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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野獸盯上了,再細一看時,青年明明眼含笑意,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楚棠沒多想,道:“臣年紀大了,自然不比陛下秋鼎盛,年輕力壯。”鬱恪撲哧笑出聲,像以往一樣,笑嘻嘻地湊過去摟著楚棠的肩。

後面的人看不到,他們一向不苟言笑的君王像個小孩一樣,隨意地一掀下袍,大剌剌坐在了地上:“都說忠言逆耳,但我還是最愛聽哥哥奉承我。”楚棠順著他的力道,慢慢坐了下來,還伸手整理了下衣服,動作規矩講究,好像做什麼都很認真,一絲不苟的子與他身邊的人一看就迥然不同。

鬱恪看著他,嘴角噙著一絲笑,眼底隱隱有深邃星芒。

這個坡地也有士兵在戍守著,長刀豎立,紅纓飄揚。

不知哪家百姓養的雞鳴聲,從山下傳來,隱隱約約。慢慢地,東邊的天空浮現出一片魚肚白,照亮蔚瀛遼闊的土地。

太陽初出光赫赫,千山萬山如火發。霞光萬丈,耀眼的金光芒噴薄而出,無比壯闊,案牘事務全都拋諸腦後。

站崗的士兵臉上也出笑容。

鬱恪心情不錯,轉頭看了一眼楚棠。

初陽照耀下,楚棠微微闔眼,似乎在打著瞌睡。那張臉好像從未變過,容光勝雪,皎若明月。

鬱恪的視線往下移動。楚棠的線極其柔和,連帶他那份清冷彷彿都碎了,只看他部的時候,就覺得這人一定是溫柔而薄情的。

然而事實上,楚棠這人,你說他溫柔,他又冷情,說他薄情,他又分外容易心軟。

三年前的除夕,他衝動之下偷親了楚棠。那應該是讓楚棠升起警惕心的開始。

鬱恪垂下眼眸,笑意變得冷峻。

那晚他和楚棠說,他是衝動做錯了事,請求楚棠原諒。確實,他衝動了,做錯事了。

——若回到三年前,他必定不再那般魯莽,讓楚棠有離開他的機會。

望著遠處的太陽,鬱恪伸手抱住了楚棠肩膀。

楚棠一動,睜開了眼:“出了嗎?”鬱恪收回手,聲音無異:“哥哥累了?”楚棠了下眼睛:“果真上了年紀,睡著了也不知道。”鬱恪輕笑。

清醒後,楚棠那絲柔軟的糊瞬間沒有了,又恢復到平的冷靜:“陛下在想什麼?”

“河山大好,”鬱恪歪頭看他,出個朝氣蓬的笑容,“突然想起了前人說的,‘高高在上,請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畫,登臨踏霧,指天笑罵,舍我誰堪誇’,說得倒有氣勢。”

“是陛下的江山,”楚棠微微一笑,“自然大好。”兩人談了一會兒,等太陽昇起了,才站起來。從後面看,二人登高望遠,並肩而立,分外從容。

回去時,天還很早,兩人有公務要忙,就分開了。

待傍晚再見,鬱恪剛從軍營門口進來,繫著件黑披風,身材高大。

楚棠在和宋雙成說話,看到他,走上前:“參見陛下。”鬱恪不知去了哪裡,風塵僕僕的,見到楚棠,眼前一亮:“國師和將軍也在。”

“剛巡完訓練場,陛下去了何地?”宋雙成拱手問道。

鬱恪揮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去了七皇叔先前的王府。”楚棠頷首,正要說話,忽然瞥見鬱恪懷中有什麼東西在動,然後一隻火紅的小腦袋就從他的披風中間鑽了出來。

鬱恪一手按住它不讓它亂動,笑道:“回來的路上救了只小寵,哥哥替我養著吧。”說著,他拎起小狐狸脖子上的皮,一把扔給楚棠。

那狐狸好像還小的,“吱吱”叫著被扔進楚棠懷裡,四肢不停在動。

小東西的皮油光水滑的,楚棠差點手滑沒接住,有些無奈:“陛下,臣不會養。不如給宋將軍吧。”宋雙成哈哈笑道:“國師都養不了,我這個五大三的人就更養不活了。陛下送國師的禮物,國師就收著好了。”小狐狸掉進溫暖的懷抱,先是藏著頭在楚棠臂彎,後面見沒什麼事發生,就抬起了頭,滴溜溜轉著眼睛打量那人。

鬱恪下了馬,伸手了一把狐狸腦袋:“給下人看著就好,哥哥就負責帶它去散散步。”狐狸又不是狗,哪兒用帶去散步?楚棠沒這經驗,怕養壞了一條生命,而且皇上送的東西,養死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鬱恪看上去卻很執著:“哥哥連我都養大了,還能養壞一隻小東西?”楚棠低頭,小狐狸耳朵尖尖的,一隻爪子上包紮著白布,尾巴蓬鬆,在不停地掃來掃去,時不時蹭到楚棠下巴,見他看過來,狐狸竟也不怕人,抖著耳朵,試探地“吱”了一聲。

“行,”楚棠點頭道,“陛下說養便養吧。”----第二天,天矇矇亮,楚棠臨出門,鬱恪突然來到了他營帳。

“陛下?”鬱恪開門見山道:“是不是要去找人,朕陪國師去。”去那個目的地需要經過一片沙漠。鬱恪想起第一天在蔚瀛遇到楚棠的那一幕,血氣就湧上頭,想想就後怕,怎麼可能放心楚棠又一人前去。

楚棠:“這次有許憶他們跟著,陛下你放心。”

“朕不放心。”鬱恪果斷道,“不讓我跟著國師就也別去了。”

“陛下怎這麼無理取鬧?”楚棠語氣寡淡。

鬱恪寸步不讓,擋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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