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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這種尷尬是因你造成的，可與此同時又無能為力。對姜導演而言，你們僅是半天未見；可對你來說，你已有十多天沒與他見面了。更何況，這十幾天就如同一場噩夢般，讓你接觸了以往從未觸碰過的黑暗面。

你不再是原先的那個自己，自然無法用與以往如出一轍的態度對待姜導演。你甚至有些困惑，記不得之前是如何與他相處的。

可你無法將這些煩惱告訴姜導演。你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哪怕你已到了快把自己瘋了的境地，你也必須對那段“不存在的經歷”守口如瓶。

你閉起眼睛深深了口氣，再睜開眼睛時，臉上已沒有了不安與茫。

是的，既然你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那你也只能向前看齊了。與其一個人暗自消沉，還不如打起神，至少你已經不在那個暗無天的小黑屋裡了不是嗎？

這麼一想後，你心裡被擰緊了的螺絲這才鬆了那麼一點點，於是你原本僵硬的肌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是我想岔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說到這裡，微微一笑，“謝謝關心。”這時，你頭頂上方的燈遽然一亮，車緩緩停了下來。

姜導演微微側過頭，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端詳著你，驚訝中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

“你變了。”他目光灼灼地望著你。

你與他對視著，一臉平靜地回答，“人總是會變的。”姜導演贊同般地點了點頭，隨即臉上又出了那讓你稔的笑容。

“對了，我上次就發現了但忘了和你說。你的耳釘很好看。”他指了指你耳垂上小巧玲瓏的石榴石耳釘，目光裡的欣賞之意讓你有些臉熱。

“只是我覺得石榴石的紅不適合你，你更適合粉晶。石榴石太實在了，一點不年輕。”他向你的方向傾去，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你耳垂上的耳釘，溫熱的指腹一不小心觸及你的耳廓，讓你情不自地一顫。

你掀起眼簾，卻見姜導演早已將手收了回去。

“改天送你一副新的。”他笑了笑，“等你第二次試鏡通過後就送你。”你來不及深思姜導演方才的舉動，他話裡的內容頃刻間便引了你全部的注意力。

“第二次試鏡……”你小聲呢喃，這才想起前不久的自己才剛剛通過第一輪的試鏡。

“是的，下個禮拜五，我想你應該還不至於如此健忘吧？”姜導演打趣道，一邊將擱置在一旁的劇本遞給了你，那正是他在你公寓裡一直審讀的劇本。

“上次給你的是角劇本，這個則是你角的行為設定，不屬於正式劇本的一部分，但我會酌情挑幾個片段拍攝並穿在電影中作為藝術效果。”你好奇地接過那本明顯比上次劇本薄了不少的冊子，快速翻閱了起來。令你驚訝的是，這本角行為設定就像是一本第一人稱意識小說，裡面全是其常生活中的各種細節，大段的描寫冗長而雜亂，像是初中生水字數時寫的水賬。雖然上一次姜導演給你的劇本里也都是些瑣碎的片段，但其跳躍絕對沒有這本角行為設定高。這本劇本里的有些片段象得甚至讓你摸不著頭腦，只能一知半解地揣測其意思。

“第二次試鏡就是表演一段主角的常，只要是這劇本里出現過的內容你都能演，哪怕只有寥寥幾個字的敘述也行。”姜導神肅穆地說道，“我希望你能通過常片段顯現出這個角的衝擊力和複雜。”你握住頁腳的手指不由一緊，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這是對試鏡的緊張，也是對詮釋角的躍躍試。

就在這時，姜導演的話鋒一轉，原本柔和下來了的目光又再次變得鋒利起來。

“我聽lily說你還在和餘洱聯繫，”他頓了頓，不太確定地問你，“是這樣嗎？”這時，你決定——【a.否認】【b.沉默不語】【c.承認，告訴他你已拜對方為師】【d.承認，但告訴他自己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第七十一章你已選擇【c.承認，告訴他你已拜對方為師】—————————————————————————————————————在聽見姜導演問話的那一剎那，你的第一反應是緊張。

你還記得姜導演曾警告你離餘老師遠一些，言語之間盡是對他的輕蔑與不喜。照這麼來看，你最好對姜導演有所隱瞞，謊稱你與餘老師早就斷了聯繫。

可當你一想到餘老師傾盡所能，認真教導你的姿態，你便如鯁在喉，什麼謊話也說不出了。

餘老師的品行再怎麼不端，他對你的好、對演戲的赤誠是不可否認的。若是沒有對方的指點津，你最終一定會如同一隻無頭蒼蠅，找不到揣摩演技的正確方式，最後試鏡的結果一定也會一塌糊塗。你認為姜導演上次之所以對餘老師所教導的演技到不喜，是因為他本身對餘老師就報以偏見。

——因此餘老師教導你的東西本質上還是好的。

你對餘老師的教導不盡，為他對演戲的熱愛到動容。對這樣一個人，你無法與姜導演統一戰線，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他。更別提，光明正大接受了他的幫助，又道貌岸然地否認你們之間的關係了。

你心中的緊張頓時消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