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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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琅還未敲門,裡頭便傳來了劍無暇的詢問,蕭琅當即清了清嗓,應聲道:“冒昧打擾,蕭琅罪過。”

“不必,請進!”蕭琅推開房門,卻見劍無暇一如先前那般盤膝在閉目調息,雖是閉目屈腿,但有著先前的印象,蕭琅對這一幕更為痴,美人靜坐本就令人心曠神怡,何況眼前這美人還有著一劍破摩尼的神威,這般氣質自然更加讓人為之動容。

尤其是此刻劍無暇與先前還有著幾分區別,許是不願髒這內宅房間裡的墊,劍無暇盤坐之時已然脫下長靴,此刻只著一雙綾羅白襪,與自身那套白衫融為一體,雖不顯眼,但卻能隱約瞧出白襪之下的腳趾輪廓,蕭琅不心中一蕩,掌心不由得向裡捏了捏,腦海裡莫名浮出一抹旎畫面……“世子?”一聲清音將蕭琅的思緒拉回,眼見身前的白衣劍女睜開雙目肅然的望著自己,蕭琅尷尬一笑,這才道:“劍仙子,在下此次前來,是想了解下此次念隱門入世……”然而蕭琅話音未落,劍無暇便出聲打斷:“此次師尊只命我與小徒苦兒前來。”蕭琅聞言略微有些失望,可隨即又問:“苦兒?可是先前搭救岳家家主的那位?”劍無暇略一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搖頭道:“不是,他,是苦兒的少爺。”

“苦兒,少爺?”蕭琅微微一愕,將這略顯複雜的關係復又唸叨了一遍,顯然十分不解。

“少爺就是少爺啊!”蕭琅正疑惑間,卻聽見一聲清脆嬌婉、略帶幾分俏皮的聲線傳出,蕭琅聞聲回頭,只見一名絕美少女自房門走進,這少女身量嬌小,但小臉淨白水,雙頰充盈一抹粉桃,雙目清澈,頭上梳著兩束平對髮髻,髮絲未過耳垂,卻有幾分天然童稚。

“苦兒,不得無禮。”

“你便是苦兒?”蕭琅又一次真經當場,心中不慨:這念隱門不是濟世救國的隱世山門嗎,怎麼淨是這般絕女子。

“對啊,我就是苦兒,苦命的苦,師傅的徒弟,少爺的……”卉兒言辭匱乏,剛想著用不同的身份介紹自己,可一說起“少爺”,腦海裡不竄出許多別的身份,一時間卻又有些說不出口,只好嘟了嘟嘴,勉強將言語說完:“少爺的丫鬟。”

“卻不知那位少爺又是?”劍無暇這才解釋道:“那人名叫呂松,與小徒自小相依為命,雖是主僕,但也情同兄妹,只是我念隱門向來不收男子,呂松便潛居於念隱山門之外靜修,此次出山,便也一同跟來了。”

“定不會如此簡單!”蕭琅聞言略微有了幾分猜測:那呂松能在摩尼妖人面前刺出冷劍,雖是偷襲,但那一劍險些要了賊人命,這又豈是在唸隱山門外靠著獨自靜修就能達成?

但不管如何,作為皇族中人,蕭琅對念隱門還算知知底,百餘年前南明覆興,公主蕭念懷煙波樓之偉績,效仿煙波樓主收容天下孤女苦女,傳授技藝,隱世江湖,又以“濟世救國”為任,雖隱世卻也出世,給江湖宵小以及在朝惡吏諸多震懾,江湖朝堂無不敬仰。

想通此節,蕭琅又朝著這位“苦兒”徒弟拱了拱手,這才問道:“劍仙子,小王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說。”

“此次大會本意是選出一位武林泰斗統領群雄,協助我麓王府護送賑災糧款,可眼下老盟主受妖人所害……”蕭琅話音未落,劍無暇卻已出聲:“我……不善醫毒,救不了他。”

“在下並非此意,”蕭琅倒是沒想到她有此一眼,不過想來這念隱門人常年隱居山中心志淳樸,只以為是自己求她搭救了,趕忙解釋道:“在下的意思是,不知可否由仙子來擔任武林盟主一職位?”

“我?盟主?”劍無暇倒是沒想過此節,但稍作沉之後便出聲拒絕:“不做!”

“額……”蕭琅倒是沒想過她拒絕得如此乾脆,一時間只好另作他想:“那既然劍仙子無意,在下便再做安排,只不過摩尼妖人此番出沒,顯然是為了此次賑災糧款而來,不知念隱門可有對策?”劍無暇聞言卻是瞥了他一眼,隨口便道:“來便來了,一劍殺了便是。”

“……”蕭琅又是一陣無言,這話旁人若是說出自是狂妄不堪,可眼前這位白衣劍女卻當真有過一劍破敵的神蹟,這樣的實力,怕是那位泰山盟老盟主復生都難以匹敵。

“就是,有師父和少爺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怕!”一旁的苦兒附和了一聲,顯然對自家人十分信任。

又一次提及那少年,蕭琅不提出心中疑惑:“卻不知你家少爺武功如何?”苦兒砸了咂舌,似乎也是覺得少爺的武功在師父面前還遠不入,只得改口道:“少爺厲害的是腦子,他說過的,只要師父出現,摩尼教人自然不敢再動糧草,與其在路上下功夫,倒不如去想想將來分發糧草開放粥鋪時的安排。”

“這……”蕭琅聞言一頓,只覺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劍無暇現世,其武功完全能抵禦先前現身的幾位摩尼教人,若沒用更強的後手,摩尼教恐怕是不敢在路上侵擾的,而賑濟災民不是一朝一夕之時,山東境內難民眾多,若在某個州府倉庫動動手腳,劍無暇分身乏術,倒也能讓東平動盪,掀起一番亂局。

“既如此,那在下便去著手安排後續倉儲的守護事宜,先行告辭。”蕭琅倒也算實幹之人,見事態緊急,倒也無心再做逗留,當下便向劍無暇告退,只是走出房門之時心中又有一念頭閃過:“卻不知那苦兒口中的少爺如今在何處,他既然無法拜入念隱門,或可入我麓王府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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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松獨自一人坐在飛雲堡後院的屋簷之上,懷抱著一壺熱酒,將腿伸得筆直,身形略顯慵懶,但自始至終沒用發出一點聲響。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後院中人進進出出,腦海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深邃卻又無神,彷彿一位古稀之年的老者,正用那倦怠的目光俯瞰眾生。

他的氣息並不渾厚,但這後院之中多是女警,倒也沒幾個人發現他的身影,蕭琅在劍無暇房間裡走進走出,苦兒那大聲吹捧的話語都落在了他的眼裡和耳裡,但他依舊不願發出任何聲音,他與蕭琅也只第一次見面,但他卻有著諸多理由不去理會這位麓王世子。

“公子?”忽然,一道悉的聲音自園中響起,呂松順聲張望,卻見著一身黃衣長裙的嶽青煙正朝他張望,見她身後還站著那兩位老者,想來發現自己的位置也並不奇怪。

呂松一躍而下,朝嶽青煙拱了拱手:“嶽小姐。”

“青煙多謝公子今搭救之恩。”可沒想到才一照面,嶽青煙便向他躬了一禮:“今若不是公子出手,青煙恐怕只能一死以謝家祖了。”呂松卻是快步上前想要攙扶,可礙於嶽青煙千金之軀,終是退了一步,搖了搖頭:“嶽小姐折煞人,當年在下也曾受過小姐恩惠,若無那一飯之恩,只怕早已是山中餓殍了。”

“哦?卻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嶽青煙又朝他多看了幾眼,可終究多年不見,對呂松已是全無印象。

“在下姓呂名松,燕京人士,早年與侍女二人落岳家附近,蒙小姐饋贈飯食,並給了我二人一夜安睡之所,這才得以苟活至今。”

“啊!”嶽青煙這才有了印象,眼中不由泛出一絲光彩:“原來是你,我猶記得當年你與三名惡漢對峙,拼死護住你家侍女的樣子,對了,你家那位小侍女,還好吧?”呂松苦笑一聲:“她如今拜在高人門下,比我這個少爺混得好多了。”

“想來便是那位念隱門的劍仙子了。”提及適才那位一劍破敵的白衣劍女,嶽青煙眼中不出一抹嚮往,可隨即便又朝呂松打趣道:“你也不差,當初小小年紀便能護著家人,如今長大,又能護住我……”說到此時,嶽青煙便覺言語不妥,她本意是謝呂松搭救之恩,可若與小時候的事情對比,豈不是自比作對方家人,言罷不由朝呂松多看了一眼,只覺這少年雖是青衣不顯,不比麓王世子俊秀,但也是輪廓分明,讓人瞧了十分安心。

好在呂松並未以此為由調笑於她,卻是岔開話題:“不知嶽小姐與麓王世子如何認得?”嶽青煙聞言微微一愕,還未待她開口,她身後老者便搶先出聲:“閣下雖是救了我家小姐,但此事未免有些唐突了吧?”這老者言語不善,顯然是怪這小子不知好歹,麓王世子與岳家小姐之事江湖中人早有臆測,可這小子竟是當面追問,想來是仍存著非分之想。

“平二叔,無妨的,”然而嶽青煙卻是用她溫婉的語聲打斷了老者的質疑,她向前邁了一步,從容的站定在呂松身前,雖是比呂松和老者都矮上半截腦袋,但她那昂首立的姿態卻是讓呂松與老者都不升出敬仰之心。

“我家與麓王府本就有著生意往來,那年家裡發生了些事,是世子救了我,而後我掌管岳家,與世子便有了諸多往。”嶽青煙吐字如蘭,雖只說出個大概,但也將整個過程解釋清楚,既不會叫旁人多說閒話,又以一句“諸多往”暗示了與麓王世子的關係匪淺,兩人畢竟都是青年華,門當戶對之下,恐怕早已是互相傾心了罷。

然而這話聽在呂松耳中卻是渾身一窒,滿眼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句:“他,救了你?”嶽青煙輕輕點頭,雖不知呂松為何表現出這般難以置信,但卻也沒有出聲詢問,轉過話題,正要問及呂松今後打算時,卻不想一道呼喚從身後傳來:“煙兒,原來你在此處,叫我好找。”蕭琅自後院拜訪劍無暇後便回到前廳與季星奎等人簡單商議了賑災倉儲事宜,季星奎不敢怠慢立即驅車趕回王府,而蕭琅卻是留在此間繼續維繫江湖中人,見嶽青煙不在前廳,便又入後院來尋她,可蕭琅才走幾步便瞧見了嶽青煙跟前站立的呂松,立時收起調笑心思,朝著呂松喊道:“原來呂少俠也在此處,蕭琅正想拜訪,幸會,幸會!”蕭琅雖只是一位王府世子,但在山東地界倒也有些賢明,如今又能這般姿態待人,若是尋常江湖人士,怕是早已涕零叩首以報,但這呂松卻是一聲冷笑,全不理睬蕭琅言語,只朝著嶽青煙拜道:“嶽小姐,呂松先告辭了。”言罷便是一捋青衫,頭也不回地向著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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