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誰家子弟誰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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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臣喝道:“下來。”縱身躍上馬,左判官筆點向他左
。雲中鶴左手鋼抓一擋,以長攻短,反擊過去。玉虛散人拂曉麈抖處,又襲向他的下盤。雲中鶴雙手鋼抓飛舞,以一敵二,竟然不落下風。木婉清見他站在馬上,不必守護
腹,頗佔便宜,颼的一箭
出,穿入那馬左眼。那馬身子一聲慘嘶,便即跪倒。玉虛散人拂麈圈轉,已纏住了雲中鶴右手鋼抓的手指。朱丹臣奮身而上,連攻三招。玉虛散人和雲中鶴同時奮力回奪。
雲中鶴內力雖然強得多,但分了半力去擋架朱丹臣的判官筆,又要防備木婉清的毒箭,只手臂一震,拂麈和鋼抓同時脫手,直飛上天。他料知今
已討不了好去,罵道:“大理國的傢伙,專會倚多取勝。”雙足在馬鞍一登,身子如箭般飛出,左手鋼抓勾住一株大柳樹的樹枝,一個翻身,已在數丈之外。木婉清一箭
去,拍的一聲,短箭釘在柳樹上,雲中鶴卻鴻飛冥冥,已然不知所蹤。跟著噹啷啷一聲響亮,拂麈和鋼抓同時落在地下。
朱丹臣躬身向玉虛散人拜倒,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丹臣今險些
命難保,多蒙相救。”玉虛散人微微一笑,道:“十多年沒動兵刃,功夫全擱下了。朱兄弟,這人是什麼來歷?”朱丹臣道:“聽說四大惡人齊來大理。這人位居四大惡人之末,武功已如此了得,其餘三人可想而知。請…請你還是到王府中暫避一時,待料理了這四個惡人之後再說。”玉虛散人臉
微變,慍道:“我還到王府中去幹什麼?四大惡人齊來,我敵不過,死了也就是了。”朱丹臣不敢再說,向段譽連使眼
,要他出言相求。
段譽拴起拂麈,在母親手裡,反雲中鶴的鋼抓拋入了小湖,說道:“媽,這四個惡人委實兇惡得緊,你既不願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裡。”玉虛散人搖頭道:“我不去。”眼圈一紅,似乎便要掉下淚來。段譽道:“好,你不去,我就在這兒陪你。”轉頭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煩你去稟報我伯父和爹爹,說我母子倆在這兒合力抵擋四大惡人。”玉虛散人笑了出來,道:“虧你不怕羞,你有什麼本事,跟我合力抵擋四大惡人?”她雖給兒子引得笑了出來,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還是
下臉頰,她背轉了身,舉袖抹拭眼淚。
木婉清暗自詫異:“段郎的母親怎地是個出家人?眼看雲中鶴這一去,勢必會同其餘三個惡人聯手來攻,他母親如何抵敵?她為什麼一定堅執不肯回家躲避?啊,是了!天下男子負心薄倖的為多,段郎的父親定是另有愛寵,以致他母親著惱出家。”這麼一想,對她大起同情之意,說道:“玉虛散人,我幫你禦敵。”玉虛散人細細打量她相貌,突然厲聲道:“你給我說實話,到底‘修羅刀’秦紅棉是你什麼人?”木婉清也氣了,說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從來沒聽見過這名字。秦紅棉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全不知情。”玉虛散人聽她說到‘是人是畜生’,登時釋然,尋思:“她若是修羅刀的後輩親人,決不會說‘畜生’兩字。”雖聽她出言撞,臉
反而溫和了,笑道:“姑娘莫怪!我適才見你
箭的手法姿式,很像我所識的一個女子,甚至你的相貌也有三分相似,以致起疑。木姑娘,令尊、令堂的名諱如何稱呼?你武功很好,想必是名門之女。”木婉清搖頭道:“我從小沒爹沒孃,是師父養大我的。我不知爹爹、媽媽叫什麼名字。”玉虛散人道:“那麼尊師是那一位?”木婉清道:“我師父叫作‘幽谷客’。”玉虛散人沉
道:“幽谷客?幽谷客?”向著朱丹臣,眼
中意示詢問。
朱丹臣搖了搖頭,說道:“丹臣僻處南疆,孤陋寡聞,於中原前輩英俠,多有未知。這‘幽谷客’前輩,想必是位隱逸山林的高士。”這幾句話,便是說從來沒聽見過‘幽谷客’的名字。
說話之間,忽聽得柳林外馬蹄聲響,遠處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爺無恙麼?”朱丹臣叫道:“公子爺在這兒,平安大吉。”片刻之間,三乘馬馳到觀前停住,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三人下馬走近,拜倒在地,向玉虛散人行禮。
木婉清自幼在山野之中長大,見這些人禮數羅嗦,頗厭煩,心想:“這幾個人武功都很高明,卻怎地見人便拜?”玉虛散人見這三人情狀狼狽,傅思歸臉上受了兵刃之傷,半張臉裹在白布之中,古篤誠身上血跡斑斑,褚萬里那
長長的鐵桿子只剩下了半截,忙問:“怎麼?敵人很強麼?思歸的傷怎樣?”傅思歸聽她問起,又勾起了滿腔怒火,大聲道:“思歸學藝不
,慚愧得緊,倒勞王妃掛懷了。”玉虛散人幽幽的道:“你還叫我什麼王妃?你記心須得好一點才是。”傅思歸低下了頭,說道:“是!請王妃恕罪。”他說的仍是‘王妃’,當是以往叫得慣了,不易改口。
朱丹臣道:“高侯爺呢?”褚萬里道:“高侯爺受了點兒內傷,不便乘馬快跑,這就來了。”玉虛散人輕輕“啊”的一聲,道:“高侯爺也受了傷?不…不要緊麼?”褚萬里道:“高侯爺和南海鱷神對掌,正鬥到烈處,葉二孃突然自後偷襲,侯爺無法分手,背心上給這婆娘印了一掌。”玉虛散人拉著段譽的手,道:“咱們瞧瞧高叔叔去。”孃兒倆一齊走出柳林,木婉清也跟著出去。褚萬里等將坐騎系在柳樹上,跟隨在後。
遠處一騎馬緩緩行來,馬背上伏著一人。玉虛散人等快步上,只見那人正是高升泰。段譽快步搶上前去,問道:“高叔叔,你覺得怎樣?”高升泰道:“還好。”抬起頭來,見到了玉虛散人,掙扎著要下馬行禮。玉虛散人道:“高侯爺,你身上有傷,不用多禮。”但高升泰已然下馬,躬身說道:“高升泰敬問王妃安好。”玉虛散人回禮,說道:“譽兒,你扶住高叔叔。”木婉清滿腹疑竇:“這姓高的武功著實了得,一枝鐵笛,數招間便驚退了葉二孃,怎地見了段郎的母親卻也這般恭敬?也稱她為‘王妃’,難道…段郎…段郎他…竟是什麼王子麼?可是這書呆子行事莫名其妙,那裡像什麼王子了?”玉虛散人道:“侯爺請即回大理休養。”高升泰道:“是!四大惡人同來大理,情勢極是兇險,請王妃暫回王府。”玉虛散人嘆了口氣,說道:“我這一生一世,那是決計不回去的了。”高升泰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在玉虛觀外守衛。”向傅思歸道:“思歸,你即速回去稟報。”傅思歸應道:“是!”快步奔向系在玉虛觀外的坐騎。
玉虛散人道:“且慢!”低頭凝思。傅思歸便即停步。
木婉清見玉虛散人臉變幻,顯是心中疑難,好生不易決斷。午後
光斜照在她面頰之上,晶瑩華彩,雖已中年,芳姿不減,心道:“段郎的媽媽美得很啊,這模樣
像是畫中的觀音菩薩。”過了半晌,玉虛散人抬起頭來,說道:“好,咱們一起回大理去,總不成為我一人,叫大夥兒冒此奇險。”段譽大喜,跳了起來,摟住她頭頸,叫道:“這才是我的好媽媽呢!”傅思歸道:“屬下先去報訊。”奔回去解下坐騎,翻身上馬,向北急馳而去。褚萬里牽過馬來,讓玉虛散人、段譽、木婉清三人乘坐。
一行人首途前赴大理,玉虛散人、木婉清、段譽、高升泰四人乖馬,褚萬里、古篤誠、朱丹臣三人步行相隨。行出數里,面馳來一小隊騎兵。褚萬里快步搶在頭裡,向那隊長說了幾句話。那隊長一聲號令,眾騎兵一齊躍下馬背,拜伏在地。段譽揮了揮手,笑道:“不必多禮。”那隊長下令讓出三匹馬來,給褚萬里等乘坐,自己率領騎兵,當先開路。鐵蹄錚錚,向大道上馳去。
木婉清見了這等聲勢,料知段譽必非常人,忽生憂慮:“我還道他只是個落魄江湖的書生,因此上要嫁便嫁。瞧這小子的排場不小,倘若他是什麼皇親國戚,或是朝中大官,說不定瞧我不起這山野女子。師父言道,男人越富貴,越沒良心,娶子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罷,倘若三心兩意,推三阻四,我不砍他幾劍才怪。我才不理他是多大的來頭呢?”一想到這事,心裡再也藏不住,縱馬馳到段譽身邊,問道:“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咱們在山頂上說過的話,算數不算?”段譽見馬前馬後都是人,她忽然直截了當的問起婚姻大事,不
止頗為尷尬,笑到:“到了大理城內,我慢慢跟你說。”木婉清道:“你若是負…負心…我…我…”說了兩個“我”字,終於說不下去了。段譽見她脹紅了粉臉,眼中淚水盈盈,更增嬌豔,心中愛念大盛,低聲道:“我是求之不得,你放心,我媽媽也很喜歡你呢。”木婉清破涕為笑,低聲道:“你媽媽喜不喜歡我,我又理她作甚?”言下之意自是說“只要你喜歡我,那就成了。”段譽心中一蕩,眼光轉處,只見母親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兩人,不由得大窘。
早牌時分,離大理城沿有二三十里,面塵頭大起,成千名騎兵列隊馳來,兩面杏黃旗
風招展,一面旗上鄉著‘鎮南’兩個紅字,另一面旗上鄉著‘保國’兩個黑字。段譽叫道:“媽,爹爹親自
接你來啦。”玉虛散人哼了一聲,勒停了馬。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齊下馬,讓在道旁。段譽縱馬上前,木婉清略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片刻間雙方馳近,段譽大叫:“爹爹,媽回來啦。”兩名旗手向旁讓開,一個紫袍人騎著一匹大白馬面奔來,喝道:“譽兒,你當真胡鬧之極,累得高叔叔身受重傷,瞧我不打斷你的兩腿。”木婉清吃了一驚,心道:“哼,你要打斷段郎的腿雙,就算你是他的父親,那也決計不成。”只見這紫袍人一張國字臉,神態威猛,濃眉大眼,肅然有王者之相,見到兒子無恙歸來,三分怒
之外,倒有七分喜歡。木婉清心道:“幸好,段郎的相貌像他媽媽,不像你。,否則似你這般兇霸霸的模樣,我可不喜歡。”段譽縱馬上前,笑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那紫袍人佯怒道:“好什麼?總算沒給你氣死。”段譽笑道:“這趟若不是兒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來。兒子所立的這場汗馬功勞,著實了不起。咱們就將功折罪,爹,你別生氣吧。”紫袍子人哼了一聲,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饒你不過。”腿雙一挾,白馬行走如飛,向玉虛散人奔去。
木婉清見那隊騎兵身披錦衣,甲冑鮮明,兵器擦得閃閃生光,前面二十人手執儀仗,一面朱漆片上寫著“大理鎮南王段”六字,另一面虎頭牌上寫著“保國大將軍段”六字。她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兒,見了這等威儀排場,心下也不
肅然,問段譽道:“喂,這鎮南王,保國大將軍,就是你爹爹嗎?”段譽笑著點頭,低聲道:“那就是你公公了。”木婉清勒馬呆立,霎時間心中一片茫然。她呆了半晌,縱馬又向段譽身邊馳去。大道上前後左右都是人,她心中突然只覺說不出的孤寂,須得靠近段譽,才稍覺平安。
鎮南王在玉虛散人馬前丈餘處勒定了馬,兩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誰都不開口。段譽道:“媽,爹爹親自接你來啦。”玉虛散人道:“你去跟伯母說,我到她那裡住幾天,打退了敵人之後,我便回玉虛觀去。”鎮南王陪笑道:“夫人,你的氣還沒消嗎?咱們回家之後,我慢慢跟你陪禮。”玉虛散人沉著臉道:“我不回家,我要進宮去。”段譽道:“很好,咱們先進宮去,拜見了伯父、伯母再說。媽,這次兒子溜到外面去玩,伯父一定生氣,爹爹多半是不肯給我說情的了。還是你幫兒子去說幾句好話吧。”玉虛散人道:“你越大越不成話了,須得讓伯父重重打一頓板子才成。”段譽笑道:“打在兒身上,痛在娘心裡,還是別打的好。”玉虛散人給他逗得一笑,道:“呸!打得越重越好,我才不可憐呢。”鎮南王和玉虛散人之間本來甚是尷尬,給段譽這麼科打諢,玉虛散人開顏一笑,僵局便打開了。段譽道:“爹,你的馬好,怎地不讓給媽騎?”玉虛散人說道:“我不騎!”向前直馳而去。
段譽縱馬追上,挽住母親坐騎的轡頭。鎮南王已下了馬,牽過自己的馬去。段譽嘻嘻直笑,抱起母親,放在父親的白馬鞍上,笑道:“媽,你這麼一位絕世無雙的美人兒,騎了這匹白馬,更加好看了。可不真是觀世音菩薩下凡嗎?”玉虛散人笑道:“你那木姑娘才是絕世無雙的美人兒,你取笑媽這老太婆麼?”鎮南王轉頭向木婉清乍去。段譽道:“她…她是木姑娘,是兒子結的…結
的好朋友。”鎮南王見了兒子神
,已知其意,見木婉清容顏秀麗,暗暗喝采:“譽兒眼光倒是不錯。”見木婉清眼光中野氣甚濃,也不過來拜見,心道:“原來是個不知禮數的鄉下女孩兒。”心中記掛著高升泰的傷勢,快步走到他身邊,說道:“泰弟,你內傷怎樣?”伸指搭他腕脈。高升泰道:“我督脈上受了些傷,並不礙事,你…你不用損耗功力…”一言未畢,鎮南王已伸出右手食指,在他後頸中點了三指,右掌按住他
間。
鎮南王頭頂冒起絲絲白氣,過了一盞茶時分,才放開左掌。高升泰道:“淳哥,大敵當前,你何苦在這時候為我耗損內力?”鎮南王笑道:“你內傷不輕,早治一刻好一刻。待得見了大哥,他就不讓我動手,自己要出指了。”木婉清見高升泰本來臉白得怕人,但只這片刻之間,雙頰便有了紅暈,心道:“原來段郎的爹爹內功深厚之極,怎地段郎他…他卻又全然不會武功?”褚萬里牽過一匹馬來,服侍鎮南王上馬。鎮南王和高升泰並騎徐行,低聲詢問敵情。段譽與母親有說有笑,在鐵甲衛士前後擁衛之下向大理城馳去,卻不免將木婉清冷落了。
黃昏時分,一行人進了大理城南門。‘鎮南’、‘保國’兩面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聲歡呼:“鎮南王爺千歲!”
“大將軍千歲!”鎮南王揮手作答。
木婉清見大理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幾條街道,眼前筆直一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一行人來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齊下馬。木婉清見牌坊上寫著四個大金字:“聖道廣慈”心想:“這定是大理國的皇宮了。段郎的伯父竟住在皇宮之中,想必位居高官,也是個什麼王爺、大將軍之。”一行人走過牌坊,木婉清見宮門上的匾額寫著‘聖慈宮’三個金字。一個太監快步走將出來,說道:“啟稟王爺:皇上與娘娘在王爺府中相候,請王爺、王妃回鎮南王府見駕。”鎮南王道:“是了!”段譽笑道:“妙極,妙極!”玉虛散人橫他一眼,嗔道:“妙什麼?我在皇宮中等候娘娘便是。”那太監道:“娘娘吩咐,務請王妃即時朝見,娘娘有要緊事和王妃商量。”玉虛散人低聲道:“有什麼要緊事了?詭計多端。”段譽知道這是皇后故意安排,料到他母親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鎮南王府中去相候,實是撮合他父母和好的一番美意,心下甚喜。
一行人出牌坊後上馬,折而向東,行了約莫兩里路,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面大旗,旗上分別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府額上寫的是‘鎮南王府’。門口站滿了親兵衛士,躬身行禮,恭王爺、王妃回府。
鎮南王首先進了府門,玉虛散人踏實上第一級石階,忽然停步,眼眶一紅,怔怔的掉下淚來。段譽半拉半推,將母親擁進了大門,說道:“爹,兒子得母親回來,立下大功,爹爹有什麼獎賞?”鎮南王心中喜歡,道:“你向娘討賞,娘說賞什麼,我便照賞。”玉虛散人破涕為笑,道:“我說賞你一頓板子。”段譽伸了伸舌頭。
高升泰等到了大廳上,分站兩旁,鎮南王道:“泰弟,你身上有傷,快坐下。”段譽同木婉清道:“你在此稍坐片刻,我見過皇上、皇后,便來陪你。”木婉清實是不願他離去,但也無法阻止,只得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逕在首座第一張椅上坐了下來。其餘諸人一直站著,直等鎮南王夫婦和段譽進了內堂,高升泰這才坐下,但褚萬里、古篤誠、朱丹臣等人卻仍垂手站立。
木婉清也不理會,放眼看那大廳,只見正中一塊,橫匾,寫著‘邦國柱石’四個大字,下首署著‘丁卯御筆’四個小字,楹柱中堂懸滿了字畫,一時也看不了這許多,何況好多字本不識。侍僕送上清茶,恭恭敬敬的舉盤過頂。木婉清心想:“這些人古怪真多。”又見只有她自己與高升泰兩人有茶。朱丹臣等一干人
敵之時威風八面,到了鎮南王府,卻恭謹肅立,大氣也不敢透一口,那裡像什麼身負上乘武功的英雄好漢?
過得半個時辰,木婉清等得不耐煩起來,大聲叫道:“段譽,段譽,幹麼還不出來?”大廳上雖站滿了人,但人人屏息凝氣,隻聲不出,木婉清突然大叫,誰都嚇了一跳。高升泰微笑道:“姑娘少安毋躁,小王爺這就出來。”木婉清奇道:“什麼小王爺?”高升泰道:“段公子是鎮南王世子,那不是小王爺麼?”木婉清自言自語:“小王爺,小王爺!這書呆子像什麼王爺?”只見內堂走出一名太監,說道:“皇上有旨:著善闡侯、木婉清進見。”高升泰見那太監出來,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立。木婉清卻仍大刺刺的坐著,聽那太監直呼已名,心中不喜,低聲道:“姑娘也不稱一聲,我的名字是你隨便叫得的麼?”高升泰道:“木姑娘,咱們去叩見皇上。”木婉清雖是天不怕、地不怕,聽說要去見皇帝,心頭也有發,只得跟在高升泰之後,穿長廊,過庭院,只覺得走不完的一間間屋子,終於來到一座花廳之外。
那太監報道:“善闡侯、木婉清朝見皇上、娘娘。”揭開了簾子。
高升泰向木婉清使個眼,走進花廳,向正中坐著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