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尚侯爺的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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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白虎拉著尚侯爵的馬車,風馳電掣,又快又穩,很香榭大街的首端。自內務部官署左側的寬敝馬路,駛向官署後方,停在一座殿宇連片、樓閣無數、佔地極廣的府邸面前。府邸的兩扇金絲楠木大門,皆高五米、寬五米,通體暗黃,上面釘了兩枚純金獸頭銜環,卻是氣派非凡。

大門開,一條青玉板鋪就的寬敞甬道,自大門直延伸進府邸、通往那片如雲樓宇而去。八名身披白牛水紋星甲的星衛,如同柱石,肅然分立在大門兩側。

白虎拉著馬車,毫不停息,徑直自大門直直駛入,穿過一片花園,在一座巧的三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剛剛自車內跨下,尚侯爵就聽樓內傳來一聲飽含憤怒的清脆嬌叱:“父親呢,為什麼還不來見我?

他將我回府來,又不見我,到底想做什麼?”一名星衛低聲小心的道:“老爺剛剛出去,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小姐,你回來這麼久,一直沒有吃東西,…還是先吃點點心,過會兒也有力氣與老爺吵架不是?”尚侯爵一聽,臉簾了起來。

“哼,餘叔叔,你不用多說,父親不來見我,我就不吃飯,餓死算了。反正我這個女兒,有沒有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那個清脆嬌的聲音,繼續賭氣道。

尚侯爵臉沉了下來,摘掉手套丟在地上,大步跨上玉階,進入樓內。樓外侍立的奴僕,忙上前小心將手套給撿了起來。

樓內客廳,尚若若嘟著小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動也不動;一旁几案上,擺放了幾盤點心、四碟小菜,以及一小碗銀耳冰漿蓮子羹。那一直暗中保護尚若若的死魚眼星師,一臉尷尬站在旁邊,不住低聲勸著她。

見尚侯爵走進樓來,死魚眼星師躬身行禮,低聲道:“老爺。”尚若若臉一喜。騰站起身來。就要對父親撲來。忽然想起父親地所作所為。立又冷下臉。悶悶坐回椅內。

對著死魚眼擺了擺手。尚侯爵望著女兒婀娜地身影。心下一陣欣:女兒終於長大了。我尚家也算後繼有人。當下無比溫和地道:“為什麼不吃飯?”死魚眼擔心看了尚若若一眼。憂心忡忡走出樓去。留給父女兩個單獨談話地空間。

“我吃不吃飯。你很在意嗎?”尚若若定定望著窗外。頭也不回。滿懷怨氣地道。

尚侯爵有些愧疚。道:“我近來公務繁忙。因此沒有在你回府時第一時間來看你。就不要怪爹爹了。”

“你那麼忙。怎麼還有時間吩咐人將我給捉回來?”尚若若不為尚侯爵地解釋所動。冷冰冰地道。

尚侯爵眉頭一皺。低聲訓斥道:“胡說!這就是你地家。什麼叫‘捉’回府來?你自己說。回帝京多久了。為什麼一直不肯回家來看看、而非要我派人接你回來?不知道父親一直在等你回家嗎?”

“我的家?”尚若若臉悽苦,眼圈發紅,卻倔強的強忍著,就是不下淚來“在我十歲那年,你將我趕出府,到諾亞那個偏僻小城去時,怎麼沒有對我說‘這兒是我地家’?而今我憑藉自己的能力,回到帝京,你反過來對我說‘這兒是我的家’!當時離開這座府邸,我就發過誓再也不回來,…現在你又讓我回來作甚?”尚侯爵心頭一陣酸澀湧起,喟嘆道:“為父也是有不得已地苦衷。”

“你是有‘不想失去權位’的苦衷吧?表面上是怕大王子說服大帝,下旨將我許配給他做王妃,因此將我遠遠送走,以避風頭,實際上,你還不是知道大王子不一定能夠坐上王位,過早投靠他風險太大,因此不想與他過多糾葛?否則的話,恐怕你早將自己地親生女兒,給賣了一個好價錢了吧?”尚若若一臉憤怨,無比刻薄尖酸的道。

尚侯爵完全說不出話來,心頭震驚無比,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女兒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過了半響,他才輕嘆道:“你還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為父只告訴你一句話,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父親賣自己、也絕對不會賣你的。這麼久沒有見父親了,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想念嗎?”

“父親既然捨得女兒,女兒即使想念父親,也不敢回府探視,免得父親為難,猶豫是不是將女兒再次趕出帝京。”對於尚侯爵地話,先入為主的尚若若本無動於衷,繼續冷冰冰的道。

尚若若的一個“趕”字,讓尚侯爵心頭一緊,意識到自己當年將尚若若送出帝京,卻是對她造成太大太大的傷害。一瞬間,尚侯爵心下一陣動搖:難道,當年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你即使不想念父親,總要回來看看你地母親吧?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沒有祭拜過你的母親。”尚侯爵瞬間否定了自己地動搖,恢復了平靜,對尚若若柔聲道。

“母親?如果母親還在,我難道會被趕出去嗎?”尚若若再也忍不住,淚珠自臉頰“簌簌”跌落,語氣卻竭力保持平靜“我這麼做,想必母親一定會諒解我;況且,這麼多年來,母親也一直陪在我身邊,從與我分開過。”尚若若手撫心口,…那兒,侯爵i畫像,無比穩妥地藏在那兒。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來,吃點東西,長時間不吃飯,肚子要餓地。”尚侯爵嘆口氣,端起一碟子點心,送到若若身前。

“我不吃。”尚若若不耐煩的向後一揮手,一下子將那碟子點心打落在地。碟子跌成碎片,破碎聲無比清脆。

尚侯爵眉頭緊皺,想不到女兒對當年之事那麼耿耿於懷,本不肯原諒自己。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久沒有來見你?”尚侯爵想了想,沉聲道:“這段時間,我剛剛去見了一個人,就是你置身的第四營的長官。”

“你、你去見元源了?你、你見他做什麼?”尚若若猝然轉身,凝視著父親,無比緊張的道“我不許你傷害他。”這時尚侯爵才發現,女兒一臉淚痕、無比悽苦的神不住心頭一痛,然而見她聽說那小子名字後一臉關切、緊張,與剛才對待自己的冷漠無情截然不同,心下忍不住一陣酸澀、不忿湧起。

冷哼一聲,尚侯爵終究不忍女兒傷心,不鹹不淡的道:“我自然沒有動那小子一。”尚若若鬆了口氣,又轉回身去,繼續留給父親一個後腦勺。

“不過,我要他以後都不得見你。”尚侯爵道。

尚若若嬌軀陡然僵直,語氣卻忽然變得無比平靜,低聲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他見不見我、或者我見不見他,並不是你能夠阻攔地,除非你囚我一輩子,但你也休想讓我去嫁我不喜歡的人。而即使我們不能相見,但我們的心,也會永遠在一起的。”尚侯爵心頭一陣不安湧起,剛才尚若若語氣充滿憤怨、譴責,但畢竟還有些許情在裡面,而今她語氣突然變得平靜平淡,在平靜平淡中,卻也不再蘊含一絲情,這讓尚侯爵真切覺到,自己唯一的女兒、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正在與自己漸行漸遠…

尚侯爵心頭一股戾氣湧起,一時間恨不得跑去第四營,將元源那混賬小子給砸成餅,然而想到這一切,完全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不又一陣洩氣。

“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好吧,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尚侯爵道“我與那小子打了一個賭,如果他能夠在一年內,成為一名聖星師,我就允許你們在一起;這個賭約,對你同樣有效,…一年內,你的星力能夠提升到六十級,我就允許你見他。”

“你說地是真的?”尚侯爵猝然轉身,對尚侯爵認真的道:“我會讓你心滿意足地,閣下。”尚侯爵眼神一陣跳動,看著女兒,良久不語,忽轉身向著樓外走去。

尚若若捏緊粉拳,在後大叫道:“我要繼承家族的‘瑤臺清淨草’!”尚侯爵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吃飽飯、養好神,將星力保持在巔峰狀態,然後再與我談這個。”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出了尚若若地竹樓,尚侯爵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站在樓外,豎起耳朵聽樓內動靜。直到過了半響,聽樓內傳出聲響很大的喝粥聲,尚侯爵才一絲微笑浮現。若若進餐一向很是斯文,而今喝粥發出這麼大聲響,顯然心頭怨氣仍舊未消,搖了搖頭,尚侯爵那絲微笑不覺變成了苦笑。

“老爺,小姐肯吃飯了?”死魚眼出現在他面前,關切問道。

對死魚眼擺了擺手,悄無聲息離開樓外,一直走到遠處的迴廊下,尚侯爵才鬆了口氣,用手扣著迴廊的石柱,語氣蕭索中又不住蘊含著一絲讚賞,道:“剛才我去了一趟第四營,見過那臭小子了。不得不說,若若眼光還是很不錯地,不愧我尚沐白的女兒,跟她老子當年眼光一樣的好。”死魚眼尷尬一笑:自己這位老爺,對當年頂住家族的壓力,娶了平民出身的侯爵夫人,一直沾沾自喜,隔三差五就忍不住吹噓一番,身為亦僕亦友的他,早聽地耳朵起了繭。然而死魚眼也稍稍放下心來,侯爵這麼說,就知對兩人的事情,不會太過干涉。

“那,老爺都與他說了些什麼?”死魚眼微微笑著,好奇地道。

“也沒有說什麼,大體意思,就是罵他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我堂堂侯爵的女兒,絕對不會嫁給他那個鄉巴佬,因此讓他趁早死了這心。”侯爵淡淡地道。

死魚眼的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急聲道:“您就這麼罵他?那元源是什麼反應,以這小子地高傲,那這事情還不黃了?

看了他一眼,尚侯爵道:“非也!這小子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不假,但被我這麼罵,還是對我恭恭敬敬、不敢絲毫失禮,畢竟怎麼說我也是他未來的泰山大人,這小子還是很懂禮貌的,知道對長輩保持尊重,因此我才說若若眼光不錯。”死魚眼緊張道:“那,您僅僅罵了他一通了事?”

“哪能那麼便宜這廝,老子好生養得女兒,就這麼平白給他,美不死他?”尚侯爵連連冷笑“我與他定了一個合約,要想與面,一年內他必須達到‘聖星師’的階位,否則一“這條件未免太苛。”死魚眼皺眉道。

“你不懂。”尚侯爵拍擊著迴廊石柱,語氣悠然的道,心頭卻是暗自得意:要想兩人婚後情保持一如既往地深厚、濃烈,那在兩人結合之前,就要經歷足夠多的磨難、坎坷,讓兩人覺這份情來之不易、無比珍貴,這樣才會加倍呵護、珍惜。想當年老子與若若的孃親那會兒,她那固執呆板的老爹,也是死活不同意,對我們百般阻撓;待老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若若孃親娶進門,又過了多年,情卻仍舊濃情意、兩廂情悅,老子才慢慢體會到那老傢伙的詐!這次,嘿嘿,下雨不打傘,怎麼也輪(淋)到我尚老爺顯顯手段了。

一想到老院長親自為之主持本命屬覺醒儀式、傅世對之無比看重、睿王子倚為良師諍友、卡胖子對他禮敬有加,…擁有如此大來頭的小子,卻被自己給訓的唯唯諾諾,雖憋氣卻不敢失禮,尚侯爵心頭就充滿了成就

“明兒見了傅世後,怎麼也要將此事對他吹噓一番,噁心噁心他。唔,不過據說他地女兒對這小子也好像很有意思,可要讓他趁早死了這心!”尚侯爵摸著下巴想道。

不明情況的死魚眼,還在為元源兩人擔心,皺著眉頭道:“可是,老爺,聖星師可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萬一…”

“沒有萬一!”尚侯爵不以為然地道,看著滿園的秋,只覺心情好得要命,連女兒與他賭氣、對他不理解的鬱悶似乎也消解了不少“即使達不到,又有什麼了不起?我尚家地勢力,還護不了他們的安全?你想,就在他們完全絕望、不知所措之時,我突然一句話從天而降、恩准他們在一起,…他們還不得欣喜若狂、對我涕零?”

“您聖明吶!”死魚眼呆了一呆,才眉開眼笑,對尚侯爵豎起大拇指道。外人卻是很難知曉,一向呆板著一張殭屍臉、瞪著一雙死魚眼的尚府首席星衛,居然表情也有如此生動的時候。

“老爺,在若若十歲時,您執意將她送去諾亞城那個小地方做貴民星士,是不是也有什麼深意、而不單單是因為大王子地壓力吧?”死魚眼忽然想起一事,狐問道。

“那是自然。”果真,尚侯爵微微傲然道“我堂堂七大家族之一的尚家,還會在乎一名王子的壓力?我是看若若一直生活在侯府內,嬌生慣養,不恤下情,怕她承擔不起未來應該由她來承擔的責任,…畢竟我尚家的偌大家業、領地的幾百萬民眾,終要她來繼承。因此我才將她送地離家遠遠的諾亞城,讓她見識一下帝國下層民眾地艱辛,遠離帝京,也有助於培養她**自主的格。你沒有發覺,四年下來,若若已經大為成,不再是往地那個嬌蠻的小姑娘了嗎?”死魚眼連連點頭,對尚侯爵體察入微地良苦用心,完全心服。

尚侯爵卻是心頭微微苦澀:自己將若若送走,雖然是為她好,卻也在她心中埋下了對自己怨恨的種子;但願,有一天她能夠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吧!

“大人,元源手上掌握著兩種無比神奇的丹藥,你們見面時,他沒有對您提及、並且孝敬一二?”死魚眼道。

尚侯爵搖了搖頭,道:“他倒是沒有說。”死魚眼忿忿道:“元源做事也太不思量,這等丹藥,怎麼不對您提及呢?”尚侯爵微微一笑,道:“這小子應該不想以此來影響我、對他與若若事情的態度,可見他對他與若若的情,看得非常的純真與深摯,不想他們的情被這些額外的東西給汙染!而他雖然沒有對我提及,但實際上,丹藥不是已經進了我們尚府嗎?以他與若若的關係,若若身上這種丹藥難道還能少了,而我身為若若的父親,真正有需要時,若若豈能不給我?這小子心思如此細密,想的如此周到,卻又有功而不自居,很是難得啊。”死魚眼摸著腦袋,頗為驚奇道:“這小子,看不出還有這份心思。”

“元源掌握著兩種神奇丹藥的事,早在軍務部傅世那廝,與他簽訂合約、自他哪兒訂製了幾十萬枚,打算投放到軍隊,我就得知消息,已經知曉了。”尚侯爵道。

死魚眼一聽急了:“那豈不肥水盡外人田了?”

“肥水盡外人田?”尚侯爵陰陰一笑,如同一直老狐狸“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打聽清楚,現在元源手上沒有那麼多材料,煉製丹藥,還要大力蒐集。真正等煉製出來,要明年去了。而到了那時,他與若若的事情也就基本定下了,看我到時如何讓傅世那廝,將到口的好處給我吐出來!

一枚丹藥價錢一枚紫水晶幣,這廝居然無恥到如此地步。哼,佔我女婿的便宜,卻放著我尚沐白不死。”死魚眼雙眼瞪大:這就女婿了?老爺前後變化也未免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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