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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眼的血絲。

他差點忘了,他們的主帥身中巫毒,從始至終柔然人手裡都捏著張致命底牌。

可是,那畢竟是一城無辜百姓的命。

他無法說服自己坦然接受,甚至從心底再次生出疑問:打仗到底為了什麼?

李晏陽曾告訴他是為了不打仗。

可是江山萬代,殺伐和征戰什麼時候真正停過。

————衛思寧抱著一摞文捲回來,面撞上正遛馬的週一辛和楊雲。

“殿下。”週一辛把韁繩舞得老高,招呼道:“您從哪來呢,方才都沒見著您。”衛思寧顛了顛手裡的文卷,笑道:“替大帥跑腿去了。”

“你這馬看著壯實不少。”衛思寧把馬頭。

“久不打仗養出來的唄。”週一辛說:“不過也歇不了幾天了,明我倆就得出城。”

“大帥怎麼說的?”衛思寧隨口問了句。

週一辛正要開口,不料卻被楊雲拽住,後者萬年不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生硬道:“軍情機密,在這說不妥。”衛思寧聞言微頓,楊雲的反應太明顯,很難不生疑惑。他幾乎瞬時就想到了喻旻。

他假意四下看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方圓一里再多不出第七隻耳朵來,什麼機密軍情連我都說不得?”週一辛心眼沒長全,哪裡知道楊雲顧忌什麼,生怕楊雲的話開罪了他,連連直道:“說得說得”楊雲硬著頭皮還想再攔,被衛思寧一個冷冽的眼神定在原地。

————喻旻要淹了安右互市。

衛思寧不知道怎麼就走到曲昀的住處來了。和週一辛他們分開後,他沒敢直接回去。他原本應該憤怒,告訴喻旻事情不應該這樣去解決,告訴他安右城裡還有千萬無辜百姓。

可還沒來得及憤怒,茫然和害怕先噬了他。

他站在曲昀小院門口,有些恍惚。

他還像多年前那樣,遇事就只會往曲昀的小酒館躲,他年少淺薄,覺得再多的愁苦也抵不過一場大醉。

可惜如今曲昀拿不出二兩烈酒給他。

“殿下?”半開的門縫探出個腦袋,郎嵐看清來人後把門拉開一扇,“您怎麼不進來,師父在裡面。”他驀然回過神,心中驚覺地泛上一絲苦來:他常覺得北疆的子自在安閒,差點就忘了這裡是非生即死的戰場。

衛思寧抱著文卷,雙臂緊了緊,搖頭說:“不了,我恰巧路過。”說完便轉身離開。

郎嵐滿腹疑團地看著他離去。頭正盛,他從衛思寧的背影瞧出無措的落寞來。

——喻旻依然忙至深夜才歸。這兩夜裡睡不踏實,心裡繃著一弦。白裡忙些還好,夜裡一閉眼心裡就亂糟糟地。

還沒走到絕境,只要不出差錯,安右城我能保下,柔然軍我也能趕走。喻旻深口氣,翻了個身,埋在衛思寧頸間睡了。

夜裡他做了夢,夢見從水壩上衝湧而來的天塹河水眨眼間就沒了眼前的城池。他站在高處,身後空無一人,四面湧來的哀嚎和求救聲卻不絕於耳。

他驚醒了。

他一直試圖消弭心裡的膽怯,安自己只要不出差錯,和柔然的這場博弈他必不會輸。

可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萬一呢。

萬一呢。

萬一有失,安右城裡上千百姓必為他所累。數千人命,他背得動麼?

他又想起郭炳的話:“大帥,我等背後是千里山河,泱泱萬民。手裡的刀劍沾了多少孽,就造了多少福。”郭炳素來頓口拙腮,竟也能說出這番話來安他。

喻旻眼睛,重新把臉埋進衛思寧前,有些困頓地喃語:“管它多少孽,我扛著就是了。”衛思寧眉頭微顫,在昏暗處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113章心結赤羽軍的銳陸續離開武川,整個營區縈繞著若有似無的緊繃

大衍和柔然風平靜的假象在柔然三王子到來之後再難維持,雙方開始互有摩擦。

戰事發展如何沒人跟衛思寧知會,連林悅都對其三緘其口。

喻旻忙起來常常不見人影,兩人白天碰不上面,晚上躺在一張上也一個醒著一個睡著。

衛思寧沒開口問過他前線如何,他知道他不在的時候餘飛往衛思寧身邊跑得很勤——禹王近衛不僅僅是護衛。

兩個人對彼此暗地的動作都心照不宣。

——北疆的秋天隨著泛寒的秋雨來得悄無聲息。

落了一天的雨還在細細密密地下。小院裡的秋菊無人修剪,長得過於枝繁葉茂,一場雨下來竟然敗了大半。

喻旻換上重甲,要在天亮前趕到安右。

他今天回來得早,以為無論如何也要面對衛思寧。回來卻沒看到他,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碰面。

喻旻說不清自己在躲什麼。

他想讓衛思寧跟他站在一起,又怕衛思寧看到他手上的髒汙。

他踏過屍山屍海,卻還妄想做衛思寧心中那個不染纖塵的人。

怎麼可能呢,喻旻一寸寸擦拭過劍刃,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

喻旻在臥間轉了一圈,回到廳上取了斗笠,佩好劍,正要走時,抬頭看到站在屋外的衛思寧。

雨勢漸大,衛思寧一身寒氣,撐著傘動也不動地站在那。

來第一次見面,一個戎裝在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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