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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藍姍炫耀，打斷等徹底完之後，再給藍姍一個驚喜。

相較於歸園田居雖然也受到了一點影響，但基本上沒有傷筋動骨，物這邊的情況就要糟糕多了。

做物貨運的，本身就對各地的物資往來十分依賴。但非典爆發之後，各地都開始有意識地限制這方面，對貨運的衝擊尤其大，特別是從西風省往廣東那邊走的線路，幾乎完全陷入癱瘓的狀態。

雖說車子停在那裡不開也不耗費什麼，但對一家貨運公司而言，一天不開工就意味著一天的巨大損失。累積起來，數目驚人。

天盛物這邊還好，畢竟家大業大，雖然廣東的線路也很重要，但還有其他方面可以彌補。而且資金充裕，也就能承擔起這部分損失。

所以雖然目前來看，陳悠然這份投資是一直在虧錢的，但在瞭解了具體情況之後，她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投資看的是發展前景，是長線收益，一時半刻的低谷並不能說明什麼。

而陳伯平剛剛成立的平順物，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畢竟是一家新公司，一開始的時候走的只有省內的線路，為了拓展生意，往外擴張理所當然。而陳伯平為了保險，選擇的是貿易往來比較多的廣東方向。誰知線路才剛打通，緊接著就爆發了非典。廣東作為事發源頭，被控制得非常嚴密，將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這條線路上的平順物，自然也就跟著遭受了重創。

對於一家剛剛起步的公司來說，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大。

尤其陳伯平還是跟朋友們借錢湊出來的家底，全部都投到了這裡面。此外，他還拉了好幾個朋友入夥。這會兒一損俱損，不但他自己背了一身的債，還惹得不少關係本來相當親近的朋友心生怨憤。

若是內部團結，或許咬緊牙關也能撐過去，但現在，平順物因為內部爆發出的種種矛盾，已經幾近崩潰。

據說最近都開始盤點資產打包出售，隨時準備關門了。

這些消息，陳悠然是從合作方天盛物那邊聽說的，都在同一個圈子裡，彼此基本上都認識，這種消息是瞞不住的。

在決定要狙擊陳伯平的時候，陳悠然無疑下了很大的決心，甚至抵押了自己現有的所有產業去貸款，頗有點兒孤注一擲的意思。不管在誰看來，甚至連她自己也覺得，她對陳伯平應該還是很在意的，一時半會兒無法放下，所以才會決定這麼做。

但真的聽說陳伯平的公司出了事，馬上就要破產清算，而他本人欠了一股的債，估計正在焦頭爛額，陳悠然發現，自己心裡似乎也沒多高興暢快。

當然也不會因此就去同情陳伯平。

只是有一點淡淡的慨，還有“一件事終於塵埃落定以後不用再去掛心”的那種放鬆。

這個問題倒是可以跟藍姍討論一下。陳悠然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了，問藍姍，“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冷血？哪怕我現在覺得大快人心，至少說明我之前是恨著他的。但事實上很平靜，就像是這件事跟我沒有多大關係，連看熱鬧都提不起興致。”

“這樣不好嗎？”藍姍說。

陳悠然偏頭想了想，道，“當然好，只是……有點奇怪。”

“我不覺得奇怪。”藍姍道，“人的想法是會不斷變化的。你以前生活在霧鎮的時候，父母離婚這件事就是眼前最大的事了，跟天塌下來也差不了太多。但是現在，你生活裡有更多更重要的人和事，想法自然會改變，不會再把時間和注意力費在這些事上。”

“但幾個月前我還想賠上全副身家去狙擊他的公司。”陳悠然最不解的是這一點。

藍姍微笑地看著她，“在我看來，你當時想對付的不是他，而是你心裡的執念，或者說過去那個在意他們的自己。”

“啊……”陳悠然有些驚訝，“你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麼當時不提醒我？”

“你現在不也發現了嗎？”藍姍低聲道，“如果能給你自己一個代，就算賠上全副身家，也是值得的。你想做就去做，沒什麼好提醒的。”陳悠然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藍姍見她神不定的樣子，不由問，“怎麼了？”

“想抱你。”陳悠然說。

“我過兩天就開始考試了。”藍姍說。考完試，她就能回家了。

陳悠然明白她的意思，雖然這一刻不能給她回應，但距離兩人見面的那一天也不遠。這麼想著，她深了一口氣，打起神道，“其實這樣也好，以後就可以放下陳家那邊的事，一心一意過我們的子了。”

“對。”藍姍笑了，“你能這麼想就好。”

“你在忙嗎？”解決了自己的心事，陳悠然便又恢復了平的利落，見藍姍手裡一直握著筆沒有放下，便問。

藍姍的神有些怪異，她看了陳悠然一眼，點頭，“正在考慮設計一件作品，不過目前好像陷入了瓶頸，正好跟你聊聊天，換換思路。”話是這麼說，但陳悠然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藍姍必然不會騰出這麼寶貴的時間來閒聊。

畢竟兩人聊天的內容顯然不可能給藍姍提供什麼靈，反倒可能會打擾她。

這麼想著，她不免生出幾分赧然，“那你先忙吧，回頭再聊。”

“嗯。”藍姍神微動，似乎打算說點什麼，但最後又沒有開口，由著陳悠然掛斷了視頻通話。

但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