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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道,“兄長身體不適,改天再和你喝茶敘舊,好嗎?”說著也不管旭鳳怎麼說怎麼做,自轉身走了,留下旭鳳站在原地,猶如一盆冷水潑在頭上。

完了完了,他惱了我、生我的氣了。

旭鳳咬咬牙,仍是追上去:“潤玉,等等我!”他追到殿外,哪裡還有潤玉的蹤跡?

潤玉卻是一出殿外,就被喚去了省經閣。

他幼時酷愛讀書,時常整泡在這書山中度,那時還沒有旭鳳,太微覺得有趣——這兒子竟跟自己在這點上如此相像——他覺到了難得的父愛,特准潤玉沒有限制的出入省經閣,閱讀任何他興趣的東西。

這省經閣,就成了這對父子唯一的溫馨的回憶,其所帶來的負擔,是遠超歡愉的。譬如,此後太微每每傳喚潤玉至省經閣,潤玉便知道,太微又要利用自己了。

果然,太微見他來了,先問了一番他受傷嘔血之事,又親自為他療傷,一番人情做下來,似是確定了已經把大兒子動得幾涕零,這才開口道:“方才在殿上……父帝只封賞旭鳳而忽略你,你可會覺得不公?”潤玉笑笑,“為父帝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無需封賞。”太微卻搖頭道:“有功便要有賞,否則如何令人信服?”他說著幻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這把‘水靈間’是我早年所得,你用著正合適,看看怎麼樣?”潤玉豈有拒絕的道理,他將“水靈間”拿在手中把玩片刻,這太微收集的武器,也和他一樣染了幾分無情的寒意,拿在手中只覺得透骨生寒。但他將嚴重冷意壓下,再抬頭時,眼中全是欣喜之

太微見了,心中暗暗得意,忽而又長嘆了一聲。

潤玉將劍按下,問道:“父帝為何憂心?”

“沒什麼,只是忽然念及往事,稍悵惘罷了。”天帝微微一笑,“你與你母妃,生得很像。”這是一萬年來,潤玉第一次聽聞他提起自己的生母,想他為了挑撥兩個兒子的關係,竟然連這都能搬出來做武器,任誰都會有些齒冷。可聽在潤玉耳中,卻莫名地叫他心頭一動,像是被一把火熱的鐵鉗翻動了一下——初時覺得一陣暖和,可那暖很快就成了疼。

母妃,他居然說“母妃”。誰不知道天界只有天后,沒有天妃?潤玉的生母若曾封妃,他也不至於被人私底下喚做野種數千年。

一個堂堂正正的天妃,哪怕並不受寵,她的兒子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打從記事起就沒有和母親有關的記憶,他必定有過失落和懷疑,也曾試圖打探,想求一個清楚明白:為什麼離我而去,為什麼生了我又棄了我?可天界人人守口如瓶,縱是他也找不到任何頭緒,就好像在他周圍有一道看不見的牆,他在這頭,真相在那頭。碰的壁多了,他也逐漸學會了不要再去試。

可是這件事在他心裡,始終是無法抹去的。人間歷劫那短短几十年,叫他浮光掠影般的嚐到了有一個母親的滋味,那之後,他便更加無法輕易放棄。

“母親”在他心裡,逐漸成了一道散不掉的陰影。

此刻聽太微提及,難免又觸動了他這道陰影,他聽了,竟少有的覺得心起伏——這句話如果落在旭鳳耳中,就只是一句無聊的老調重彈,可對潤玉來說,卻引起漣漪無數,這大概也要算是數十萬年帝王心術的冰山一角吧,太微知道該向什麼人說什麼話。

見潤玉神微動,他又嘆了口氣,出悵然的神

“若你母妃還在,見到你今的模樣,一定是又歡喜,又心疼。”潤玉垂下眼睛,默不作聲。眼前這個人,不管他如何冷漠,他們之間的聯結,是另一個已經銷聲匿跡的女人存在過得證明。他很難否認這種聯結。

他是他的父親。他的血緣之親。

然而……

“你可會怨父帝偏心,待你和旭鳳不同?”就這樣,如同一場幻術的結尾,“噗”的一聲,“父親”的假象就被戳破,眼前的人重新變回了天帝。

父親愛所有的孩子,有的愛多一點兒,有的愛少一點兒。

可天帝誰也不愛,天帝眼中只有權力,只有制衡。

潤玉仍舊垂下眼睛,掩去一切情緒。

“潤玉……不曾。”

“不曾?”天帝道,“那又為何,方才旭鳳喊你,你不理他?”他衝潤玉瞭然笑笑,又道:“你們自幼親厚,如今卻不像從前那樣整黏在一起了。”潤玉言又止,思索片刻後道:“旭鳳從前年幼,總吵著要我陪他,我……我是兄長,只能陪著他。”他言外之意是,不陪也不行——寄人籬下,他沒有選擇餘地。如今長大了,對壓迫者的不滿已經積累到了不想再忍耐的地步。

他卻從沒想過,或許他這個“父帝”在潤玉眼中,也並不是“一個戰線”。

太微聽了更加滿意,他聽出潤玉的弦外之音,正和他心意。

“你的心意,父帝明白。”他說道,忽而正沉聲道:“潤玉,你可願擔起這萬千水族的生計重擔,為他們去爭一爭?”旭鳳在璇璣宮內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潤玉才回來。

魘獸和輝兒被送去請老君照拂了,璇璣宮裡一個人也沒有,旭鳳這兒摸摸,那兒看看,越看越新奇——上一次來這兒時,他還只是潤玉的弟弟,這一次,這一次,他已經是潤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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