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夤夜惶競,燔火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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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名變易形容的中年漢子,正是漁陽七砦之一“雙燕連城”的掌門梅玉璁,人稱“血火靈燔”,乃東海有數的鑄煉名家。

雙燕連城分東西兩峰,峰頂二砦遙遙相望,雖都是梅氏,但西燕峰才是本家,而東燕峰是分家。

在梅玉璁之前,雙燕連城未曾有過一名東燕峰的當主。

過去漁陽七砦與五島奇英合稱“漁陽十二家”,在第二次妖刀之亂中,與雄踞漁陽西北端的外道勢力遊屍門拼了個兩敗俱傷,折損菁英無數,雙雙走下東洲武林的舞臺,再沒有問鼎爭霸的資格。

梅玉璁做為戰後崛起的一代,除了趕上本家銳傷亡殆盡丶青黃不接的時機之外,其高超的鑄術亦是功不可沒,名聲雖不比正道七大派的青丶赤丶白三大鑄號,可“血火靈燔”在東海道北境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淪落到喬裝改扮,乘夜投奔浮鼎山莊的境地,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隱秘。

他聽那妖嬈的宮裝女子自稱“蠨祖”,與她的煙視媚行稍一聯想,心念微動:“你是……天羅香的‘玉面蠨祖’雪豔青?”白衣女輕笑:“捱了本座的一記《玉截蟬指》,你總算明白過來啦。

”梅玉璁的心倏地沉到了谷底。

人說天羅香的“玉面蠨祖”雪豔青,乃派中的武魁,白衣女冷不防一探手,速度之快丶抓攫之準,確非泛泛。

此前的攻擊落空全是裝出來的,她真正的圖謀,是在他手背輕輕一撓,只這一下便徹底瓦解了他的反擊之力,手眼不可謂不毒辣。

“天……天羅香與我雙燕連城,有……”想到臂上之毒,口舌頓有些不靈便:“有甚過節?梅某不記得開罪過蠨祖,更無受蠨祖如此青眼,乃至千里追蹤丶暗夜襲擊的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自稱雪豔青的嬌小女子咯咯一笑,宮裝的裙裳下,居然探出一隻呼呼的白潤足,踝圓趾斂,說不出的玉雪可愛;踏前半步,把手一伸,兩眼笑如彎月,盈波瀲灩,直溢出。

“拿來!你收在貼身袋兒裡的星隕異鐵我要,身旁那結實壯碩的好小夥兒我也要。

出,本座便保你好手好腳離開此地,待你養好了傷跟膘,本座再去尋你,管教梅掌門風快活,勝似做神仙。

”自顧自笑起來,徑以白皙的手背掩口,出透著酥橘的淺潤掌心,宛若漬梅染就,瞧得人直想輕舐一口,細辨酸甜。

這等不知廉恥的言語,在她說來卻如呼飲水般,渾無半點羞臊,反而更加誘人。

素無瓜葛之人出手為難,自是為了利益——梅玉璁也算老江湖了,早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得此奇珍之事他誰也沒說,就連既是徒弟又是外甥,還有螟蛉子身份的梅少崑都未被告知,消息是如何走漏,令人匪夷所思。

瞥了少年一眼,發現他面紅過耳,顯是被雪豔青幾句騷話撥得不行,她說話的對象還不是你哩!梅玉璁抑著搖頭的衝動,沉著臉道:“莫說我沒有什么異鐵,就算有,也不能平白予人!你天羅香這幾年好大的勢頭,以為便能壓過我雙燕連城么?”雪豔青也不動怒,一指那赤衣女:“這位是五帝窟火神島的赤帝神君符赤錦,後邊林子裡,約莫還有幾隻黃雀,名頭是一個比一個響亮,本座就不一一點兵啦。

“有件事你說錯了,不是我天羅香要,是七玄同盟問你要。

就算你漁陽七砦非是如今的一盤散沙,疊起來也不夠七玄打,梅掌門在逞英雄前,要不先動動腦子,掂量掂量?”幽幽嘆了口氣,很可惜似的,彷佛已預見梅玉璁昂然不屈丶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自家裙下又少了件男子收藏。

那“赤帝神君”儘管魁梧昂藏,相貌並不如何醜陋,隆準尖頷,大眼濃眉,獷之中猶能窺得一絲女人味,虯鼓的肌束難掩細丶翹腿的浮凸曲線,要不是怕被女巨人一把捏爛腦袋瓜子,細瞧倒也有其韻致。

她左頰上有兩道錯的乂字痕,澤較肌膚更淺淡,卻無蚯蚓般扭曲隆起的癒合疤,不管是誰為她施的搶救之手,這人肯定有通天本領,堪堪保住這張中人之上的臉蛋,不致淪為一場駭人的悲劇。

五帝窟隱遁多年,少管江湖之事,梅玉璁也是到了今天,才知五島之一的紅島神君叫符赤錦。

從她方才砸出的大坑,以及鐵槳的分量推斷,此姝也非好相與的,梅玉璁並無在蠨祖和她聯手之下脫身的把握,遑論帶上昆兒。

唯一的希望,就在身後的莊門裡,或說在那面風飄揚的青羽旗上。

雪豔青採勸誘而非強攻的理由,與此脫不了干係,就看最終是誰棋高一著,又是誰白費心機了。

(但七玄同盟,為何要奪異鐵?)距震動東海武林的第三次妖刀之禍落幕,才不過幾個月工夫,江湖中已少有人談起,聊前兩次妖刀禍劫的,指不定更多些。

究柢,蓋因此番妖金終結,竟是一紙朝廷公告所揭,涉案之人丶所行陰謀,以及背後的真相等,僅僅存在於朝廷文榜,誰也沒能親見,總覺透著假。

扣除聲名之大如雷貫耳丶卻沒人知他怎么死的主謀,策劃妖刀陰謀的秘密組織“姑”清單一攤開,怎么瞧都像是政爭下的獻頭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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