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青雲（科舉）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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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無戈似乎猜到了沈長林的疑惑，嘆道：“這是個按照故人心願立的衣冠冢，她喜歡待在這兒，走吧，登車去。”

  “是。”沈長林點點頭，十分乖巧的跟在師傅身後，往馬車方向走去。

  他半路回首望了一眼，只見墓碑在寒風中著湖泊方向孤零零佇立著，孤寂而又渺小。

  雖然姜無戈沒有多言，但沈長林知道，先皇后便出身雍州寧氏一族，這多半是先皇后的衣冠冢。

  ”來了，來了，姜大師來了。“

  “太好了，原以為只是訛傳，沒想到姜大師竟真的前來赴宴，他已有十多年沒有出席這種場合了！”

  姜無戈到的時候，生宴早已開始，可即便他們姍姍來遲，因大師的名聲太過響亮，一進場立即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沈長林作為陪侍，自然也受到了矚目，有審視、有嫉妒，也有純粹的好奇，人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他身上逡巡，沈長林嚥了咽口水，直肩背，跟在姜無戈身後，入了宴會大廳。

  世家貴子們毫無顧忌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姜大師的關門弟子，好啊。”

  “嘻嘻，那當然，人家還未滿十八歲呢，永樂郡主可不要肖想人家。”

  “他生得那般俊俏，本郡主想一想都不行？寒門出身的人，隨便個四品五品的官敷衍著，定趕著爬本郡主的。”

  華京城貴族圈的荒唐奢靡風氣，從上至下，從男到女，皆是如此，養面首男寵的郡主公主數不勝數，出言調笑沈長林的永樂郡主便是其中翹楚。

  她是先帝寵妃之女，也曾獲封長公主，但幾年前死了幾個士子，遭御史彈劾，方被撤去長公主封號，退為郡主。

  不過，沉醉酒奢靡無狀的永樂郡主非當不知悔改，反而報復的戀上了清高俊秀年輕的士子兒郎，越是看上去堅貞不屈的小少年，她越喜歡挑/征服，顯然，沈長林這模樣的，便正好長在她的胃口上。

  “小郎子，哪裡人啊？”在沈長林經過永樂郡主身邊時，郡主柳眉一挑，媚聲問道。

  沈長林攥緊拳，沒想到他堂堂七尺男兒，身處一個封建社會，竟有被公開調戲的一，一時之間，憤怒羞恥鬱悶等種種情緒在心中織翻湧，該忍還是該懟，沈長林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自尊心告訴他，不可忍受此等恥辱，但理又告訴他，攪合山和長公主的生宴，無論他有禮無禮，必遭災殃。

  就在沈長林內心天人戰之際，姜無戈頓足回身，掀目掃了永樂郡主一眼，他眸光銳利似箭，彷彿可以穿透人的血。

  “永樂，收起你的/詞/語，我的人你也敢動？“

  姜無戈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在滿場肅靜之中，卻足夠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永樂郡主的臉迅速漲成了豬肝，她有些不敢直視姜無戈的眼睛：“王兄，我只是說說嘴上過癮罷了。”

  姜無戈曾被封王，雖然後來他宣佈遁入道門，捨棄了皇家的一切封賞俸祿，但在皇家玉蝶上，他仍是親王爵位，永樂郡主稱他為王兄，也是表親近之意。

  “意/也不行，仔細你的舌頭。”

  很顯然，姜無戈並不買賬，甚至冷笑著剜了永樂郡主一眼。

  那一剎，永樂郡主彷彿看見了一條毒蛇在朝自己吐信，二十年前，姜無戈的兇名整個皇族內部，誰人不知，她嚇得一靈。

  “是永樂錯了，今後一定改。”

  說罷還對沈長林投去一個討好的笑容。

  沈長林選擇了無視，跟著姜無戈的腳步登上了山和長公主身旁的位置，姜無戈可以和壽星翁同列正席，足可見其身份地位的超然。

  長公主一襲紅衣，對堂下發生的一幕淡定旁觀，直到姜無戈走到身邊，方站起來微微頷：“請王兄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