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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書妄言非但挑不出錯,只覺得這劇情結構暢
緻,是他從未見過的
快,就連一些西洋短片節奏也沒這樣好。
起承轉合,大小高的分佈,樣樣得當,雖然演的是鬼神戲,卻毫無腐朽封建氣息!
劇情拖沓之處刪了,錯漏之處補了,連思想,也與時俱進了。
比如之前有個橋段,是一位受害人死了後,他的子自白了一番後,選擇跟隨自盡,成為過去臺上一個淚點。
但新的劇情裡,這位子沒有自盡,反而發誓維權,要挑戰神靈,在最後她也的確用實際行動,幫助了王靈官。一時淚點變熱血了。
書妄言不評道:“時下有開明人士大批鬼神戲愚民,提倡
演。可是此戲說的是鬼神,演的卻是反抗,是自強,反倒更能無形之中教導不識字的觀眾了。”完全沒有他最痛恨的陳腐氣息,在一些關節處,形式更是新穎!
比如靈官廟有好幾個香客,那燈光先照在臺下,香客先演完,便沉默不動,燈光轉到神位上,換做靈官表演,而後再切換到另一人。
“這個手法好,明快新穎,也好理解!”書妄言誇道,這大大加快了舞臺上的節奏。
周斯音也嘆息般地讚道:“蒙太奇。”
“蒙太奇……”書妄言這才恍然大悟,“啊……原來是把影戲技巧搬到了舞臺上,確實是那個味兒啊!”他忍不住一拍大腿了,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居然還能這樣!
他第一刻都沒想到!
一場多景,雖然是現場表演,這裡的確利用燈光切換,在舞臺上呈現了蒙太奇手法。
蒙太奇是經典的電影理論,但是也不是每個導演都能用好吧,至少在華夏電影界,脫離一個遠鏡頭拍到底的單調技術都還沒多久。
書妄言也愛看影戲,有時還會看點國外的理論文章,能不能借鑑到自己的小說裡來,增強畫面
。周斯音說了他也立刻反應過來,還更覺得絕妙,大家都想借鑑影戲,看人家這處理的。
而整場其他觀眾,都只覺得新奇,也能理解,卻不知道這是借自西洋電影。
至於佈景,就更不必說了,原就是這齣戲一炮走紅的關鍵之一。
這舞臺把佈景用得極妙,還巧用各式幕布帳幔,前幕、底幕、紗幕、蝴蝶幕……尤其層層垂折幕。
在這裡,許多佈景好像不只是呆板的物體,更是歲月逝,是天人
錯,無形之中,便把時空變換
代給了觀眾。
整齣戲手法很創新,卻不突兀,佈景審美更是充滿古典優雅,與戲曲配合得天衣無縫,渾融圓滿,令書妄言連連叫絕!
…
…快到落幕時,周斯音說了句去買些茶水。
書妄言還沉浸在劇中,隨便揮了揮手,都沒質疑為何不直接叫茶行送。
周斯音走到院子裡,京城居民最愛種花,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市井之民,院中總是四時有花,此處便有淡淡的臘梅香,沁人心脾。
透過花枝向上看,夜太濃,半輪霜月藏進雲裡,看不清天空,卻能聽到頭頂掠過清亮的鴿哨聲,與整條街大小戲園中傳出的悠揚曲笛聲
織在一起,極為相似。
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周斯音仰著面,雪花便落在他深刻的五官上,頃刻融化,他呵了口氣,好似帶著淡淡的憂鬱——媽的!媽的!
那地府的場景燈光還真陰森,他憋了好一會兒,趕緊出來透透氣。
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蹭了下週斯音的後背,他不經意一回頭,便看到一條舌頭杵在面前。
周斯音:“!!”脊背發涼!汗倒豎!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道具舌頭。是紀霜雨和他的道具舌頭。
這人正用玩著舌頭,一下一下甩他背上。
周斯音:“………………”這會兒觀眾都在專心看結局,院子裡並無他人。
紀霜雨看到周斯音躲在這裡,就來打了個招呼,還懷疑地道:“周先生,害怕啦?”周斯音微笑自如:“不怕。”他徐徐伸手,兩手指
準地捏住了紀霜雨還在彈動的長長的假舌頭。
內心:瘋了!!我瘋了!!!
“哦,不怕啊?”紀霜雨往後一仰頭,就把舌頭出來了,語氣隨意,表情看起來半點兒也不相信。
除去那舌頭,他的形象真如煙雲堆養出來一般,比霜月更為皎潔。
只可惜,他此時故意把帽子給摘了,一頭白髮了出來,輕雪旋落在他髮間,彼此不分,形象就更具非人
……
紀霜雨笑道,“周先生,那你覺得好看麼……這齣戲。”他分明未靠得太近,然而一霎間,臘梅香遠,他髮間細雪的冷冽之氣卻近了。
周斯音:“…………”周斯音再看到紀霜雨這個形象,瞳孔驟然一縮,心臟也猛跳了兩大下。他忽而想起書妄言說的那句,戲劇代表導演的風格,導演也擁有影片的氣質。
無論其他,這整出《靈官廟》,倒確是和紀霜雨一樣出人意料,又刺……
又好看。
第十二章周斯音回去時,書妄言不過問了一句你咋那麼晚,就被攆著回去寫稿了。
待周斯音坐在車裡,只覺得手指仍有點麻,大腦尚未完全恢復轉動。他沒有給紀霜雨說自己的回答,只是答非所問地重複了一句:“我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