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觀音何須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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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歸慨，生意還是得做，既然這位前輩願意給姬妾選擇更好的飾品，龐氏商行沒有不賣的道理。

孫飛收起飛鳳簪，正想把更高一級的靈器拿出來給於生瞧瞧，卻突然有一人閃身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孫飛臉微微一變，望著面前的於生，似乎言又止。

“怎麼了？”於生見他也不拿出靈器來，不明所以。

“前輩，那個…凝氣丸的煉製已經成功。只是…經過藥效檢驗，似乎沒有前輩說得那般強勁，只能達到靈元轉化率提升兩三成的樣子。您看…”不同藥效自然不同價格，若藥效止步於此，那三百靈晶購買丹方，只能算作勉強過得去，甚至還要小虧一點，不由得孫飛不著急。

“你們的煉丹師太廢物！這也要怪到本座的丹方上來？”於生絲毫不慌，凝氣丸的方子絕無謬誤，在武天蒼的指導下，自己早不知煉出幾百上千顆，凡是修煉，幾乎全程都在藥效覆蓋之下，哪裡會相信孫飛的一面之詞。

“胡說八道！”密室的門被人猛地拉開，一個滿身煙火氣息的老者闖將進來，呼喝道:“你倒說說老夫哪裡煉得不對，又怎麼廢物了？論修為，敬你一聲前輩，可說到煉丹，老夫還從沒在這淘寶集上見到什麼高人！”於生臉陰沉下來，看也不看這闖進來的不速之客，反而轉向孫飛，語氣不善地質問道:“怎麼貴商行的規矩，咱們談話時，還可以有人在室外偷聽的麼？！”

“沒有沒有！”事關商行至關重要的核心信譽，孫飛不敢馬虎，連忙解釋道:“是田大師剛好為丹藥之事趕來，碰巧而已！”哼！

於生面不愉，適度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之後，這才斜眼看著那位姓田的丹藥師，冷笑道:“是你煉的廢品凝氣丸？拿來我看看！”這位受聘於龐氏商行的煉藥師名叫田利平，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被人質疑詆譭已經難以忍受，聞言更加惱怒，一甩手便把一粒剛煉成的丹藥丟了過來，竟然不顧對方是化神期的大修士。

於生微微一哂，順手接過丹藥，只是湊到鼻端聞了聞，便隨手丟到地上，自信開口。

“丹方記載:虛靈草和無蕊花，先取一半的分量混合，以猛火煉成藥備用；剩下的部分，虛靈草萃取出靈力成分，無蕊花以文火烘乾後磨粉；最後，將藥與後兩種成分攪拌均勻，溫火焙煉成丹。”

“你是不是在虛靈草萃取和無蕊花烘乾的過程中，才作的猛火煉製藥？”田利平臉上猛地閃過一抹驚容，頓時收斂了許多，仍是不乏自傲地回答道:“正是如此，老夫在煉丹界當中，號稱‘千手觀音’！這點區區的藥材處理工作，向來都是同步進行，從未出過半點偏差！”千手觀音？呵呵…

於生不屑地掃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了兩個字:“傻－！”不待田利平發作，隨口斥責道:“虛靈草和無蕊花煉製的藥，穩定極差，所以才用猛火將其強行融合。而萃取虛靈草和烘乾無蕊花的過程，恰好是這份勉強融合的藥在冷卻中漸趨穩定的時間。只有充分冷卻後的藥，才能進一步包裹住虛靈草萃取成分和無蕊花粉，最終煉成靈丹！”

“你牛啊？千手觀音嘛！直接省略了冷卻的部分，滾燙的藥便用來合丹，算你運氣好還出來個廢丹！就算炸燬你個廢物的丹爐，本座都不奇怪！”

“你記著，不是什麼東西都是越快越好！丹方上的記載，是無數前人智慧結晶，憑你這三招兩式，就敢胡亂篡改？”劈頭蓋臉一通數落之後，又補充了一句:“觀音大士法力無邊，普度世人何須千手？都是凡夫俗子憑空想象出來的怪相罷了！”田利平徹底愣住，一向以脾氣火爆而著稱的這位煉藥師，被人指著鼻子罵成狗，居然難得地沒當場發作，反而在嘴裡反覆唸叨著什麼東西。

“大師啊！”沉默片刻，猛地從田利平口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叫聲，隨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聽大師一席話，勝過弟子十年苦功！原來這許多年，弟子自恃手腳麻利，不知走了多少彎路，若非今聆聽大師指點，只怕一輩子錯在其中而不自知！”

“大師慈悲！弟子願追隨左右，懇請收錄門牆，哪怕做個掃地烹茶的小廝，也是弟子無盡的福分！”

“你可拉倒吧！”於生去了偽裝不過是區區練氣四層的修為，哪能把這傢伙帶在身旁，端起架子拒絕道:“你這笨手笨腳還想掃地烹茶，早晚被你氣死！去吧，照著本座所說，好好再煉一爐丹藥，看看藥效是否有浮誇不實之處。”

“大師折煞弟子！以大師對丹道的超卓理解，自然不會算錯藥效！弟子願以身家命作擔保！”一番誤會消弭，於生最終還是把誠心拜師的田利平拒之門外，轉向孫飛道:“咱們繼續？有沒有上點檔次的女符修適用靈器，不用替我省錢！”孫飛親眼目睹了於生三言兩語便把平素裡眼高於頂的田大師徹底折服，顯然除了化神期修為之外，這位前輩也同樣是一位煉丹宗師！這個身份，讓孫飛更加謹慎，唯恐言語中稍有得罪，那便是龐氏商行無法承擔的損失！

“這位前輩，依小的之見，咱們龐氏商行的貨物先不忙著看。四樓的拍賣會這會兒已經開始，小的陪同前輩逛逛，看看拍賣會上有沒有合心的物件？”

“唔…也罷，那就去瞧瞧！”於生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切，跟在孫飛身後，慢騰騰地再上一層樓，來到了龐氏商行五年一度的拍賣行現場。

“怎麼都沒什麼人的？”於生有些奇怪，聽這孫飛把拍賣會吹噓得機會難得，可四層樓空蕩蕩的大廳上，除了一張充作展臺的桌子和笑容滿面的拍賣師之外，竟然一個拍客都沒見到！

“前輩有所不知。”孫飛笑著解釋道:“我龐氏商行的拍賣會，在南華大陸赫赫有名。今年輪到咱們淘寶集分號主辦，那是天大的榮耀！咱們掌櫃的為了確保拍賣會的順利舉行，特地將四層樓重新佈置，便是您現在看到的場景。”

“您看到四周一扇扇琉璃窗了嗎？那可都是用一種叫做‘陰陽玉’的材料打磨而成。從我們這邊看過去，黑漆漆的一扇窗；可是裡面的人向外看，卻清晰無比絲毫不受阻礙。”

“這重設計，是為了讓客人們放心競拍，不必擔心事後遭到高階修士的搶奪。”不錯，想得周到。

於生微微點頭，“那咱們也找個房間先？”

“不是咱們，是您！”孫飛倒是很高興這位神秘的前輩沒和自己見外，卻還是微笑道:“小的樂意侍奉前輩左右，卻不能壞了規矩。在您的專屬房間裡，設有先進的通訊靈器，若有需要效勞之處，使其傳訊，小的一定馬上出現。”於生心中滿意，不再說話，由孫飛指引，來到一間封閉的屋子裡，大約也就是一丈見方，除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界景象，桌上一個緻的通訊靈器之外，屋內再無別物。

孫飛並沒有說謊，由龐氏商行舉辦的拍賣會，規格極高，在南華大陸上的確是名聲在外。大多數拍客早已提前數來到，預定好了位置。只有於生算得上適逢其會，佔用了一個備用房間。

隨著於生的落座，拍賣會正式開始。

那名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的拍賣師輕咳幾下，朗聲說道:“諸位新老朋友，歡來到龐氏拍賣會！首先請允許我代表龐氏商行，對各位的光臨，表示最衷心的謝！”大家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這些場面話雖然不耐煩聽，卻也沒有無禮打斷。

好在拍賣師也是經驗豐富，知道大家為何而來，匆匆幾句開場白代完畢，便把手一揮，第一件拍品擺上臺前。

老規矩，拍品上面覆蓋的紅布完全掀開之前，拍賣師的聲音適時響起。

“朋友們，龐氏出品，必屬品！五年一度的龐氏拍賣會，從來就沒有以次充好、胡亂湊數的先例。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今天第一件拍品，龐氏商行特地拿出一株罕見的靈藥，作為開場！”拍賣師走到桌前，一隻手輕輕捏住拍品上紅布的一角，猛然掀開的同時，聲音驟然高亢起來，呼喝道:“八階靈藥！菩提幻月菇！”

“籲…”可這八階靈藥亮明正身，反而從各處小屋內發出一片噓聲，對龐氏商行選定的這第一件拍品，甚為不滿。

這也難怪，在這二階丹方都稀有罕見的靈界內，八階靈藥價值再高，也只停留在理論上。誰還能真的翻出一張八階丹方將其煉化使用？

“雞肋啊！”

“龐氏商行辦事越來越不厚道了！”從屋內間或傳出這樣的斥責，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可是，於生識海內，卻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公子！就是它，能夠助我領悟新技能‘真假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