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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說不出的遼闊美好。

槳在水中划動著，盪漾著漣漪千萬層，在一片惡靈的哀嚎聲的襯托之下顯得莫名的靜謐。

男人餘光一直注視著虛雲的一舉一動。

良久，久到他已經快要往回劃去的時候，小和尚這才動了。

他將手中的佛串纏繞在了手臂之上，視線往上，鎖定在了一處地方。

黑袍男人順著虛雲的視線看去，在周圍一片瑩綠的魂靈之中瞧見了唯一的一點金光。

淺淡的，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便被淹沒，沒有絲毫的存在。

虛雲指尖微動，朝著那點金光緩緩攤開手掌。

那金光像是應到了什麼，一閃一閃，明滅可見。

它在半空之中停頓了好一會兒，最後這才往虛雲的掌心處過去。

最後凝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手一合，便不見了蹤影。

“原來你是來找回神識的啊。”黑袍男人看著虛雲一臉慎重地將雙手合十，見他靈力穩定了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我原以為你們佛修就算圓寂之後也是去西方極樂的，不想竟還有散入三途的。”他只是因為這種情況少見，下意識地嘆一句，並沒有惡意。

畢竟佛修是特殊的修者，除非入魔，否則是絕對不會有神識散到此處的。

而且神識一旦散到此處，想要再帶回去的可能很少。

顯然虛雲是用了什麼聚靈的法器。

不然這神識終歸只會散入水底，石沉大海。

“意外而已。”男人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虛雲不會回答自己，卻不想在即將停靠到岸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

虛雲從船上下來，和最開始等候船來時候一樣靜默地站在那裡。

他背脊直如松柏，聲音清冷似這三途忘川之水。

“小僧會帶它回家。”黑袍男人聽出了對方話語裡的珍重，他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虛雲的手中。

那點神識雖然已經被他隱藏了，可那光亮卻依舊撫人心。

“……這樣啊。”他像是嘆又像是不知道說什麼而隨口回應道。

“那便早些回去吧，這幽玄冥間苦寒。”黑袍男人這麼說著，划動著船槳再一次緩緩往河中過去。

水紋層層，船槳撥動帶起水聲清脆，讓人心情平靜。

“對了，小和尚……”他快劃到水中央的時候回頭看向正準備離開的虛雲。

“此時外頭是什麼時節？”在幽玄冥間的人很難得出去一次，而像他這樣的擺渡人更是千百年都在這裡，以船為伴。

而虛雲是他這近百年來第一次渡的客人，不知道是心血來還是因為那神識太溫暖，他下意識地這麼詢問道。

虛雲沒想到對方會問他這麼個問題，他回頭。

恍惚之間看到了對方在黑衣袍下那雙深邃的眼眸，因為在周圍光亮的映照之下他能夠看清楚。

他一愣，意識到了在他們眼裡每常見的風景在對方的眼裡看來，如同曇花一現般彌足珍貴。

“前幾雪開始消融了。”

“河水潺潺，新葉嬌，正是三月初。”短短兩句話，男人腦海裡便浮現出來的是一幕暖花開的美好畫面。

他站在船上好一會兒，手中的船槳許久沒有動。

半晌，虛雲聽到了對方笑了。

“是嗎……”

“天已經到了啊。”黑袍男人這麼嘆了一句，好似已經看到了滿目的景燦爛。

然後滿足地划著船槳往對岸過去。

水面上霧氣氤氳，還有光點細碎。

只一小會兒那人便消散在了虛雲的視野之中。……擺渡之人每一次渡了什麼人，幽玄冥間的那位都知曉。

之前他並不會在意黑袍男人渡了誰過去，又渡了誰過來。

然而這一次卻稍微有些不同。

他在高位之上坐著，黑的長髮雖沒怎麼打理卻依舊如綢緞般順滑。

男人的面容俊美，刀削斧鑿般的輪廓分明，那雙紅的眸子更是瑰麗如寶石。

只是這麼簡單瞧一眼似乎都能讓人脊背發涼。

那威壓太甚，周遭的魔修大氣都不敢。

“這百年來總算是來了位稀客。”他的聲音透著點兒涼意，可角卻帶著笑，溫潤如玉卻又矛盾詭異。

很是不和諧。

看不出他的情緒是好是壞。

“我原以為他是來為他師父討回公道來的，結果卻連河都沒有渡過來。”說話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蟄伏幽玄冥間近五百年的魔尊沉燁。

也是折戟的前主。

他的眼睛能夠看到整個幽玄冥間的一切事物，包括虛雲來的時候，他只一眼便瞧出了他是誰的徒弟。

“魔尊這就說笑了，他就算有膽子過來也不是你的對手。”一旁站著的一位青衣修者聲音低沉，倒是一點兒也不怕玄燁。

語氣平和，帶著點兒調侃的意味。

沉燁聽了之後只是挑了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怒。

“這小和尚今來是為了拿回他那師父的一縷神識。”

“我記得當時無妄是被縉雲老祖給散去神識之後這才封印住的，那麼多的神識散在四處，要想聚攏應當是用了藏佛鈴。”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用處。

因為他再清楚不過，無妄的神識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