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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讓他很不舒服。

該隱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一身皮質套裝的少年。

少年看清了面前黑袍者的模樣，臉上出笑意:“該隱。”——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該隱心底頓生戒備:“你是什麼人？”少年眨眨眼，出一個愉快的笑容:“我是什麼人可無所謂，我更想說說你。”

“說什麼？”

“說你如何為了贖罪，行經蛾摩拉，來到白夜之城……”少年輕輕咳了一聲:“我知道你沒接受新人的考驗，所以從聚居處離開了——你會因為你的正確言行獲得回報。”

“你是誰？”該隱又一次開口，這回聲音低了一點，顯出了重視。

“我是誰並不重要。”少年神詭秘，“我懷著善意前來與你聯繫，該隱。你受的苦太多了，不僅是在白夜之城，更是在石窟、在石窟以外的天地。”該隱沉默良久，又開了口:“你在安排我的生命？”

“不，我可沒有這種力量……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選擇。”

“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和我聯繫？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少年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盯著該隱看了一會，看得他有些莫名。

下一秒，少年向著他一拳揮了過來。

該隱閃身避過，卻沒有急著還手:“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會我的，該隱。”少年朗聲道，“來和我一戰！”他的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讓該隱如墜雲裡霧裡:“你——”該隱的話沒說完，少年的又一拳已經到了。

對方的力氣大得出奇，招式異常狠辣，一點也不像一個普通的少年。

他也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他知道蛾摩拉，知道他和亞伯的事情，簡直像一個無形的眼睛，凝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在監視我。

該隱心底無名火起，格擋開少年的進攻，對準對方的心窩一腳踹過去。

一來一往，招招重擊。

“該隱，你的心臟和腦袋還有沒有疼過？”少年的拳頭擦著該隱的顴骨飛過去，“現在是不是覺通體舒暢，輕鬆多了？可你想想，你配嗎？罪人，你配嗎？”因為說話，少年的動作有些遲緩，出了一處破綻。

該隱反身格開他的拳頭，可就在他將進攻的那一刻，一陣劇烈的撕裂在腦中炸裂開來。

他的動作頓時亂了。

“開始了，開始了！”少年連退幾步，在不遠處背手站定，“該隱，你的好子要到頭了。從現在起，你要回到往的懲罰中了。”懲罰？上位者的懲罰？！

可我正在贖罪！

該隱想問，想怒吼，想尖叫，但他說不出話來。

腦中的傳來的劇痛像錘子從頭頂狠狠砸下，被人掰開、碎了又猛灌回去。

他一時站立不穩，跪倒在地，痛得手指深深嵌入地面。

“我知道你在蛾摩拉都幹了什麼。”少年看著對方痛得無力抬頭的模樣，語氣很是愉快，“你汲取他人的血，不思悔改，一切豈不是罪有應得！”他步伐捷地來到該隱身邊，一把扯去了該隱的黑袍。

火一樣的陽光覆蓋該隱的臉頰與胳膊，脆弱的皮頓時泛起燒焦的灰黑。

“你——！”該隱猛地翻手，簡直想攥住對方的手腕、掐碎他的骨頭。

可他的動作落空了。

少年的反應遠比一個受疼痛折磨的病患要捷。

“你傷害不了我。”該隱轉而掙扎著要去拿回自己的袍子，可少年後退了幾步，將袍子遠遠地甩開。

“還給我！”該隱終於積攢了足夠的力氣怒吼出聲，“還我！”腦中的劇痛被怒吼聲刺得愈發銳利。

連草葉上都鍍著一層火焰般的灼熱。

深陷火海，不得解脫。

該隱艱難地息著。

空氣裡帶著焦糊的味道。

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你不再有任意催眠他人的能力，不再有汲取血、獲取能量的資格，”少年的聲音近乎審判，“你會用靈魂的理壓制□□的渴望，還是變成一個追逐原始的卑劣野獸？”

“滾！”

“別忘了你來到這裡的本意。”少年看著附身跪倒在地的該隱，語氣冷靜地重複一句話，“也別忘了你在蛾摩拉又犯了什麼罪。”該隱几乎要咒罵出聲了。

到處是火焰，像真實的地獄籠罩全身。伴著腦中一陣陣崩裂般的疼痛，該隱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暖洋洋的陽光曬在身上，有一種振奮人心的清。

少年抻個懶，這才拖著該隱來到樹下，抬頭評判樹枝的壯程度，幾經拉扯，終於選中了一節枝幹。他出身後早已備好的麻繩，掛上樹幹，牽著麻繩的兩端穿過該隱的臂下，在前繞了幾圈，然後猛地一拽麻繩，將該隱的身體拽進半空中。多餘的繩子則繞在樹幹上，打好繩結。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終於，少年後退幾步，打量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走向遠處。

在明媚的陽光裡、在湛藍的天空下，樹上懸掛著一個身影，一面被太陽曬得皮綻裂，一面在強大的癒合力下修復重生，沉淪在陽光與自愈的血腥拉扯中，宛如囚於永恆的烈焰牢籠。

格塔調動了一隊守衛，和亞伯一同前往聚居處。在聚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