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歸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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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8序章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

一座由數不清的層層疊疊的青黑光球組成的大門屹立於灰霧之上。黑細線從光門上垂下，懸掛著一個個輕輕晃動的破裂蠶繭。

光門之後，隱約可見一團由無數蟲豸環抱而成的巨型塊。佈滿異花紋卻充滿尊貴氣息的觸手從團的糾合處探出，向四面延伸。一切都如同雕塑般凝固。

「……我……」低沉而又尖利的囈語響起。

「……是誰？」滑膩的觸手突然顫動了一下，抖落一陣如時光般虛幻的塵埃。

「我是……我是周明瑞……」永恆不變的灰白霧氣沸騰般翻滾了起來。青黑的光門震動起來，彷彿有什麼極度恐怖的生物正在甦醒。

「對……我是周明瑞。我也是克萊恩·莫雷蒂、夏洛克·莫里亞蒂、格爾曼·斯帕羅、道恩·唐泰斯，還有梅林·赫爾墨斯……」一條條散播出瘋狂氣息的觸手同時揚起，數不盡的蟲豸動纏，肆意宣告著灰霧之上偉大主宰的歸來。

「也不知道這次醒來又過去多久……『月亮』和『星星』通過祈禱彙報了上一次圍剿玫瑰學派的收穫，其他成員那邊似乎沒有新的進展，看來應該沒過去太長時間……

「『正義』小姐推薦的方法果然有效，不愧是『觀眾』途徑的天使，對『心靈』領域的理解勝過其他途徑不知多少……」自從數年前逐漸穩定了狀態，在與「福生玄黃天尊」，也就是前任「詭秘之主」的對抗裡佔據了上風，克萊恩就開始不定時地從沉眠中醒來。

通過與「正義」小姐的，兩人一致認為，必須利用好這些難得的清醒時間，避免在漫長的沉睡與拉鋸中磨滅了人的光彩。其中最簡單的辦法，如「正義」所言，就是分出一絲意識探訪那些對自己的人生造成深遠影響的地點，那些對自己而言最重要、最值得守護的人們，喚起記憶中最深刻、最熾烈的情。

「上次去了廷，拜訪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新職員們。這一次……就去拜朗的庫克瓦城吧。這是我擊殺因斯·贊格威爾、為隊長報仇的地方，也是我……又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地方……」龐大的團抖動著，然後慢慢平靜下來，似乎重新陷入了沉睡。無垠的灰白霧氣上，只有一個個殘破的蠶繭伴隨著某種韻律輕輕晃動。……西拜朗，北方邦，庫克瓦城。

身披黑風衣，頭戴絲綢禮帽的格爾曼·斯帕羅從一條無人小巷中邁步而出。

新復活廣場上，人來棺往，幾個小孩繞著已經修葺完畢的噴泉嬉戲打鬧著，一切與十多年前似乎完全沒有區別。一位藝人正用手風琴演奏著南大陸風格的不知名樂曲，面前已經零零散散堆疊了不少硬幣。

據記載，這片廣場曾一度被毀，然後又在一夜間「奇蹟」般復原，留下無數或真或假的傳說。

格爾曼放緩了腳步，深深地凝望著這熱鬧的場景，嘴角出一絲笑容。他走上前，從灰霧之上的雜物堆裡取出幾枚銀幣，俯身放進身旁藝人的帽子裡。

「這就是我真正想要守護的東西啊……嗯？」正當他想要邁步前行時，「占卜家」的靈直覺突然被觸動。一條超過十米長的手臂從虛空中伸出，向著廣場上風衣禮帽的身影徑直按下。手臂表面漆黑，淌著黏稠的深體。

數不清的骷髏、眼球、舌頭密佈其上，向四周散播出褻瀆的意味。

在祂出現的瞬間，周圍的普通人直接陷入了瘋狂，身體炸裂，一頭頭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怪異生物從爆散的血中站起。

「神孽」，斯厄阿！

「怪不得『月亮』和『星星』圍剿玫瑰學派時沒見到祂，原來跑到了這裡。

奇怪了，作為區區一個序列一，祂哪來的膽子對我出手？」壓下疑惑，格爾曼神不變，一圈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黯淡霧氣從身上擴散開來，瞬息籠罩住了整座庫克瓦城。

本站地址隨時可能失效，記住發佈郵箱:[email protected]下一刻，正如他所預見的，充斥著汙穢氣息的手臂從上方探出，五指張開，試圖將似乎一無所覺的冒險家抓在手中。

唯一不同的是，隨著斯厄阿的出現，廣場上依舊人聲嘈雜、音樂迴盪，所有人似乎都對近在咫尺的非凡景象視而不見，如同行走在平行世界。

預到「神孽」出現後，「愚者」的神國「詭秘之境」就已降臨這座城市，以避免無辜的居民受到天使層面戰鬥的波及！

廣場的邊緣從大街脫離開來，周遭一切事物彷彿蒙上了一層淡薄的陰影。就在龐大手臂觸及他的身軀時，冒險家右手輕握，獵獵抖動的黑風衣突然扭曲，化成一張沒有厚度的巨嘴，反將「神孽」入其中！

這是格爾曼調用「門」的力量在靈界中開闢出一塊封閉空間、然後將它的唯一入口與自己的身體「重組」在一起，斯厄阿的攻擊無異於自投羅網。

被裹住的手臂形狀急劇變化，最後固定於一個四四方方的鐵製煙盒。格爾曼面無表情，將蓋子猛然合攏。

他將手中的煙盒與「封印」的概念「嫁接」在了一起！

「斯厄阿進入盒子」的這一事實在此刻等價於「斯厄阿受到了封印」，而以「愚者」的位格，祂將永遠不可能獲得脫離封印的機會！

把鐵製煙盒收入懷中，格爾曼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準備將「詭秘之境」收起。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臟，強烈的危險預壓迫住他的口，讓他甚至無法呼。

「不對！以我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半個『詭秘之主』的位格，要利用占卜得知我的所在就連真神無法做到。斯厄阿又怎麼能如此準確地出現在這裡？

「最可怕的是，如此簡單的問題，我為何之前都沒有注意到？是『慾望母樹』通過『被縛之神』親自出手？祂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我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原初的屏障可還好好地在那裡！」顧不得多想，格爾曼就要溝通「源堡」，迴歸灰霧之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低下頭，看到黏稠的黑體從懷中煙盒的縫隙中滲了出來，沾到他的身上。下一瞬間，冒險家的身影急速坍塌下去，變成了一個剪裁糙的紙人。

「紙人替身」！

從一開始，與「神孽」戰鬥的就只是他「嫁接」了「靈體之線」的紙人。

可是，黑體似乎已經滲透到了空間的每一個角落，與虛幻的「詭秘之境」緊緊相連，反而將格爾曼牢固地錮在自己的神國中。

鐵製煙盒懸浮在空中，然後猛地爆裂開來，顯出其中的兩件物品。

第一件是一張看似普通的塔羅牌，其上繪有一位透出詭異彩的雍容婦女，眉眼中依稀與羅爾大帝有幾分相似。她的懷裡抱著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女嬰，面對女人慈愛的微笑，臉上卻出恐懼的神。

塔羅牌的左上角，璀璨的星輝凝出一行文字:「序列0:母親」！

這竟然是羅爾大帝受「墮落母神」汙染後製作出的「母親」牌！

第二件物品是一個巴掌大小彷彿由黑水晶雕刻而成的人偶。它的臉上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只有一張孔般的嘴巴。隨著黑的汙泥狀的黏緩緩入幽暗的空之中，猶如實質般的惡意與慾念如觸鬚般揚起。

「『神孽』斯厄阿不見了……不，祂已經化成了那團黑，被人偶噬了！」冒險家的思緒急速轉動著，「起碼有兩位外神聯手，為此不惜犧牲一位序列一天使，這次真的麻煩了。從斯厄阿的情況看，發揮這個人偶的能力應該有很大的限制，不可能持續很長時間。如果能堅持到隔絕『詭秘之境』的力量耗盡……」沒給他留下太多的思考時間，象徵著「母親」的褻瀆紙牌散發出朦朦紅光，掃過神國內的一切角落。

受到緋紅光芒的照，格爾曼只到自己的非凡能力退去，回到了廷時的普通人狀態。與此同時，體內的非凡特向小腹處彙集，似乎即將孕育出某種全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