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折 碧穹天幕,結以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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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折耿照從未聽過“風行觀”之名,不知指的是門派或道場,但明棧雪在江湖上除天羅香之外,難保沒招惹其他敵人,貿然亮出名號,不知將惹出什么事端,索來個指東打西,混水摸魚,從容應道:“據晚輩所知,碧火神功乃出自烏城山虎王祠的絕學《虎籙七神絕》,錄有功訣的真本以《火碧丹絕》為題記,故爾得名。

“晚輩所學,確是碧火神功,但晚輩曾立誓言,不得洩漏師承,只能保證來歷並無不正,否則豈能見容於家師?倒是《火碧丹絕》真本失落已久,虎王祠岳家遍尋不著,前輩的師門若持有真本,或應考慮物歸原主,以裨補岳氏祖遺被盜、含恨百年的缺憾。

”言下之意,誰是蟊賊尚且兩說,雖無一句惡言,可細辨字字都在罵人。

哪知墨柳先生毫不在意,只聳了聳肩。

“橫豎我也不是風行觀本家,也就問問。

我年少時因緣際會,翻過這部《火碧丹絕》,當時便是在風行觀,從中獲益甚多,但說到了底,我練的也不是碧火功。

只是此功乃玄門正宗心法,應無速成的路子,好奇你是怎生練成的,隨口嚇嚇你,看能不能掏出點兒秘辛來。

”耿照差點沒給口水噎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墨柳先生卻淡淡投來一瞥,連聲嘖嘖:“你小子酸起人來,也沒什么口德啊。

”斂起不經意洩的戲謔模樣,正道:“會酸人、會動怒,起碼不是偽君子,如此甚好。

說實話,我訓練弟子、佈陣調遣的能耐比不上樂鳴鋒,合縱連橫、經營擘劃也不如其餘兩位同僚;要在漁陽三郡站穩腳跟,天霄城卻非我不可,你道是為何?”自面以來,耿照只覺這位墨柳先生事事出人意表,難以常理忖度,聽他不以自己的諷刺為意,更拿掉了“趙公子”的客套,頗生好,也不與他虛文應付,老實搖頭:“我不知道。

”省掉“前輩”二字,算是回應他的善意和友好。

墨柳先生微笑。

“在你出現前,放眼漁陽,沒有人的武功比我更高。

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確定這件事,用盡各種方法。

你可以說除了保持最強之外,我最多的時間、心思都耗用在確認此事之上。

”天霄城“柳葉銀鏑”四大家將於漁陽武林威名赫赫,耿照在影城執敬司時讀《東海名人錄》,說江湖公認墨柳先生乃玄圃舒氏股肱,卻非以武力著稱。

按他的說法,天霄城的運作其實靠的是其他三人,他沾城裡城外大小事不為別的,是借斡旋各派之便,確保自己的武功長居漁陽之冠。

“我只會打架。

”青袍客單手負後,閒庭信步的模樣淡泊從容,若非親聽,恁誰也想不到這一身寥落、滿目風霜的中年漢子,竟能說出如此中二的話來。

“我當初來玄圃山是尋仇,孤身前來,也沒想過贏了要怎么走……倒不是看淡生死,就是沒多想;能活到現在,只能說狗運不錯。

“老頭……老城主把我留在身邊,讓我學著處理錢糧調度、常細瑣,但那些我有多不拿手,恐怕他也是心知肚明。

我能留在天霄城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打敗了老頭兒父子倆,除此無他。

“後來我才漸漸明白,老城主不是讓我棄武從文,我就是一打手,得讓我幹我擅長的事。

只是我到底有多厲害,最好別讓旁人摸清,才能在關鍵的時候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這也就是為何在“鳳愁公子”舒意濃橫空出世以前,玄圃天霄是以兵強馬壯著稱,而非個人武勇。

這裡藏了個貌似文膽、實為武魁的絕頂高手,會在敵人誤以為他是來施謀布計的當兒暴起殺人;墨柳先生未必能解決問題,但總能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舒煥景仍當家時,乃至舒意濃接手後,他暗裡幹掉的潛在威脅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人。

如煙山十鼉龍之首“惡蛟”沙閻雖是舒意濃親手斬殺,斯役墨柳先生僅暗中壓陣,並未現身,但沙閻之師銅頭老祖早早便被他破門取首,沉於老祖盤據的惡蛟灣中,沒人知道。

為防沙閻找人助拳,對天霄城不利,連他那幾個素與老祖不睦、早早便分了家的師叔也沒逃過,莫名其妙被上門的青袍客給宰了,屍體不是喂鯊魚便是喂狼,叱吒黑道數十載的沙派就在這一代悄靜靜地絕了門,連個“撲通!”響的小白花兒沫子都沒能留下。

或許是墨柳先生藏得太好了,以致與他朝夕相處、蒙授武藝的舒意濃,也只知他修為不俗,而不知師傅其實是漁陽一地的武力頂峰,死海血骷髏也好,蟲海木骷髏也罷,單打獨鬥,皆非墨柳先生之敵,天霄城坐擁兵強將,實無屈從於奉玄教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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