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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默然半晌,嘆道:“你說得沒錯……”突聽“錚”地一響。原是江玉郎垂眼伸出腳尖,輕踢那在土中的另一柄柳葉刀刀柄。柳葉刀錚錚作響,江玉郎將其踢起接住,握在手裡。

他凝目望著凜凜刀光,又望向了花無缺和小魚兒,望得很出神。

小魚兒嘆道:“甚至於你殺一個人,都未必認為他該殺,還能如此平心靜氣的和他聊天。”他半是真心實意,半是拖延時間,可遲遲等不到那最是貪生怕死的人跳出來言明他二人的勾連所在。小魚兒好笑地想,莫非江玉郎真願同自己“殉情”不成?他暗暗嘆了口氣,若是江玉郎不願開口,只有他再一次怯懦膽小般以此為由直言拒絕此次決鬥。

花無缺這般君子,料得在他二人毒解開前也不會貿下殺手。只是若是他由此落入江別鶴或花無缺之手,逃出生天之,已不可期。

由此想來,真真是不如一死了之。

秋風肅殺,天青的穹蒼寧靜而蒼涼,遠處巨大的龜山暗影朦朧。

花無缺也不住輕嘆一聲,道:“我想你的確很瞭解我……只是家師所命。”他格外謹肅地最後行了一禮,清眸抬起,手指尚未按上劍柄,雙眼突泛驚駭,失聲道:“江公子,你……”話音未落,小魚兒已覺不對,閃電般轉過身去。

他也被駭得呆了。

月光灑下,可洗刷刀鋒雪刃,浣不淨塵世愛恨。

在二人對峙時,江玉郎已將鋒利刀刃輕巧架在了自己頸間。

花無缺先前以餘光瞥見,只道他要用刀救人,自知江玉郎武功不敵自己,於是更未防備。哪知江玉郎不走尋常路,竟擺出這架勢。花無缺生在移花宮,自無小魚兒江玉郎此類鬼靈之狡黠詭變。

江玉郎淡淡笑道:“花公子,令師讓你親手殺死江小魚此人,是不是?”花無缺目中驚愕之滿溢,吃吃道:“江公子,你……”江玉郎道:“不知花公子可曾聽說過,與苗疆情蠱齊名的一種名為‘情蠱’的奇異劇毒?”花無缺面微變。江玉郎心下一定,沉聲道:“在下和江小魚不巧中了此毒。也就是說,只要在下立斃當場,江小魚立刻也必死無疑!”他緩緩接道:“在下的命固然一文不值,但若是如此,江小魚就沒有機會死在你手上了。他,是被我江玉郎殺死的!”武林第一門派移花宮出身的花無缺博覽群書,自然是知道這種毒的。江玉郎以命相挾,他向來是君子秉,本就無法出手,而且這兩人竟還中了這情毒,不論敵我,勢必要同生共死,一人身亡另一人就無法獨活,他更是有所顧忌。

小魚兒瞬間已明白江玉郎心中所想。這一棋佈下,他不但可以救出他,還要他得以再入江湖,擺脫控制。

分明是百利無害之事,小魚兒卻忽覺心頭刺痛緊絞,酸楚難耐,幾落血。

他手足突地全盡冰冷,冷汗自額角一滴滴滲出。少年雙掌握緊最後一絲溫度,咬牙道:“你放下刀,我不要你救我!”

“我在救我自己。”江玉郎手腕一壓,刀鋒繼續入幾寸,雪白肌膚出現一道血痕,滿意地見到花無缺又退了兩步,君子翩翩的沉穩少年額上已然見汗。

江玉郎嘴角出一絲殘酷的笑意。他目光一轉,笑意盡斂,恨然厲聲道:“江小魚,你還不滾?!”月澄明,照亮頸間雪亮刀鋒,一汪銀白冷光倏忽洩千里。遠處少年清秀面龐亦被照亮,黑白分明的眸光,透過草葉,穿過夜過月光,濾過星辰,一瞬不瞬地望住他。

這是我欠你的。

我還給你。

小魚兒呼愈加急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踉蹌後退幾步。他深深瞧了江玉郎一眼,再不多言,身形一展,須臾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小魚兒的身影徹底消失,江玉郎長長吐出一口氣,隱約現出一絲與某人略有神似的得逞笑意,毫不猶豫地揚手擲去手中的刀。他素來貪生怕死,利益明,怎會當真做出自弒一事。

“花公子,你果然老實。”他笑得暢快,搖首道:“在下還沒有那捨生之勇。迫不得已之計,但請公子恕罪。”花無缺凝望著他,終究長長出了一口氣,釋然嘆道:“他自己走了,也好……”語聲未絕,江玉郎竟毫無預兆地倒退一步,雙微分,一口鮮血噴出。

“江公子!”鐵心蘭驚呼一聲。

花無缺臉大變,趕忙掠過扶住他,急喚道:“江公子……”血跡瞬即沿著角滑落至衣襟,布衫染上觸目驚心的殷紅,如一枝開出心頭血的亭亭紅蓮。

江玉郎一切都聽不見了,只餘接近爆裂的強烈心跳聲強瘋狂鼓震耳膜。四肢百骸的劇痛如洶湧水剎那間衝上理智的高地,他難忍痛出聲。彷彿被生生剜去骨,驟然一陣空虛劇痛,缺少了心脈相連的一處牽掛。

是尚未結束的毒發緣故麼?

江玉郎無法繼續思索。

他已徹底昏了過去。

風,原野。

七月火,江南入秋,天氣漸漸轉涼。晚風割著小魚兒的臉,也割著他的心。

他狂奔數里,他無法可想。今夜狼狽而真實的自己,只有風奔跑。

他被連綿田埂上的雜亂土石絆倒,也在田間小路上的泥濘水窪上滑跌。但他只是重新站起來,向永無盡頭的寒冷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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