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顚倒眾生,然而,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除卻母親不算,此姝無論容貌、身形、氣質,乃至整體予人之,堪稱登峰造極,“一顰傾城”云云,約莫如是。

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給了他莫名的

並非容顏曾見────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鬼先生,確定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甚至連五官輪廓,記憶中都不曾有過相似的印象────而是某種莫可名狀的怪異直覺。

他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才想起雙方分據高下,足有半層塔高,氣勢上就輸了老大一截,於己甚是不利,正要點足掠上,順便試探來人底蘊深淺,不料那仙子般的白衣美女自階臺上輕飄飄躍下,落地的瞬間,壁後再度“轟!”傳出巨響,但她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倒像纖足點地,所在處亦為之震動一般,眾人雖明白此非女子所致,卻不神為之奪,齊齊仰視,除了蚳狩雲之外。

鬼先生處處失先,心中氣惱,咬牙狠笑:“尊駕是何人?擅闖七玄盟會,意何為?”女郎抿嘴一笑,風華動人,低垂著彎翹濃睫,分明未正眼投來,動聽的語聲以及那股旁若無人、姆媽自華的雍容氣勢,卻像一柄豔麗的巨矛般貫穿了他,連血殘跡都攤如爛紅牡丹,美得令人心折。

“不認識我的話,你憑什麼做七玄盟主?不如……讓我來做罷!”第百八九折、糞土為牆,豈可鏝圬明棧雪的身份,便在天羅香內部,亦是秘密中的秘密,髙層知情者如祇狩雲、雪豔青等,俱都秘而不宣,絕口不提。

狐異門的情報網絡四通八達,兼有“姑”所掌握的、各種檯面之下絕不通的隱密訊息,卻獨獨漏了這位蘅青姑娘,原因無他:天羅香先代門主的一切,本就被姥姥等高層刻意隱藏,身故後,其存在更隨之徹底埋葬,關於他有過兩名徒兒的事,隨骨幹凋零,早已無人知曉。

所幸鬼先生當年在濮嵋分舵,從垂死的天羅香護法左晴婉口中,得到這條珍貴的線報。

蓋因先門主昔起居,多不出北山石窟,除了照拂生活的婢子,連尋常門人也難見。左晴婉當時年紀雖小,恰是服侍先門主的小丫頭,故爾知悉。

師父身故後,雪豔青再未見過明棧雪,此際遙見,只覺眉目依稀,麗卻倍於青少艾時,明豔動人的程度,竟有些不太眞實,不惘,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明棧雪落落大方,抿嘴嫣然:“妳好啊,師姊。咱們好久沒見啦。”轉視望臺另一側,怡然道:“姥姥身子大好啦?那我可就放心了。前度相會,咱們沒怎麼聊,待得此間事了,再同姥姥敘舊。”蚳狩雲拄杖而立,嘴角含笑,神情看不出變化,卻也無意接口。

鬼先生心中一動:“她是……雪豔青的師妹?那閨名”蘅青“的女子?”知道來歷,便容易應付了。黑衣青年雖不願仰視女郎,此際卻非打草驚蛇的時候,忍著心頭不忿,朗聲笑道:“在下狐異門”鳴火玉狐“胤鏗,蘅青姑娘有禮。”女郎噗哧一笑,眸中卻無一絲笑意,襯與她千嬌百媚的絕容顏,更顯冰涼。

“你叫我明棧雪罷。我現在用這個名兒。”場內一遠一近兩名女子聞聲抬頭,面詫異,卻是染紅霞與符赤錦。

明棧雪心想:“這壞小子終究說了我的事。”這原也在她的意料中。耿照忒多紅粉知己,只同這兩位提過,算是口風緊的了,卻不知說到什麼程度?明棧雪想象他支支吾吾、言又止的尷尬模樣,不哂然,對著二姝微一頷首,權作示意,並未失了風度。

然而,縱以明棧雪之絕頂聰明,也不知耿照口風之牢,遠超過她的估算,只曾對寶寶錦兒一人傾吐,對染紅霞說起離開朱城山後的諸般奇遇時,刻意隱去了她的姓名未提。

在不覺雲上樓,阿傻越眾申冤,耿照代為翻譯“道玄津”手語,將“明棧雪”之名示以席間賓客,雖僅僅是音譯,但阿傻的故事委實太過悲慘,令人印象深刻;若教染紅霞知曉自己是向阿傻那狠心惡毒的大嫂學的武功,怕有十張嘴也難解釋。

符赤錦知這位“明姑娘”不僅僅是耿郎的啟蒙恩師,為他一身高強武藝打下基礎,更與他雙修碧火功,有過肌膚之親,關係不同一般。她既是天羅香出身,此際忽然出現,定與耿郎脫不了干係,興許是受託前來助拳,按說武功還在耿郎之上,己方又添強援,不由得神一振。

染紅霞卻是神古怪,見明棧雪容貌過人、氣質高貴,連身為女子的自己,亦不生出“我見猶憐”之,難怪能以賈禍,令阿傻兄弟雙雙沈淪,心中暗忖:“雖難排除同名同姓的巧合,證諸阿傻之遭遇,這名天羅香出身的絕女子,恐怕眞是他大嫂。”一瞥胡彥之,見他面沉落,顯也想到了一處。胡大爺畢竟江湖混老,盱衡眼前形勢,不宜多樹敵人,略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聲張。

另一廂,鬼先生見蚳狩雲對明棧雪不冷不熱,想起月來天羅香多處分舵遭人挑滅的情報,據林採茵回報,只知是一名極厲害的明姓女對頭所為。

“明”這個姓氏不算特別,但在天羅香一處,要一氣撞上兩名互不相干的明姓女子,卻也不易,見了蚳狩雲的反應,更無疑義:“此女返回東海,專向舊師門尋仇,未必便與我作對。”轉念又想:“她若能自行進出冷爐谷,恐怕……血誓書便在她身上。”他由秘閣典籍知有血誓書的存在,但只知天羅香代代須與換血誓,以保門戶之安泰,卻無法知曉血誓書與《天羅經》之間千絲萬縷的關連。

若明棧雪身懷血誓書,那麼針對天羅香的屠戮之舉,說不定非是尋釁,而是自保……無論如何,敵人的敵人總是朋友,能拉攏過來,自是最好。

“原來是明姑娘。”至此形勢明朗,鬼先生確信雙方並不對盤,好整以暇。

“以明姑娘的身份,若要一爭七玄盟首,原也使得。卻不知此際明姑娘,能不能代表天羅香?”明棧雪避而不答,徑行笑問:“……我的身份?我的什麼身份?”鬼先生道:“妳能自行出入至此,已是持有血誓書的最好證明,而持有血誓書之人,自然只能是天羅香眞主了。我召開大會之前,並不知蛾長老、雪豔青是竊居大位,僭稱正統,故未邀姑娘參加;明姑娘若能得天羅香上下支持,穩坐門主的寶座,角逐七玄盟主,自是毫無問題。”他這話不惟揭底,另一方面也是暗示女郎:此際冷爐谷在狐異門的掌控下,要扶誰上位,不過是一念間。

“角逐七玄盟主之位”云云,說的恰是反話,明棧雪若不能明白,誰才是她應該結盟輸誠的對象,除非屠盡了天羅香,否則永無入主冷爐谷之一

────將她們給妳、任憑妳處置,亦非不可能之事。

這是鬼先生未出口的弦外之音。

明棧雪姣好勻細的柳眉一挑,掩嘴輕笑。

不錯。寥寥數句,威脅、利誘俱都說了個全,可惜多此一舉,徒然費時間。”鬼先生還在評估這名絕女郎的本領,是否與容貌一般令人印象深刻,不與她破臉,從容道:“姑娘這話,請恕在下不能明白。願聞其詳。”

“能吃你這套的,本就不是値得認眞的對象;眞正棘手的人物,你可曾恃此成功,一一擺平過他們?聶冥途就不吃你這套,陽奉陰違、反覆不定,攪得你手忙腳亂的;祭血魔君算是與你合作無間了,但我猜也不是聽了這套廢話,才站在你這邊的罷?你的話術眞有用,何須挾持遊屍門的人質,設計攻陷冷爐谷?”明棧雪說得慢條斯理,所舉卻無不是條理明晰,襯與她不慍不火、優雅動聽的語聲,縱以鬼先生之嘴快,竟無一言以駁,面上青一陣紅一陣,咬牙一徑狠笑。

“你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服你麼?”明棧雪可沒想忒容易便放過他,悠然笑道:“因為他們看透了你的無聊。你所做的一切,有用的不過是多此一舉,即使不做,本來也都能起作用;沒用的,做得再多依舊是不生效用,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樂此不疲。看在眾人眼裡,有什麼比這更傻的?

“合併七玄,可以霸道為之,領狐異門之兵,明刀明槍,鐵血攻伐;此雖下策,但勝者為王,乃是天經地義,服力不服理,誰來皆須低頭。要不,於此間設下擂臺,比劍奪帥,光明磊落地決出一名頭兒來,雖是中策,亦不失正道。

“上上之策,可效你父胤丹書,拋棄骯髒汙穢的手段,以德服人,糾合群力,無論成或不成,總能留下王道之名。可惜,你不行霸道,代表對自身的實力毫無自信,煥發於外,人皆不服;假大會之名義,乍看行正道,卻無磊落一決的膽魄,手段頻出,不幹不脆,豈能不落笑柄?最後,醜事都做完啦,居然還想攤上個王道的聲名,你究竟是蠢到了何種境地,居然以為這樣能夠成功?”全場悄靜靜的,彷佛連一針落地都能聽得見。也不知過了多久,驀地響起掌聲,卻是聶冥途撫掌搖頭,難得連一句刻薄話都沒出口,似不想稀釋這番話的殺傷力,品味再三,餘韻無窮。

她以優雅動人、略帶嬌慵的口吻娓娓道來,刺耳之至、輕蔑之甚,遠勝世上一切汙言穢語,偏又入情入理,頭頭是道。鬼先生再難隱忍,變:“明棧雪!妳一個反出門牆、四處屠戮宗門的外人,跑到七玄會上大放厥詞,將七玄群英至於何地?妳────”

“又錯!”女郎咯咯嬌笑,輕易打斷他的低咆,揚眉道:“怎就是學不會呢?資質忒差,誠朽木也!這種時候該做什麼,我示範給你瞧瞧!”衣袂微動,宛若謫仙落銀河,雙掌一併,潑剌剌地撲向鬼先生!

鬼先生早動了殺意,手按刀柄,卻不忙出招;本擬女郎落至身前,珂雪寶刀藍芒一掠,將她攔橫斷,教這妄逞口舌的賤婦吃盡苦頭,卻求死不能,方能稍解心中之恨。豈料一刀掠出,女郎飛仙一般的形影忽然消失,身側溫香襲至,鬼先生未及回身,腳下飛轉,挪避的同時連出三式,晶芒如蛇竄,無一不是“天狐刀”的妙招數。

女郎如有天心通般,無論奇銳的晶刃如何刁鑽,婀娜曼妙的身形在藍汪汪的刀芒間乍現倏隱,似無實體,珂雪刀卻只能掃斷殘影,連她一頭髮都碰不著。鬼先生自己便是輕功的大行家,明棧雪身法再快,也決計不能勝他這許多,心念電轉,登時會意:“是了,她定練有一門長於應的奇異功法,能料敵機先,見微知著,用於被動防禦,總能快我一步避開要害;一旦採取主動,卻無如此優勢。”加緊攻勢,不讓女郎緩出手反擊,左掌忽自刀芒中穿出,連圈帶轉,左推右挪,與刀路並非相輔相成,而是各自為戰,各不相屬,卻又全無扞格干擾的問題,彷佛左右半身一分為二,雙邊輪戰明棧雪。

這等“分心二用”的奇能全無道理,直是聞所未聞,明棧雪以碧火神功的先天胎息預測“天狐刀”的刀路,卻防不了他左掌點拍挑捺,異軍突起,剎那間似是陷入以一敵二的局面,偏偏其中一人的攻擊碧火功若非全無應,便是應與實際面臨的招式不符;猶豫之間,形勢大大不利。

而鬼先生的殺著卻還不只如此。

遠處臺間,雪豔青只覺他左手所使,無比眼,看明棧雪拆解片刻,要說刁鑽詭異,比之右手的天狐刀頗有不如,不知怎的卻令女郎險象環生,只消她認眞專對左半招式,就特別容易受珂雪刀壓制,藍汪汪的刀芒接連批下衣角發,觀戰眾人的手心裡,無不捏了把冷汗,只姥姥眉頭越蹙越深,似看出了什麼端倪。

雪豔青畢竟是天羅香第一高手,“武痴”之名絕非幸致,心念一動,驚叫道:“這是……本門的武技”洗絲手“!”鬼先生穩佔優勢,百忙中猶能分心還口,笑道:“紙長老已奉我為天羅香之主,冷爐谷舉門投降,盡在我之掌握。區區武技,豈能難得倒我?”

“洗絲手”雖非什麼上乘的武藝,卻是天羅香諸般外門之基礎,推挪運化,以柔克剛,尤利於身嬌力弱的女子修習,向來是七玄中極具標示的武學。鬼先生所使,非只是徒具其形而已,他在授與染紅霞《玄囂八陣字》招式的同時,也悄悄觀察紙狩雲的應對拆解之法,將招形、勁力運使的特徵等,俱都深深刻於腦海,信手翻過谷中所藏內功秘籠後,這路手法於他已無秘密可言。

明棧雪漸趨不利,鬼先生益發囂狂,套路連變,左一招“狼荒蚩魂爪”、右一式“碎骨金輪”,竟都是先前場中拼搏,各人曾使的絕招,縱無正宗心法推動,光是凌厲的招式,亦足以使人眼花繚亂。

聶冥途喃喃道:“他媽的!胤家小子門。老狼怎不記得收過這個徒弟?”媚兒氣力略復,撐持起身,見鬼先生一記“憑虛御龍落九宵”直蓋明棧雪腦頂,卻是以刀使之,一霎間產生錯覺,以為燦藍刀芒將女郎千嬌百媚的腦袋瓜子卷飛,咬牙怒道:“學人路數,好不要臉!有種你就用自家的武功,使旁人的武技算什麼?”鬼先生笑道:“本座為七玄之主,自當諸門兼通。鬼王若於《役鬼令》有甚不明,後歸於本座麾下,盡心辦差,本座亦可指點一二,絕不藏私!”媚兒迭聲吐唾,恨不能如大妖婦般隔空傷人,好歹也噴死了他。

鬼先生長聲大笑,運起十成功力,雙手間招式轉換,已超脫掌刀之限,以掌使天狐刀,以刀使役鬼令,忽又屈指成爪、刃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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