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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摸，果然冰涼極了。

“嗚——”突然，我聽見了一聲低鳴。

緊接著是一下下輕微的撞擊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頂房間的門。我有點緊張，披上一條毯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口。

推開門，發現外面坐著那隻靈緹。

它的脖子上還繫著牽引帶，長長地拖在地上。看見我，它尾巴搖動得厲害，伸長脖子，拿頭不停蹭我的腿，把我一路往前拱。

景琛的這隻靈緹名字叫cain，我經常看見男僕帶著它在花園裡散步。我朝四周看了看，沒有那個男僕，也不知靈緹是從什麼地方跑到這裡的。

我想要停下來，卻一連被它往前拱出好幾步。cain很活潑，看起來真不像它的主人。我們明明沒有見過幾面，它卻已經把我當做了老人，似乎還要我陪它去散步。

但是我很疲倦，也被止離開主宅，無法完成它的心願。

“好的……請你別再動了……”我嘆了口氣，只能被它半拱半推地往前走，我想應該很快就能遇到僕人，然後將這隻靈緹轉給他們。

奇怪的是，午後的走廊裡空蕩蕩的，居然一個人影也不見。主宅的結構很複雜，房間和通道佈局錯綜，只轉過幾個彎，我已經找不到原來的路了。

正躊躇著，角落處的樓梯間裡走出一個女僕，她碰上門，手裡端著銀餐盤，匆匆往前。

“你……”我想叫住她。但那女僕轉頭瞥了我一眼:“我忙得很，謝謝。”她迅速地繞過我，繼續朝原來的方向去了，留給我一個拔端正的，完美無缺的背影。

此時，靈緹鼻子一個用力，將還在發愣的我推進了樓梯間。

油煙味與寒冷瞬間包裹住我。

樓梯間和走廊就像是兩個世界，背陰昏暗，負一層熱鬧的烹飪聲和聊天聲順著樓梯爬上來，各食物，各聲音充斥這個空間。

在樓梯的轉角處，有一道狹窄的偏門。

我呆了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那扇門前。

抬起手，隔空摸了一下那扇門，似乎還覺得不足夠，於是又走上一步，切切實實觸摸上去。冰涼的。玻璃外面，陽光燦爛，雪光熠熠。

忽得，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伸手一推，門便漏進來點光線。一點一點地，不由把那門全推開了。

靈緹的興奮似乎達到了頂點，它最後在我身後一拱，我便磕絆著跨出了那道門。窄門只容一人通過，而我如此輕鬆就跨越了。

“嗚!”看見我出來，靈緹低低地衝我叫了一聲，尾巴搖動得極為歡快。我不知道它為什麼這樣喜歡我，一心要我陪它出來玩。但我佩服它如此旺盛的力，以及對主宅佈局的悉。

它已經做好前躍的準備，就要跑到我身邊。

“cain。”我伸出右手，朝它做了個手勢:“……不要動。”它看得懂這個手勢。

靈緹放下前肢，眼裡出困惑的神。

“不要……跟著我。”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顫抖得厲害。

它大概是被我嚇到了，趕忙伏在地上討好地看著我，還在不停搖動尾巴。

我深了口氣，倉促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主宅西邊的偏僻角落，房屋外有一圈細石子路，外面就是無盡的花園，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屋子的這一面牆高聳而單調，連窗戶都寥寥無幾。三樓那個窗口黑的，幽深之中忽然轉過一張少年的臉，他不是很高，臉蒼白，面無表情。一閃之下，就不見了。

我顧不了其他，也不敢再耽擱，隨便撿了個方向，朝那裡逃離去。跌跌撞撞間，我忍不住回過一次頭，看見那隻靈緹還在原處，伏在地上，衝我搖著尾巴。

哪怕是個稍微有些理智的成年人，都會為此時我這場註定失敗的逃亡而到好笑。我並未期待得到任何人的體諒和理解，但在那天，那個時刻，我真的相信著，越過那道窄門，就能獲得永生。

石子路外面首先是一塊平坦的草坪，上面青草潤溼，積著薄雪。除了晚裙，我身上只裹著一條毯子，雪水很快浸溼了拖鞋，我乾脆捨棄了它們，赤腳走在草地上。

凜冬的風冷極了，我只顧一味往前跑，毯子也沒裹緊，風直往口吹，凍得我不停咳嗽。

原來視線是會欺騙人的。在主宅的落地窗前，花園的景在我眼前鋪展開來，沒想到這景背後是無盡的界限。草坪只是主宅前面的一部分，經過一座白噴泉，兩邊的灌木越來越高，沿著石子路不斷往前。

經過一個轉角，那裡圍出一塊空地，中央是座小型水池。幾個花匠在修建灌木。

他們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我，居然都擺出恭敬笑容，朝我行禮。但很快，他們臉上出疑惑的神，不住打量著我周身無法掩飾的狼狽。

“您……”我沒管他們，退了幾步，想換個方向逃走。

花匠們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都丟下了手下的活，朝我跑來，著急道:“您不能走……”

“老爺吩咐過……”那時的天空，灰白雲翻滾著往前延伸，也是無盡的。

掙脫出了一道門，一片草地，一座花園，接著還有無數無數的關卡在等待，而我甚至連終點都看不見。

我被摁倒在那棵槐樹下。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似乎很忌諱觸碰我。他們將我制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