚聲器將聲音填滿空間,語調慢而柔和,迴音嫋嫋,顯出長輩對待晚輩的耐心寬容,而非警示。
池漁半跪下來,右手撐著罐體滑坐到草坪上。
電擊是種瞬間體驗,所以這不僅僅是電擊。
半身像是被長針穿透了,而針刺帶來的不僅是痛,實際上,痛在其次,她像是被人按在針尖鋪成的板上反覆摩擦。
和她當時在屠宰場狙擊以及折磨殺手何其相似,給出的希望之門最後其實通向絕路。
她弓起身,額頭貼上罐體,“你看我一眼呀,陶吾吾。”陶吾的手動了動。
池漁很喜歡那雙手。
比她長出一個指節,卻看不出骨節,指腹柔軟,蘊含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同時具有無可挑剔的美。
不知何時起,她已習慣了陶吾時不時的碰觸——傳遞著無限的溫柔和暖意,讓她平靜,安定。
“天池山送老祖宗最後一程,我一直在罵池億城。我怎麼可能把老祖宗送到山頂。然後老陸幫我找了個搬運工,就是你。他很雞賊,跟我強調你叫陶吾。很長時間,我都以為他想讓你刷臉刷名聲,這樣有活了,能很快想起你。”
“那時候他就在提醒我什麼了吧。”
“陶吾,檮杌。”
“後來我搜過陶吾,結果無意間發現了‘檮杌’。也不算無意。只要在搜索欄輸入[taowu],聯想關鍵詞就是檮杌——上古四凶,和饕餮齊名,殘暴首領,敗家玩意兒,紈絝子弟。”
“可你不是‘檮杌’,你是騶虞,是上古一國求之不得的仁獸祥瑞。為什麼偏偏落到我這裡?”
“我不可能不去多想啊,陶吾吾。”
“我一直想,如果當時我復仇成功了,我殺了那些人,後面我會做什麼。如果我下手幹淨,沒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