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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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點多時他又帶我去看了會兒錄像。

  儘管正門口掛著“未成年人入”的牌子,但在糙的熒光照耀下,煙霧繚繞中,熠熠生輝的盡是那些年輕而飢渴的眼神。

  到現在我也說不準放的是什麼片子,不過想來,九十年代三線小城的破舊錄像廳裡又能放些什麼可愛玩意呢?

  當身材獷的西方女人帶著滿身的雪花點盡情地叫著“Ohyeah”時,我和王偉超都情不自地擼起管來。

  的一剎那,一張恬靜秀美的臉龐浮現在我腦海中。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魚一樣將我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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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旦落下便沒完沒了。

  街面上渾濁的積水總讓我想到水城威尼斯。

  爺爺的風溼病變得嚴重,母親大半時間都呆在隔壁院裡。

  我多少鬆了口氣。

  一連幾天我和母親間都沒有像樣的對話,好幾次我嘗試著去碰觸那雙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廢。

  有時候我甚至期待母親能打罵我一頓,而這好像也是奢望——她對我的唯一態度就是視而不見。

  這讓我滿腔憤懣,卻又焦躁不安。

  晚上躺在上,我輾轉反側,連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都那麼悵然若失。

  而徹夜喧囂的蛙鳴,更像是催命的鼓點,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間把這些聒噪者燉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飯時,毫無徵兆地哭了起來。

  在母親的輕聲安下,她像個小孩那樣泣著說他們都老了,不中用了,但莊稼不能荒啊,地裡的水都有半人深了,這可咋整啊?

  母親愣了愣,說她一早去看看。

  直搖頭:“你搞不來,六畝地哪塊不得剜條溝啊。”

  我說:“我去嘛。”

  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靜默中,大家吃完了飯。

  母親起來收拾碗筷時,一直沒吭聲的爺爺口齒不清地說:“西水屯家啊,讓他姨夫找幾個人來,又不費啥事兒。”

  我像被針紮了一下,嗖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詫異地掃了我一眼,說:“哎喲,看我,咋把這茬忘了?”

  母親頭都沒抬,倒菜、捋筷、落碗,行雲水。見母親沒反應,似是有些不高興,哼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臉,那我去。”

  母親端起碗,向廚房走去。我趕忙去掀門簾。母親卻停了下來,輕聲說:“一會兒打個電話就行了。”

  第二天陸永平果然帶了四、五個人,穿著膠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飯在我家吃,當然還是滷麵。

  飯間,紅光滿面的陸永平噴著蒜味和酒氣告訴我:“小林你真該瞧瞧去,田裡盡是鯽魚、泥鰍,捉都捉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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