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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顧額上傷口癒合急需營養的現實,毅然決然地絕起食來。夏曉倩本就不希望姐妹內部自己鬧翻,見楊惠娟如此仗義喜出望外,連忙跟進響應。高瑾與葉瓊璋酣鬥一場,心裡有氣,本無意絕食,但見楊姐動了真格,也只能無條件服從。衛旭蕾、錢紅梅、曹蓉三位小妹向來是楊姐指哪打哪,此時自然也緊緊跟隨。一時間絕食抗議之聲勢浩大。

大家清楚,絕食超過24小時必須上報備案,所以心理準備全以一晝夜為限。想不到兩天過去,李哲原依然不慌不忙,除早、中、晚各到現場一次,例行公事般勸進食外,毫無鬆口讓步之意。於是乎,準備不足的楊惠娟們可真是餓得前貼後背。楊惠娟哪裡知道,她正被他人導演下,不知不覺地演出著一幕“苦”大戲,這個導演正是李哲原。

李哲原審時度勢,清楚這次如不對楊惠娟“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是很難動葉瓊璋,促成她們重歸於好的。將答應條件時間不斷向後推延的目的也就在於此。這樣一直拖到週黃昏,看看再不決斷,楊惠娟就要虛脫過去,他才一副極不甘心的模樣宣佈答應楊惠娟的全部絕食條件:停止懲戒葉瓊璋,不再考慮將她和陳、石、張三姐妹轉押別處,立刻把她們送回原牢房。

楊惠娟的絕食實際受傷那一天便開始了,與高瑾、夏曉倩她們相比,整整多了一天,此時早已衰弱以極。高瑾見狀,建議大家先吃飯後休息,養足體力準備歡葉瓊璋她們歸來即可。但楊惠娟哪裡肯依,非要拖著疲弱不堪的身子,親自去接葉瓊璋四人回來。

“楊姐,還是至少吃幾塊餅乾吧,否則哪有力氣為葉瓊璋開刑具啊!”高瑾的話提醒了楊惠娟:對啊,“十大件”雖然剛剛卸下,可因為要出牢門,雙手鐐雙腳鐐單腳趾鐐又回到自己身上。負著這些鋼鐵重物,如果不稍微吃點東西,補充點能量,難保入獄儀式上爬三層樓梯時的“一塊牛排”事件不重演。

“那就都吃點東西再走。”回答既是對高瑾建議的認可,更是對高瑾的期待。捐棄前嫌、重歸於好,不完全是楊惠娟與葉瓊璋兩人之間的事情,需要大家的齊心協力。

“我聽楊姐的,一起去接葉瓊璋。”高瑾沒有讓楊惠娟失望,率先表了態。她一帶頭,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衛旭蕾、錢紅梅、曹蓉當然更無疑義。

“嘩啦,嘩啦”,此一干人等拖著數額不等的“護身鐐銬”,再次來到五號監區。囚葉瓊璋的鐵牢門早已大開,楊惠娟領頭,眾人魚貫而入。葉瓊璋幾天來可沒有搞絕食,吃得下睡得著,故身上鐐銬雖異常沉重,卻面紅潤體力充沛。見楊惠娟率眾人前來,她料又有新花招,索扭頭不睬。

“小葉,我們來接你們了。”楊惠娟既來之則安之,本不在乎葉瓊璋的冷臉,拿出監方提供的鐐銬鑰匙,蹲下身子為葉瓊璋開起“法外刑具”來。

十三副鐐銬環環相扣,如一張鏈網把葉瓊璋牢牢罩住,將其破除,還葉瓊璋單手鐐單腳趾鐐雙腳鐐的“正常配置”,又談何容易?但楊惠娟事前早有考慮,已經定好“先清外圍孤立之鐐,再去核心粘連之鐐”的破解大法。只見她有成竹,將手伸向葉瓊璋被緊緊枷在一起的雙手,先來去除十指間毫無粘連的手指鐐。

“別碰我!”葉瓊璋竭盡全力躲閃,艱難反抗。但戴十三副鐐銬的身體到底不如戴五副鐐銬的身體靈活,在斷斷續續的鐐鏈相碰之聲中,一隻只銀光閃閃的“戒指”被摘了下來。

“楊姐,瓊姐不喜歡你給她下鐐銬,你就彆強人所難!”本負責照顧葉瓊璋生活起居的張麗穎如是說,她邊說還邊上前要以行動阻止楊惠娟。

“穎妹,你太不懂道理了!為救你們,楊姐絕了四天食,差點昏過去,才讓李哲原這隻笑面虎軟了下來。你們怎麼還要傷她心啊!”夏曉倩身而出擋住了她。

“我們出了什麼事,有勞楊姐鼎力相救。”鐵柵欄那邊的陳韶湘語帶譏諷,聽口氣她似對所處險境毫無察覺。

“你們糊塗!敵人不敢對我們九人下毒手,都是因為有楊姐和我們在一起。一旦同楊姐分開了,無所顧忌的敵人就有可能兇相畢,殺害我們。前幾天楊姐就是聽姓李的說,要把你們轉押衛戍區營房,這才著急起來,用絕食迫敵人送你們回來。”沒有參與那天群毆的夏曉倩,在葉瓊璋她們面前說話尚有一定的公信力。陳韶湘、張麗穎聞聽此言再不多說什麼,即使葉瓊璋也不執拗,開始默默配合。

乘此良機,楊惠娟繼續著開鐐行動,率先列入摘除行列的是銬在葉瓊璋大腿上的兩副膝鐐和手臂上一副的肘鐐。膝鐐於楊惠娟絕非陌生,前次她被押往衛戍區時就被加上一副。只是此種規格、外表大致與腳鐐相同的鐐銬,鐐環必須鬆緊適度,既要保證鎖上後不落下,又不可阻滯血循環,必須據每個人的體形量身定做。由於這個緣故,楊惠娟前次所戴的膝鐐,是無法戴到葉瓊璋身上的。她現在戴著的這兩副膝鐐,肯定也是獄方早先就偷偷為她準備下的。看來,當局明裡和風細雨,一副政治和解的和藹姿態,暗地裡卻一刻也未放鬆迫害革命志士的準備工作。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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