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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第一次能在其中觸及到十米之外的地方。抱著中間那個頂天立地的扶手,我順著車廂的進深方向看,驚訝地發現它像一條扭動的蛇,靈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地步。我真正體驗到了地鐵的飛馳,迅速又連綿。與跑步不同,它沒有一絲稜角。這種動勢令我快樂,讓我想命令它一直裹挾住我。

我下意識抱緊了楚悉的身體,完完全全受著因為他的動作而動作。

氣躺在上,快樂到頂點又開始不安,忍不住向他確認,我們算是在一起了?不算嗎,楚悉說。我說,你明天不會裝失憶吧?我沒喝酒,他說。你不會離開我了?我接著問道。你想我離開嗎,他說。

我說你別反問我,正面回答問題。他點了點頭,說,大概率不離開了。我說為什麼不是百分百。萬一哪天你看到我就煩了呢,他說著翻過身面衝我,伸手過來摸了摸我胡亂散著的頭髮。我皺著眉看著他,半天才張口,你說的也是。楚悉忍不住大笑,我也跟著他笑。

我上次要跟你聊聊你為什麼說沒空?笑過之後我繼續追問他。我的不確定太多,必須要把心中介懷的全部整理乾淨。楚悉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沒空,他說,那時候公司出了點問題。我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委屈,深了一口氣,說,一般說沒空就是繞著圈子拒絕的意思,你沒跟我說清楚。對不起,楚悉說,我後來想跟你說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拖到現在了。本來打算昨天聚會之後和你聊聊,他笑了笑,說,結果也沒聊成。是我的問題,他說。我把他的手抓下來親了一口,我原諒你了,我說。

楚悉又被我盯了許久,他說,還有什麼想問的?都一起問了。你現在覺得我能理解你了?我說。他看了我一會,搖了搖頭。我努力分析了半天,腦袋裡忽然冒出或許是在高中政治課本也有可能是電視新聞裡看到過的話,我說,那你是打算跟我求同存異,共同進步?他笑了,笑得抬手擋在了眼睛上,笑了半天也不回應我。我握住他的手腕,搖晃起來,催促他道,笑什麼,說話啊你。他點了點頭,說,是,是這個意思。

他幫我把擋住眼睛的頭髮順了上去,你想好了?楚悉問道。這不是你該問我的問題,我說,這有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我早就想好了,多少年前就想好了。我不是說這個,他說,我現在可是負債累累。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十分嚴肅地問他,你欠錢誰錢了?他嘆了口氣,銀行,貸款,不然你覺得我哪裡來的錢創業。

借了很多嗎?我說,要我幫你還嗎?沒等他回答我就皺著眉搖了搖頭,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是能說出這種豪言壯語的處境。可是我也沒錢,我改口道,接著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一下,說,我算是徹底脫離我爸了。

我沒說要你幫我還錢,他笑著打斷我,再說了我哪能讓你從你爸那拿錢給我。我點了點頭,想了起來他的種種“硬骨頭”作為,瞪他一眼,說,對,你一點便宜不佔,從來不要別人白給你的東西。他的手滑到我的臉頰,說,我想讓你瞭解清楚我的情況。我說我知道了。他說好,問我說,你有什麼需要我知道的嗎?我想了想說,沒有,我早就都告訴你了。

上爬起來,我忽然想起那張在煙囪附近找到的紙條,於是找出來扔給他,說,給你做道填空題,我洗完澡出來檢查。你好好想想,填好了給我,我要打分。

我預想過很多答案,他可能會寫我要“你”,或者直白地填上我的名字。楚悉做的出來,對任何事情都是,只要他坦白了自己在其中的關聯,就不會避諱什麼。

而他卻還給了我一張連“我要”兩個字都被擦掉的紙,我有點失望,認為他毀掉了一個十分完美的漫場合,心裡不怎麼高興。我說你好歹隨便填一個。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楚悉說,這是我的答案。

我把一個字都沒有的紙條攥進手心裡,想知道更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於是抬頭看向他。那天你喝醉沒有?我說,我們上的那次。沒有,他說。你為什麼總看我,我說。想你,他說。我每一次都在你眼前,有什麼可想的。怕以後看不見你,他說,所以抓緊時間多看幾眼。

你經常看我嗎?我說。他笑了,怎麼樣算經常?回答我,我說。嗯,他看著我說,經常,總是,一直都是。

(正文完)第31章想說的話(與正文無關可以不看)ps.文裡一直提到石黑一雄的《別讓我走》,小容拿起來好長時間沒看完是我的真實寫照……看過的話或許能對小楚更理解一點。

另外對於說小楚渣和小容作的我都翻白眼,其他都可以妥協,白眼不能少。這倆人都不是聖人,完全掉入“陷阱”站在一個人的立場上看,當然會抓住對方的缺點無限放大,就看不到他其他可愛的地方了。但是覺得小容作/小楚渣的應該早就棄文了,估計看不到我這個巨大的白眼了,真可惜(不是)。?pps.小容喜歡喝的可樂是可口可樂。

只愛看談戀愛的讀者,每年過來看我一次就行了,《返回荒田》是2018年寫的,2020年我才寫出了《超人迴旋踢》,下一次戀愛掙取在2021年結束前誕生吧……

-正文到此結束了,看過我其他文的朋友大概都知道我的結尾總是非常突然,等下次能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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