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雙改扮初探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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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實走後,荊一鳳又練了一回手法,東方已經漸漸出魚白。荊一鳳道:“表哥,你快把衣衫換好,我也要改裝了呢!”程明山道:“你怎麼忘了,從現在起,要叫我大哥才對。”荊一鳳道:“人家叫慣了嘛!”

“對了!”程明山道:“從現在起,我叫姨父也該叫爹了。”荊一鳳臉上一紅,啐道:“你壞。”程明山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咯,你的爹,也是我的爹呀!”荊一鳳紅著臉,輕輕推了他一把,說道:“快換衣服了。”程明山笑著脫下身上長衫,換上了一件新的天藍長衫,連腳上薄底靴都換了新的。

荊一鳳先把秀髮打了一條辮子,然後拿起包袱,到裡間去換了衣衫。

既是兄弟兩個,衣衫、靴子自然都是一樣的了。

過不一回,荊一鳳已經打扮舒齊,走了出來,說道:“大哥,你看像不像?”程明山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陣,才道:“像是像,只是…”荊一鳳問道:“只是什麼呢?”程明山道:“只是太漂亮了,這樣一個英俊俏書生,走在路上,不知要有多少女孩子對你傾心呢!”

“這是說你自己了!”荊一鳳白了他一眼,才道:“不打自招,我總算聽你說了真話。”

“我?”程明山得意的道:“我只有一個人對我傾心就好。”荊一鳳心裡甜甜的,卻故意披披嘴道:“對你傾心的,可不止一個呢!”程明山道:“你說,還有誰?”荊一鳳道:“就是那個呀!”她口中的那個,自然是指林秀宜了。

程明山故作不知,低聲道:“但我只對一個人傾心,她,就是我表妹了。”

“我不要聽!”荊一鳳披披嘴道:“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

“真的。”程明山走過去,低低的道:“表妹,我心你只有你一個。”他要去捉她的手。

荊一鳳雙手一縮,嗔道:“快別這樣子,我們說正經的,我們改扮成兄弟,到那你去呢?”

“這個…”程明山一怔,說道:“方才爹也沒說,我一時怎麼想得出來呢?”荊一鳳聽他真的把爹也叫起“爹”來,心頭自然暗暗高興,但粉臉卻有些發熱,說道:“那該怎麼辦?”程明山想了想道:“我看這樣吧,我們就當剛到徐州來,到處去逛逛,看看有沒有岔眼的人,對了,九里山是劉邦和楚霸王戰的古戰場,也算是古蹟了,我們可以去登臨一番,九里堡的動靜,不是可以一覽無餘了麼?”荊一鳳道:“對,這辦法好。”她忽然啊道:“我們這兩把劍呢?那就不能帶在身上了。”程明山道:“這兩柄劍,暫時只好放在這裡了,反正你身邊有張老前輩送你的五蝠刀,我要找幾顆石子,隨地都有,還怕什麼?”荊一鳳道:“但我刀還不會使呢!”程明山笑道:“你手法都會了,到了臨時要用的時候,就自然會使了。”荊一鳳道:“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該走了,我把包袱和這兩柄劍,放到張老前輩房間去。”說著捧起兩柄長劍,和一個包袱,轉身走入,等她出來之時,手中拿著兩頂儒生的帽子,說道:“大哥,把帽子戴上了。”程明山戴上帽子,口中“啊”了一聲道:“表妹…”荊一鳳回眼道:“你叫我什麼?”

“啊!是,是!”程明山忙道:“兄弟,兄弟,我差點忘了。”荊一鳳道:“方才你還說我呢!”

“愚兄記下了。”程明山笑著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們應該先想好姓名,不然,人家問起來,就說不出來了。”荊一鳳眨眨眼問道:“你說呢,我們叫什麼名字好?”程明山道:“我姓程,改做成功的成,你是我兄弟,自然也姓成了。”荊一鳳嬌嗔道:“你…”程明山接著道:“這樣,我叫成一明,你叫成一飛,一明,有你的‘一’字,也有我的‘明’字,一飛,不就是飛鳳麼?你看好不?”荊一鳳道:“名字很好,但為什麼一定要姓你的程,改作成?不用我的荊,改成金呢?”程明山笑道:“瞧你,這也要和我計較?”荊一鳳道:“好嘛!那就姓成好了。”兩人相偕走出,這時時間已經不早,他們走下茅草崗,一路東逛西逛,倒也真像是一對初到徐州的兄弟。

中午時分,經過雙環鏢局門口,只見一列十幾輛鏢車,車上著鏢旗,停靠在路邊上。

程明山指著道:“這是鏢車了,他們好像是要上路呢?”荊一鳳笑道:“大哥,你這可錯了,鏢車停靠在路邊,車頭向著鏢局大門,這是他們保鏢回來了,車子推進去了呢!”邊上幾個趟子手看他們只是兩個讀書相公,好似從沒見過鏢車,好奇的住足觀看,也不以為意。

果然,過沒多久,只見一個身穿湖長衫,雙顴微聳,兩目沉凹灼瘦削臉中年漢子大步從門內走出,朝趟子手們揮了揮手,趟子手立即推著一輛輛鏢車,往鏢局大門進去。

荊一鳳笑道:“大哥,我說得沒錯吧?”程明山點頭道:“這回果然給你說對了。”那瘦削臉漢子看兩個站著說話,就朝門口的趟子手問道:“這兩人是幹什麼的?”門口的趟子手陪著笑道:“他們是兩個讀書相公,從沒見過鏢車,好奇站下來看看罷了。”瘦削臉漢子瞪了兩人一眼,才轉身往裡走去。

荊一鳳道:“大哥,我們走,快中午了呢,找個地方去吃飯了。”程明山點點頭,兩人順著大街走了,穿過橫街,正好轉角上有一家酒樓,這就跨進門去。

登上樓梯,一名夥計就了上來,含笑道:“二位公子請這邊坐,”他把兩人引到靠街的窗下一張桌子,拉開長凳,說道:“這座頭靠近大街,二位公子可以一面喝酒一面看看街景。”程明山還沒坐下,就看到對面轉角上,似有一個穿青布短衫的人影,站在那裡。

他方才看到雙環鏢局的趟子手,穿的就是這身青布短衫,心中不一動,暗道:“莫非他們懷疑自己兩人,才派人盯了下來?”荊一鳳已在對面坐下,叫道:“大哥,你也坐下來呢!”程明山隨即坐下,夥計送上兩盞香茗,問道:“兩位公子爺要點些什麼酒菜?”程明山點了菜,等夥計走開,就悄聲道:“兄弟,我們給人家盯上了。”荊一鳳一怔道:“這麼快就給人盯上了?我們又有什麼落在人家眼裡了呢?”

“那倒不是有什麼破綻落在人家眼裡。”程明山低聲道:“是方才我們在雙環鏢局門口說話,人家起了疑心,才派人跟蹤我們的。”荊一鳳問道:“人在那裡?”程明山道:“就在對面轉角上那爿綢布莊門前。”荊一鳳一手端起茶盅,裝作一面喝茶,一面看著街景,眼角一轉,果然看到一個青衣漢子站在那裡,她放下茶盅,低聲說道:“那一定是伍奎對我們起了疑。”程明山道:“伍奎是誰?”

“就是方才在門口指揮鏢車的瘦削臉。”荊一鳳道:“他是雙環鏢局的副總鏢頭,外號伍一刀,是個老江湖。”程明山道:“我看雙環鏢局也大有問題。”荊一鳳道:“大哥又看到了什麼?”程明山道:“他們那十幾輛鏢車,如果保了鏢回來,應該是空車才對,但我看兩個趟子手推車進去,份量不輕。”荊一鳳低笑道:“那也許是鏢銀還沒送出去。”

“不!”程明山道:“如果裝了鏢銀,車子重量就不止那些了。”荊一鳳問道:“那你說車中會是什麼呢?”程明山道:“我就說不出來,但只要看到他們十幾輛車上,都遮得很密,我們只站著說了幾句話,他就要派人跟蹤,可見一定有鬼了。”荊一鳳披著嘴道:“像大哥這樣,看到什麼,都懷疑有問題,我們要查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程明山道:“線索,就是隻有一線,也要追索下去,才會有眉目,許多事情,就是要從他們細小的事情上著手,不然,如何查得出來?”說到這裡,正好夥計送來了酒菜,兩人就停止了說話。

程明山抬頭問道:“夥計,我要跟你打聽一個地方。”那夥計忙道:“公子爺請說,小的是在徐州府長大的,城裡每一條街,每一條巷,都摸得極,公子爺要問那裡?”程明山道:“九里山的古戰場,從這裡去,怎麼走法?”那夥計道:“九里山,就在城北,古戰場這個地名,小的從沒聽說遇,對,九里山沒有古戰場這個地方。”荊一鳳道:“古戰場,就是劉邦和楚霸王戰的地方。”那夥計笑道:“是了,二位公子爺說的是戲,那是在大南門的群芳園,前幾天陸叫天是在演‘霸王別姬’,今天戲碼只怕是改了。”程明山道:“不,我們不是要看戲,說的是徐州的古蹟,古戰場就是從前楚霸王和漢高祖打仗的地方,是在九里山…”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那夥計直搖頭,說道:“小的沒聽說過有打仗的地方。”鄰桌正在喝酒的老者笑道:“他們二位問的就是九里山。”那夥計笑道:“原來兩位公子要去九里山,這個小的自然知道,兩位公子從這條大街上一直往北走,看到的山,就是九里山了。”程明山又道:“那麼放鶴亭呢?”那夥計道:“放鶴亭在城南,那是雲龍山,上面還有一座興國寺,光是半座大佛,就有三丈之高,耳朵裡面,還可以坐五個人呢?”程明山又道:“還有黃河底呢?”那夥計笑道:“原來兩位公子爺是初來徐州,黃河底可在東門外,那裡有的是雜耍,二位公子可以玩上大半天,還有北關的鐵牛,據說是大禹皇帝鎮水的神物呢!二位也可以去看看,徐州地方大,玩的地方多,二位公子爺住上些子,慢慢的玩,才玩得轉。”說到這裡,已經有人在叫著“夥計”他匆匆忙忙的走了。

程明山道:“兄弟,我們吃遇飯,就到九里山去,先看看古戰場,明再去放鶴亭…”他這些話,當然是說給旁人聽的,這樣,人家就知道他們是剛到徐州來,而且是來遊山玩水的了。

飯後,兩人會過帳,走下酒樓,對面那青衣漢子已經不見了。

程明山心中暗想:“敢情只是對自己兩人有些懷疑,但並不懷疑得很深,也許另外有人上了酒樓,聽了自己問夥計的話,疑念已消,所以回去了。”當下也就不在心上,兩人依著夥計說的話,從大街一路往北行去。(其實他們豈會不認得路?)那知走了一段路,程明山已經發覺自己兩人身後,居然還有人一路跟了下來。

這人身上穿了一件青布衣服,已經不是原先那人,而且只是遠遠尾隨,心中不冷笑:“就算你們換了個人,又怎瞞得過我?”他偏過頭去,朝荊一鳳低低的道:“他們還是有人跟了下來。”荊一鳳道:“他們懷疑我們什麼呢?”程明山道:“由此可見他們那十幾輛鏢車之中,一定有著蹊蹺,我們今晚落店之後,我非去看看不可。”荊一鳳道:“你去,我自然也要去了。”程明山笑道:“到時候再說吧!”荊一鳳道:“大哥這話,好像不要我去似的?”程明山道:“這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會有什麼事,最好自然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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