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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隻鱗片羽也能讓它反應過。

以上是棠樾被從死亡線上拉回後，白龍女和潤玉某一次對話的部分內容。

這場對話使潤玉下定決心在後封印棠樾火屬的靈力迴路，並將其羽翼一併掩藏起來，以龍族遺孤的身份接回天界撫養。

以此引大長老的注意力，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儘可能地減少了無法相認的遺憾。

雖然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表現自己的親近，至少他長大的過程中，他們一直都在。

“蚩尤已經拿到了五石的一部分，雖然眼下他還沒有發現五石不是完整的，但是他有無盡的時間，遲早會發現，並補全它。淵藪是伏羲親手創造出來的全然未知的怪物，我不敢保證蚩尤永遠找不出縱它使用五石的方法，也許就在近，此獠不可不除，而唯一可以殺掉它的只有復生的伏羲。所以事發之前讓風息安全地隱藏在幕後不僅是我的意願，也是宇宙之壁的最後一道保險。”

“你如何保證它依然會受到一個沒有記憶，也更換了軀殼的伏羲的影響？”

“因為它是伏羲的狗。”白龍女如此保證道。

“就算我死掉了，哥哥的心裡也只有我，它只能做一條狗，狗到最後……”潤玉頭痛地打斷她的神攻擊:“若棠樾不是飛龍，或者我和旭鳳本沒有孩子，你原本又打算怎麼辦？”

“那樣的話恐怕要保住風息就極為困難了。說實話我至今還沒有想到萬全之策，蚩尤的可怕不在於其戰鬥力，而在於其不斷轉生期間積累下來的耐心和銳。一旦被他察覺到機會，伏羲轉世就會被他用計帶走，幾乎是防不勝防……說起來，陛下也不想因為保護不周，費自己的一塊骨頭吧。”

“啊，正是如此。”潤玉苦笑道。

一切孽緣的開始只是一塊骨頭。

轉生的女媧再強，也不可能無繁殖出一條龍來，為了讓風息的‘蛋’在她體內孕育，她需要一個與龍族適應良好的載體，最好是一條清氣純正的龍的一部分。

在觀察一段時後，她主動找到了正步履維艱的潤玉，提出了一個易——她幫助潤玉解決眼下的困境，潤玉事成後讓她挖一塊龍骨。

——骨頭挖完還會再長出來，宮失敗自己頭就沒了，潤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筆易。

由於軀體的大部分模板來源於這骨頭的緣故，風息雖然以前是白龍女的哥哥，如今是她的兒子，但是在血緣上只與潤玉存在親屬關係。

而他的親生兒子棠樾，由於靈力迴路被封印徹底打亂，反而與潤玉形如陌路。

*現在，他必須作出選擇。

他曾抱著最後的希望去找了那個造成這個現狀的人，她表示因為棠樾活了下來，所以一定會出現一個同等存在的生命，在未來將自己的命給了過去的他，這是因果法則的判決，無可規避，必然發生。

但是，她告訴潤玉，唯一的結果中蘊含著一個考驗人的選擇“餘地”。

此前由於他的懇求，上清天默認的結果是棠樾將會活下去，那麼將命借給了棠樾的靈體將在某一場意外中，在出生之前死掉。

假設“因”不在了，那麼“果”借出的東西將被收回。也就是說，存在一種選擇，放棄棠樾，此前的一切一筆勾銷，讓那個孩子活下來。

如果讓兩位小朋友各自開出讓自己活下去的條件，那麼究竟哪一位小朋友在掌握生死大權的父親那裡更有競爭力？

如果沒有棠樾，他與白龍女的契約自然無從談起，消耗他生命的“時間”的借約關係不復成立。旭鳳現在的孩子就可以活下來，他們的矛盾會因此而得到緩解。

他可以正常地擁有一個繼承人，也可以堂堂正正地擁抱和撫摸這個孩子，光明正大地以親生父親的身份為他驕傲自豪，等到它長大，他們可以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子出去野餐，就像每戶幸福的一家三口一樣。

而如果選擇了棠樾……

無法想，不敢想象旭鳳會變成什麼樣。無法預測未來會怎麼樣。即便小飛龍活了下來，他也永遠不可能聽到他親熱地叫一聲父親。

如果生命的價值可以用得失來衡量，這個選擇是一道送分題。

可是他怎麼能下手殺掉自己懷裡活潑好動的棠樾？

他又怎麼能為了讓棠樾活下來，冷漠著袖手旁觀，等待著另一個孩子慢慢死掉？

如果為了一個孩子而喪心病狂地壓榨另一個的生存空間，他和太微又有何區別？

即便什麼都不做，也代表著做出了選擇。

因為天帝潤玉，可從來不是因為“下不去手”這種理由而延誤了執行自己決策的人啊。

在結果宣判之前的每一個夜晚，他時常在上幻想自己能夠一覺不醒。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還是會準時地睜開眼，揹負著自己的惡毒而活著。

在窮奇事件過後的第十五天，水盆中的嬰兒在木盆中拍打出水花，邊吐著泡泡，第一次發出了出自天的音節:“爸……爸爸……”潤玉陡然覺得有無形的刑具壓了下來。

他雙腿痠軟，冷汗透襟，轉身想要逃離，卻連挪動一下的勇氣也喪失了。

嬰兒沒有得到回應，無聊地吐了個泡泡，繼續喊道:“爸——爸，爸——爸……”

“不要這樣叫我……”所有的情緒在這一瞬決堤，他跪倒在地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