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女性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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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代人們住的是二室一廳或三室一廳的狹小公寓房，兩人整天面對面地過子，在這種狀況下人們難以對對方抱有幻想，繼續保持衝動。若是在地方或鄉村，人們擁有充裕的居住空間子還好過些，但是對過著都市型生活的夫而言不利於雄振作的條件隨處都是。這樣說其實也並非過言。

結婚具有彩的一面，因為相愛的男女終於有了結果，他們結合了。但是，與此同時，它又是一種契約，它使雙方背上了必須終生與他（她）共同生活的義務，原則上他（她）只能與對方發生關係。在二十幾歲或三十歲剛出頭時便要締結諸如“從今以後直到去世不與其他女發生關係”或“終生不與其他男”的契約，換個角度一想的確讓人害怕，也許可以說它是一種極為苛刻的制度。一旦有人破壞了這種契約，就會以不倫的名義被狠狠地敲榨一番，其後果是:一要離婚；二要掏出數量可觀的賠償費。因此，不能認為它是容易簽訂的契約。

由此看來，一夫一制是現代社會隨意杜撰出來的相當無理的制度。在西方諸國社會無力抵抗循環往復的離婚、再婚現象，因此，可以說該制度已被以合乎人類本質的形式加以修正了。關於這一點，在以本為代表的亞洲諸國，社會對離婚的有關規定極其嚴厲，尤其是在有孩子的情況下，似乎有不少夫儘管雙方已經沒有情可言，但是出於面子仍然維持著婚姻關係。

然而，統觀動物界，除了鶴等一部分動物屬例外之外，雄生與雌終生相伴者極為少見。最為常見的情形是尾一結束，雄便離去。即使有些場合雄也會參與生兒育女，但是，一旦孩子長大成，雄便與雌分道揚鑣。而且，雌也會重新選擇可作孩子父親的雄。如果原來的雄各方面條件較優越，那麼它們會再結契約，再度配。但是，如果有更為強大的雄出現，那麼雌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也就是說，圍繞孩子的父親的人選問題每次都要另行締結條約，而其選擇權在於雌。唯此，雄需不斷努力，它們與其它雄殊死搏鬥，向雌顯示自己的實力。

採用了一夫一制，男就無需作上述努力了。說它輕鬆，的確輕鬆。但是，正因為如此可以說雄和雌都會理所當然地失去情。這種一夫一制對生物而言是相當不合理的制度，至少可以說它不利於男女之間維持情慾和愛。

儘管如此，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男人們仍然有逃避的捷徑。這樣一說，我想又有女要橫眉怒目了。當時有了社會地位的男擁有情人、小妾是為社會所容認的，而且諸如只園、新橋之類的花街柳巷也是由前述男構築起來的。藝們把能夠為有財有勢者生出一男半女當作極其光彩的事情。而那些懷著某種矜持產下私生子的年輕貌美的母親，並傳承了有社會地位和勢力的男人之遺傳因子的孩子們，在那個時代可以作為優越分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然而，在現代社會一旦男女關係被人曝光，那些政治家、財界鉅子們就會威風掃地；人們對男女關係的態度益嚴肅，與此同時，一夫一制的羈絆也比戰前大為緊迫。我們不能否認社會的這種過度道德主義也是導致男子雄程度下降的原因。

戰後五十年期間，人們體驗了前所未有的科學文明進步的成果。在我們的父輩時代，人們從井中汲水，和用洗衣板洗灌衣物，這種光景隨處可見，然而，現在理所當然地用上了全自動洗衣機；不少家庭還擁有了烘乾機；按一下電鈕冷暖氣就進入常生活，做飯也變得簡便易行了。還有，電子微波爐、塵器等等，方便生活的技術正以令人膛目的速度向前發展。而且，只要你去二十四小時全天候服務的便民店，甚至可以買到現成的副食品。可見現代化已使女的家務活變得輕鬆多了，家庭主婦已被從繁重的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

然而，這些現代化並沒有像解放家庭主婦那樣減輕男人們的工作負荷，毋寧說由它們帶來的便利條件反而增加了男人的負擔。比如說從前出差去大販得在那兒住上一晚，但是，由於新幹線開通了，現在得當天來回；還有，由於使用電腦等現代化辦公用具辦公，工作趨於合理化和高效率，而這些反而導致男人們更加沒有餘裕了。就是這樣，一邊是由於現代化帶來的便利減輕了女的勞動強度，而在另一邊男反而因現代化帶來的便利條件增加了勞動負荷。因此，男不能完全滿足女的釋能的情形可以說是現代夫的現實狀況。

而且，以前子們一般要生五至六個孩子，可現在她們頂多只生兩個左右，因此，她們在力和時間上都有了相當多的餘裕。尤其是孩子已經離手的子們，她們所面臨的現實是難以消磨多餘的時光和勢能。然而，與此同時男人們卻僅僅為應付上班就已疲力盡，他們失去了與家人好好相處的氣力。不用贅言，他們連與子做愛的餘力都不見了。四十歲以上的男幾乎對子沒有了求。

誠然，如果子也出去上班，那麼說不定雙方能達到平等，但是如果子是專職太太，那麼夫間的平衡就會崩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經濟上有足夠的餘裕，也許可以讓子出去學點東西，培養一些興趣以充實她們自己，發揮多餘的潛能，但是如果連這也做不到的話，那麼，子們會相當焦慮。

《婦人公論》雜誌上經常披這類女的不滿情緒，什麼“丈夫不與自己相處”啦。

“丈夫與自己沒有共同點”啦，有的人甚至抱怨說:“這樣下去的話結婚還有什麼意義？”可見，現代的男人們居然可憐到沒有餘裕與子共處了。

前不久，筆者去某地方城市訪問時，從一位當地實業家那裡聽到了如下這則故事，他是一位非常忙碌的男，子是專職太太。由於他每天回家都較晚，子便懷疑他可能在外面有越軌行為。結果疑心生暗鬼，某天子突發歇斯底里，用剪刀把他的五件襯衫剪成了碎片。聽了這個故事，我不由得哀嘆了，在地方都市裡擁有如此丈夫的家庭主婦，其生活是多麼富於悲劇彩啊！每夜每她們有的只是時間，卻沒有值得一做的事情。一個人整天像木雕一樣呆在家裡，漸漸地便陷入了被迫害狂想的境地，復一地對丈夫疑神疑鬼起來。如果這位子另有一份工作，那麼她的視野會更開闊些，也不至於陷入被迫害狂想症了。然而，身為地方都市中響噹噹的大家庭的夫人，她只有呆在家裡獨守空室。但是，我到:這樣下去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由鬱悶走向偏執。

總而言之，在現代社會中也許專職太太本身就是一種畸形的存在，可以說在她們身上存在諸多問題，其中也有不少人似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孩子身上，以此尋求潛能釋放的途徑。然而這樣一來孩子們又要倒楣了。尤其是獨生男孩更容易成為最大的犧牲品。

為了從這種不健康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我覺得在不久的將來人們會不拘泥於一夫一制，而向一夫多或一多夫制方向邁進，屆時人們會認可豐盈駁雜的夫婦型態。比如說一位子找到一位工作勤奮，收入豐厚的男與他生下孩子，然後在另一方面又擁有一位豐富可以滿足自己慾的男子。這是過去男強人同時擁有子和情人之一夫多制的翻版，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彆扭的覺。

總之，今後不向某一位男尋求全部而是讓若干男分別扮演不同角的女也許會益增多。也就是說，人類最好重新回到動物的原點上，慾望強烈的雌可以同時臣服若干雄；同樣慾望強烈的雄也可以同時擁有若干雌。

毋庸廢言，一位男與一位女共度一生，心無旁騖地只愛對方一個人的形式，以動物界的原理來看，的確是非常偏頗的現象。然而，在現代社會，人們用理控制本能，用法律等約束人類的動物天，勉強支撐著倫理大綱，難道這樣果真能使人類幸福嗎？想必還存有諸多疑問。非但如此，我倒覺得，這樣下去的話，實際上會使人類更加鬱悶、焦慮，失去作為生物的光彩。

說實在的，現代婚姻制度已遠遠不能適應時代的變化了，在它身上出現了諸多偏差。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近代神主義的盲點。看看歐洲，離婚、再婚現象那樣興盛，我們也許可以說現代婚姻制度實質上正在崩潰。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現代雄已失去了作為雄的光彩，出現了雄度益淡薄的趨勢，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必將導致雌失去作為雌的風情，結果差別縮小，甚至會出現第三人種。其最終結局是，雄與雌都失去活力，孩子的出生率降低，社會益老化。在先進國家，這種現象已相當嚴重，與此同時人們在心靈的某個地方理應抱有這樣的疑問，這樣下去能行嗎？

話題又轉移到我本人身上，之所以在《失樂園》中我作了那樣的描繪，是因為我有一種危機，我到人類已經失了自己的原點，他們不知道在高度發達的文明社會的反向極上，我們人類充其量不過是動物，我們與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並沒有什麼不同，既然作為有生命的物體生到了這個世界，我們就應該讓自己的生命更加燦爛，重新換回作為生物本應特有的雄與雌的生命光輝。《失樂園》的出發點就是力圖在包含愛的絕對愛中表現這一生命主題。

令人欣的是《失樂園》引起了反響，之所以這樣，我本人認為是因為許多人在內心深處持有同樣的危機，他們對人類重新回到雄與雌的原點懷著本能的憧憬和期待。另外，許多女衷心祈願男人多些雄，她們因得不到足夠雄的滋潤而忍受著飢渴的煎熬。通過讀者的反饋，我注意到了上述問題，因此在到安心的同時我又得到了莫大的鼓勵。

基於這種意義，我到人類還沒有破產，他們宛如鐘擺一樣，當極盡勢能擺向一個極端時，又會自然而然地開始向相反的方向擺動。

總而言之，我希望那種以某一特定的規則，道德規範限制一切，強迫人們順從同一價值觀的，令人窒息的時代能夠在本世紀壽終正寢。比如說“不倫”這個字眼是家喻戶曉的，那麼，在沒有愛的情況下繼續維繫婚姻生活到底符不符合倫理呢？不，絕非如此。我想，真誠地，拼命地熱愛自己所喜愛的人不正是人類的真實面目嗎？人們也應該承認只有這樣才是符合倫理的。

也許到了二十一世紀人類的視野會更開闊，人身會更自由，他們可以迴歸到人類的原點。如果意識不到這一點，人類將會更加不幸。可以說面向二十一世紀的吾輩已逐漸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結婚制度未必能使我們幸福，一夫一制也不可斷言為理想的男女關係。

到了下個世紀，人類將更加深入地探討這個問題；下個世紀之初人類會更加自由；人們能夠接受形形的價值觀；世界將會從令人窒息的狀態中走出來，以上就是我的希望。唯此，人類必須加快立法步伐，制定出諸如消除歧視非婚生子現象的各種法制法規。

以上，我們以各種角度探討了“男人為何物”的問題，也許女讀者中的許多人會不以為然。她們可能認為:這些想法歸結底只是我個人的臆想，絕對代表不了所有的男，至少她們的戀人或丈夫不會是這樣。誠然，張口提及男人也不能一概而論，男人中也分三六九等，不能說我在這裡所談的男人包含了所有的男公民。但是，斗膽說一句話，迄今為止我所涉及的情況是適用於多數男的最大公約數的東西，從這種意義上說，我的言論離真理並不遙遠。不過，也有一些女認為自己的戀人或丈夫不會同合汙，對此我想說句真心話:那類男人或丈夫只是為了避免陷自己於不利地位故意對自己有所保留，而實際上任何男人都不能免俗。

總而言之，男人和女人永遠不會相同，因此，一旦涉及到男人的真實心理或本質方面，女人便難以理解、或者說難以接受。然而，即使你難以接受，但是隻要你願意知道“男人就是這個樣子”那麼它對你建立良好的男女關係絕對不會有害處。

正如在本書開篇所介紹的那樣:既然男女為異，那麼，就不可能在真正意義上互相理解。不過，想盡量了解與本就不打算了解之間是有天壤之別的。

而且，即使你明白箇中奧秘，只要你知道男女有別，它也會成為你對新異產生好奇心和執著的原動力。

與其說好在這個世界上有了男女，勿如說這個世界人只有男人和女人，唯此，我們應該互相瞭解，多培養善待對方的觀念和，從而建立起更加豐富、充實的男女關係——天涯在線書庫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