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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中空的地方瞬間便被羽箭攢而至,將失去遮蓋的岸邊等候的士兵成刺蝟。這還罷了,傷亡最大的是正在泅渡的士兵,他們不得不脫離木盾的掩護,奮力抓住繩索往對岸遊;一旦到了對岸,往城牆下一貓,那又是弓箭的死角,只是這條通往安全所在的道路卻是一條死亡之路。

數不清的士兵在泅渡過程中被弓箭殺,翻騰的血水在城牆上方的火把和風燈照耀之下清晰可見,很多屍體沉沉浮浮的挨在泅渡士兵的身邊,偶爾死人和活人來個頭碰頭嘴碰嘴,或者來個生死之間的詭異對視也屢見不鮮。

王冕心焦如焚,略估算一下,一刻鐘時間,身邊士兵傷亡過千,一萬人馬已經去掉一成兵力了。

但好在形勢慢慢有所好轉,泅渡過去的三千多兵馬已經開始將雲梯靠上城頭,城牆上的守軍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來應付往上攀爬的官兵,這樣一來,阻撓渡過護城河的弓箭密度大減,後方兵馬迅速發力,淵源不斷的增援城牆之下。

萬銳本想下令將東西城頭的兵馬調集到南城牆增援,但東西兩處黑暗中的吶喊聲並沒有停息,雖知道對方只是佯攻牽制,但焉知佯攻不會變成真正的攻擊。於是萬銳不得不各留守兩千人堅守東西城牆,其餘近五千人手迅速從城牆上跑步增援南城牆。

當到增援人馬趕到南城牆頭的時候,已經是王冕的八千多兵馬盡數渡過護城河正奮力攻城的時候,城頭上的九千多守軍立刻展開阻擊,沙包石塊檑木滾油下雨般的往下落,城下的進攻兵馬損失慘重,慘叫之聲響徹夜空,幾乎每一瞬間,便有幾十名士兵撲倒在血泊之中。若非南昌城城牆為了加大攀爬難度而呈直角璧立稍加外傾,而非其他一般城池為上窄下寬之勢,下方的兵馬的死傷還更為嚴重。

即便如此,這城牆是沒法攻上去了,城頭的守軍比城下進攻的兵馬還要多,又是居高臨下的絕對地利,下邊的兵馬完全呈捱打之勢,幾百架雲梯搭上去,人還沒爬幾步,便被從上方掀翻在地,隨之便是一**石頭和滾木的兜頭蓋腦。

王冕縮在死角里皺眉尋思良策,猛見數十名士兵大叫著往護城河方向奔回,王冕高聲大喝道:“伍文定,你幹什麼去?”那叫伍文定的將領是王冕手下的一名千戶,聞言回頭大叫道:“王大人,撤吧,再呆下去便是個死,這城完全攻不下來,莫葬送了兄弟們的命。”王冕怒道:“你敢臨陣脫逃?”伍文定哭喪著臉道:“大人啊,卑職那一次怕死過,這完全是無用之功,本攻不上去,又何必在此等死?”王冕間長劍道:“伍文定,你敢臨陣脫逃,休怪我陣前軍法從事。”伍文定不答,揮手叫道:“兄弟們,撤吧,這仗沒法打,再打下去大夥都要死在這裡,都跟我撤。”王冕目眥盡裂,怒吼道:“伍文定,你這是找死。”說罷踏步上前,揮劍砍去,伍文定沒想到王冕真的動手,呆了一呆,便覺得脖子一涼,緊跟著一股熱血從頸中噴出,身子仰天便倒。

士兵們驚呆了,伍文定是王冕手下愛將,和王冕兄弟相稱關係極好,沒想到王冕竟然真的陣前斬殺了他,一時間竟呆立在原地,都忘了躲避頭頂上不時落下的巨石檑木。

王冕喝道:“都呆站著作甚,還不乾淨攻城?看見沒?王守仁大人已經率一萬兵馬跟進了,城頭的檑木物資也即將告罄,趁著他們物資耗盡的時機,兄弟們往上殺呀!”士兵們回過神來,見後方殺聲震天,正是主帥王守仁率最後一萬兵馬猛衝過來,城頭的火炮有了用武之地,也發出而來轟鳴之聲;而天空中落下的石塊檑木也稀稀落落的,顯然城頭儲備的物資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這幫人硬生生用腦袋和身軀將城頭的物資消耗的跟不上了,可見犧牲有多大。

大家都明白這時候不進攻更待何時?於是奮起餘勇,搭上雲梯往上猛攻,城上城下戰作一團,當王守仁的兵馬也趕到城下的時候,新增了三百多架雲梯,多了三百多個攀爬點,頓時更加混亂。

這邊一架雲梯剛剛被掀翻倒下,上面的士兵摔成了滾地葫蘆,那邊廂又有云梯搭上城頭,攻城士兵們不顧一切嘶啞著喉嚨往上衝,但不久後又被連人帶梯子翻,上邊的士兵摔得筋斷骨折。

如此膠著了半個時辰之久,偶爾有兵馬突破城頭攻上去,但立刻被剿滅,。大部分時間都是攻城的在爬梯子,守城的在掀梯子,攻守雙方士兵都累的半死,上面的疲於奔命,下邊的摔得七葷八素。以至於後來,不少攻城士兵已經有了戰場上的小聰明,他們拖來屍體墊在下方當墊,當梯子被掀翻時摔落在屍體上雖然頭暈腦脹,但卻完好無損,可謂是急中生智之舉。

前文所言的搞笑的一幕出現了,一隊攻城士兵被上面的箭雨到了城門死角處,城門處的防守最為嚴密,上面都是裝備火器和勁箭強弩的士兵,誰都明白,守城的首要之處便是城門,以至於很多將領攻城的時候都不考慮去進攻城門。

在攻城之前,王守仁得知守軍握有大量火器,於是他判斷這些配備火器的士兵定是佈置在城門樓上,所以他反而不去進攻城樓,反正就算不去進攻城樓,這些火銃兵也不敢不守城門。

而驚人的一幕就在被到死角的官兵中有一名士兵無意間伸手推了厚重的城門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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