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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三師兄原本就在附近,當夜我倆曾以“升龍焰”火號聯繫,想是他後來找到了我,手之際,又教幽凝妖刀奪走意識。”鹿晏清及其他十一名天門俗家弟子,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抬回了真鵠山紫星觀。消息傳開,指劍奇宮立即以飛鴿傳書,通令其餘風雲三奇尋回師弟沐雲,三人中卻只有莫殊遲遲未歸;按時間算來,正與沐雲之言不謀而合。

“我醒來後大病了幾天,多虧藥兒夜照顧,才得痊癒。”他輕撫藥兒的頭頂,沉聲道:“我推想那妖刀並無形體,隨活人與鐵兵移轉,難以正面鋒,只好追循三師兄的蹤跡,想搶在災禍擴大之前加以阻止。那妖刀沿途多傷人畜,留下許多痕跡,我一路跟蹤,才找到了這裡。”想到那恐怖的幽凝妖刀便在左近,眾人不手按劍柄,面慘白。

突然間,無數黑影“撲啦啦”的自殿前掠過,滿天灰羽飄卷,隨風漫蕩,數不清的飛鳥不惜冒雨,被驚得從林中拍翼竄出,久久不絕,彷彿有什麼怪物悄然掩至。

“殊?”魏無音猛一回頭,赫見殿門外斜斜立著一條人影,脖頸歪斜,手裡一柄形似畫帚柄的寬厚闊劍指地,劍身通體散發青光,遇水不化,宛若妖螢。來人身形頎長,一襲白綢長袍形制華貴,但卻得骯髒破爛,彷彿自墓裡掘出;一頭黑髮披落額面,襯與僵直呆板的動作,簡直就像一具活屍。

至於他何時來到、如何而來,在場居然無一人稍稍留意。

“三師兄!”沐雲失聲哀喚,喉音瘖啞,咬牙捏緊了拳頭。

電光倏閃,焦雷又至。透過耀眼的青芒,只見殿外分散守衛的二十餘名天門道士早已悉數倒地,身首離斷、殘肢橫陳,濃豔豔的鮮血順著雨水四處蜿蜒,爬滿了整片荒圮的青磚地。

呼喝之間,眾人紛紛拔劍,魏無音大喝:“通通收起來!今若要除魔,切莫讓幽凝再行移轉!”嘶啞的嗓音挾著雄渾無匹的內勁送出,震得殿外雨幕迸散;眾人聞聲一退,全身氣血翻湧,久久不能平復。

魏無音解下背後的烏桐焦尾琴,隨手扯去覆布,立與身齊,沉聲喚道:“殊!你能聽見我麼?”莫殊拖著那柄青光繚繞的闊劍“幽凝”,一步一步走進殿裡,畸零的姿態猶如壞偶,渾身巍顫顫的抖個不休。

“幽--凝--!幽--凝--!”他仰頭嚎叫,白眼吊得半天高,扭曲的骯髒面孔似乎極為痛苦,以倜儻聞名東海的莫三俠早已不存,行進間青光一閃,兩名天門道士猝然斷首。另一名小道士拔劍一擋,“鏗!”一聲金鐵擊,長劍沾上些許磷光。

小道士嚇得把劍一丟,回頭就跑,周圍卻無人敢稍碰一碰,所到之處人開散,如見瘟神。

魏無音怒道:“通通滾開,沒的礙事!”眾人紛紛搶著向後進退去,強如許緇衣、任宜紫、鹿別駕等,也不敢冒險與幽凝相碰;滿殿人馬,遂無一能敵。

莫殊的目標似是殿中的那座囚籠,埋皇劍冢的院生們拼死守護,不敢稍退,手無寸鐵之下,死傷極為慘重。談劍笏鐵青著一張國字臉,掄起地上的木護著院生們撤退,眾人奮力拉動囚籠,無奈磚鐵沉重,速度極緩,眼看妖刀便要殺至。

魏無音提氣又喝:“殊!你能聽得見我麼?為師喚你!”莫殊仍是不應。

魏無音長嘆一聲,搖頭道:“正兩難存!你若有識,莫要受人擺佈!”一拈琴絃,錚的一聲,無形劍氣颼然飆出!

琴音無形,《無相刀境》不能模仿破解,莫殊回劍一格,“叮!”一聲脆響,“雨漏更殘”的無形氣勁轉向不散,穿一名天門道士的肩頭!

鹿別駕反手擎出長劍,怒道:“老賊,豈敢胡亂傷人!”魏無音更怒:“莫出金鐵!教你的徒子徒孫快快散去,別在這裡礙事!”見莫殊身形動,唯恐走脫了妖刀,雙手連揮,偌大的焦尾琴驀地急旋起來,颼颼之聲不絕於耳,整座靈官殿裡劍氣縱橫,木屑紛飛。

莫殊吊眼歪頭,動作雖然僵硬,手中闊劍卻圓轉如意,一一將無形之劍反擊開來,成、住、壞、空,層次宛然,每一格擋必中一無辜之人,三方陣營裡都有弟子倒地。

不能拔劍禦敵,連許緇衣、任宜紫這等高手都有危險,“雨漏更殘”的琴音劍氣何等凌厲,魏無音以十成功力催發,更是利可斷金。談劍笏慌忙叫道:“魏師傅請留手!我等功力不及,難擋神劍!”魏無音三十年前曾戰過幽凝妖刀。其時“雨漏更殘”的絕藝尚未成形,幾乎落得身死收場。

三十年來,他苦思破解《無相刀境》及幽凝特的武功,立誓要創制一門凌空殺敵、毋須相觸的絕技,才有“雨漏更殘”的誕生。豈料今再戰,仍是奈何不了《無相刀境》的圓通鏡映之招。

他一掌將焦尾琴打入青磚兩寸餘,飛身躍至囚籠旁,一拂袖打塌了小半堵磚牆,濃烈的腐屍臭氣飆竄而出,充溢整個空間!這一下變起突然,談劍笏幾暈倒,眥目咬牙:“魏師傅!你這是幹什麼!”可恨莫殊殺得緊,他奮力相敵,僅能堅守,卻緩不出手來阻止魏無音。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魏無音沉聲道:“世上能與妖刀對擊者,唯有妖刀而已!”談劍笏聽得瞠目結舌。

“世上……除了幽凝以外,還有其他的妖刀?”

“魔宗妖刀,共有五把,號稱“五毒”!”魏無音轟隆一掌,又卸下丬塊磚牆:“妖刀是至之物,沒有敵我的意念,彼此間互相引、互相殘殺,便如蠱毒一般!蕭諫紙既說能引來妖刀之物,必是另一柄妖刀!”談劍笏運起專破百兵的至陽掌力“熔兵手”,終於迫得莫殊稍退,乘機躍回籠邊。魏無音第三掌劈落,磚牆繃開一角,抬頭看他:“談大人,世上對敵過妖刀的,老夫是唯二之一!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今眾人生機,俱在此中!”談劍笏心中轉過無數念頭,一咬鋼牙,“熔兵手”猛往籠角之劈落!魏無音同時贊上第四道掌,兩人合力一擊,這座畸形牢籠終於崩塌!

磚圮鐵迸,赫見籠中壁上,斜靠著一條半腐乾屍,服竟是劍冢的院生模樣。談劍笏心念電轉,驀然醒覺:“原來當在白城山逞兇殺人的那柄妖刀,是被臺丞收在這裡!”案發時他正出使外地,未曾親與,故而不知。

那乾屍手裡握著一柄赤紅的妖異彎刀,刀尖入壁中,刀鍔形狀如蠍,螯狀的巨大護手上嵌了枚怪眼,眼中圓瞳如血,似是一枚鴿蛋大小的酒紅寶石;無論置身何處、從哪個角度望將過來,似都被那隻血眼緊盯著不放,洵為活物。

莫殊忽然狂暴起來,如獸般嘶吼幾聲,一刀將阻擋的院生們砍倒,飛也似的撲了過來!

魏無音長嘆一聲,攏手於袖,隔著袖布將那柄赤紅彎刀拔了下來,風一振,喃喃道:“原來是你啊,妖刀“赤眼”!”封底兵設:妖刀·萬劫【第一卷完】第二卷紅螺染楓內容簡介:據聞妖刀蘇生,重又為禍,天下將陷浩劫。

東海道,湖陽城外古廟中,東海四大劍門齊聚,卻守著一座滿布符文的奇異囚籠,以之引來妖刀;籠中所囚何物?此番聚首,明為共阻妖刀亂世,暗則心思諸般,殺伐隱然。然,妖刀何在?何以妖刀必來?

東海道,斷腸湖外,立著一抹小小的身影。耿照等人望著拿著巨大石刀、頭裹重紗的畸零的少女,雨夜電光令她的身段與神態倍增詭秘,少女舉刀而擊,仰天狂喊:“萬--劫--!”然,劫從何來?遭劫的又會是誰?

第五折劍罡通天,地母神箭那刀在壁上時還看不真切,此際於火光下現身,頓時攫住眾人目光。

只見彎月般的刀身曲線陰柔,通體彷彿汲飽了西疆盛產的葡萄美酒,自鋼裡滲出一股粉酥酥的桃豔嬌紅,又像雪肌裡透出胭脂。彎刀風一振,柔韌的刃尖不住嗡嗡輕晃,搖開一陣濃膩甜香,中人慾醉。

“赤眼”刀形如蠍,卻不甚猙獰,入眼只覺十分冶麗,教人不忍移目。

諸女之中,許緇衣離赤眼、幽凝最近,鼻端嗅著莫名濃香,腦中烘然一熱,滿眼紅瀲,不瞇起美眸,喃喃低語:“我聽說,刀劍有分雌雄者,這刀……必是一柄傾倒眾生的絕世美人!”她一貫端莊嫻靜,入殿以來,說話必先想過才出口,刻意緩語沉聲,直如菩薩法相。此時突啟朱,衝口而出,喉音卻與先前絕不相同,似多了幾分低啞輕媚,充滿磁,周遭無不一震,頓覺蕩氣迴腸。若非情況危急,只怕人都酥了,鐵心骨全成了繞指柔。

沐雲聽得頸後一悚,想起風月書裡載有一門叫的絕品,名曰“吐心媚”,說是:“啼喚如絲,穿針入骨,太息似酪,漫入九骸。聲促男子之者,如盤腸曲徑,陷人於無地。”許緇衣幾句呢喃,竟約如是。

他一拍腦袋,咒罵自己:“渾!都什麼時候了,還轉這等心思?”既慚又愧,趕緊摒除雜念,打醒十二分神。

卻聽魏無音冷笑:“此刀雖豔,卻是專門對付女子的器,當年曾害無數名門淑女。”驀地提氣大喝:“水月門下,莫近赤眼!”語聲挾著雄渾內勁迸出,若焦雷洪鐘。許緇衣渾身一震,大夢初醒。

神識一復,鮮膩的香氣忽然變得腥濃,許緇衣掩鼻悄退,拂袖將幾名靠得近的水月弟子往後推去,暗自心驚:“是……是毒!這刀上有毒!”以她的內力修為,尋常的魂催情藥物均難以奏效,卻在一照面間,幾乎被“赤眼”奪去心智,刀上所喂毒,絕非泛泛。

眾人見魏無音拔出赤眼,想起幽凝附體的厲害,莫不嚇得魂飛魄散,遠遠走避開來。

魏無音冷蔑一笑,舞刀成圓,一陣連珠密響,將撲來的莫殊擊退,幽凝寄附的蘭鋒闊劍上綠螢飛竄,彷彿被對手雄渾無匹的內力壓倒,頃刻間給攻了個措手不及,幽暗的綠芒吐閃爍,似正息不休。

而“赤眼”卻與其他刀劍不同,綠芒沾黏不上,通體益發紅豔,濃郁如酒粕般的鮮果甜香蒸散開來,彷彿神采奕奕。魏無音橫刀乜眼,森然道:“妖物!也知遇上剋星了麼?”莫殊拖著闊劍荷荷息,劍上綠光黯淡。

談劍笏恍然大悟:“看樣子,妖刀之間無法相互寄附,魏老師才說“能對付妖刀者,唯妖刀而已”。”乘機指揮院生們退往後殿,揚聲道:“魏老師小心!妖刀尋人附體,刀上又喂得有毒,魏老師萬勿久持,以免受害!”魏無音心想:“這中原蠻子倒有良心。”灰眉一挑,傲然冷笑:“不礙事!刀上毒,只對女子有效。五妖刀附體的條件各自不同,這一柄“赤眼”,原是刀劍中的子、兵器裡的魔,專撿貌美如花的青少艾附身,以丈夫自居;萬不得已之時,便挑選臭氣相投的登徒子相寄。老夫乃是半朽之人,兩條腿都邁進了棺材裡,妖物下作,奈我無何!”以刀代劍,一招“指天誓”倏然應手,刀尖迸發出無匹劍氣,六尺內沙走塵,宛若龍捲!

他肩頭一動,幽凝刀的寄體絕學《無相刀境》相應而生,莫殊肢體僵直,卻如閃電般還了一招“指天誓”,“鏗!”一聲刀劍互擊,青芒紅灩相旋閃,妖異非常。

莫殊左肩嘶的一響,劍氣破衣帶血,曳開一條細細血虹。他卻恍若不覺,見魏無音身子微沉,一式“指水盟松”搶先出手,師徒倆又是一模一樣的招數、斫上一模一樣的位置,便似照鏡一般。

兩人越打越快,勁風從六尺推至一丈,赤眼上飄散的紅霧漫成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半球罩子,其間青芒穿梭,密如連珠的鏗鏗擊聲不絕於耳,蔚為奇觀。按說莫殊的內力不及其師,兩番對擊,都被震得小退數步,如今兵器的罡風都擴展到丈餘方圓了,可見魏無音出手之烈,他卻連半步也沒退。

談劍笏察覺不對,定睛一瞧,不由得瞠目結舌--紅霧形成的半球體內,莫殊口鼻、眼角迸出鮮血,始終脫不出魏無音的雙手範圍,師徒兩人同招同式,刀劍不停對撼,任誰都看得出莫殊並非不退,而是被某種無形錮鎖在紅霧團裡。

面對妖刀的鏡絕學《無相刀境》,“琴魔”魏無音終究佔得上風,事隔三十年後、二度遭遇之時,找到了剋制幽凝的法門。

這門“通天劍罡”是他由《通天劍指》中悟出,全憑一個“裹”字訣,出手如蠶吐絲,每一著伏有一道無形氣勁,劍過留痕而勁力不滅,漸漸織成一團緊韌緻密的氣網,紅霧、血珠、飛沙走石等,全被束在丈餘方圓的半球裡。

莫殊的四肢彷彿纏滿看不見的絲線,一層纏過一層,重逾千鈞,《無相刀境》縱有料敵機先、後發先至的奇能,一旦宿主受制,妖刀亦無奈何。

談劍笏、許緇衣等均是武道的大行家,立時看出眉目,暗忖:“莫說東海,便是當今之世,幾人有這等“束氣成團”的修為?若非魏無音,又有誰能制服幽凝?”鬥得片刻,連觀海天門的一干年輕道士也看出端倪,膽子大些的紛紛拔劍迴轉,繞著戰團散成了一個大圈子,也不知是誰突然喊道:“斬除妖刀,降魔正法!”左右大聲響應。自妖刀現身以來,籠罩全場的強大壓迫一掃而空,眾人神大振,彷彿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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