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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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週六,我去了街口那家小咖啡館,那是和炎約好的時間,風雨不改的聚會──那是我至今仍然保留的一點特權,我千辛萬苦爭取而來的一點我倆彼此間的約束。
炎還是老樣子,坐在咖啡館的沙發上時,那直的軀幹彎了下來,彷彿背上沒有骨頭似的,全身的姿態現出神經放鬆的樣子,那副坐相極象巴爾扎克筆下那個三十歲的風騷女人在酣舞之後坐在鴨絨軟椅裡那樣。懶洋洋的,滿不在乎的氣息。
“炎,”我說,坐下到他對面“怎麼今天靠窗坐?”炎彈一彈手上那菸的菸灰,只說:“靠窗看得外面的天氣,今天,有雨。”我點點頭。
他打量了我一下“陰天戴什麼墨鏡?還嫌不夠黑?”
“不怕,還有更黑的。”我淺淺一笑,呷了一口點來的黑咖啡。提神。
“你的眼圈?”他也笑,越過桌子,輕輕摘下我臉上的墨鏡。
我沒有抬頭,或者說是不敢抬頭,也沒有動,沒有躲。
那烏紫的眼圈,腫腫的,幾乎使得我的雙眼睜不開,我想我此刻的樣子一定相當的滑稽。
炎愣了一下,吻了我的眼皮,輕輕的。我想捉著他英俊的臉,回吻他。卻想起昨夜嘴裡含過的東西,本能地遲疑一下,退開。
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問:“又耍什麼格了?”我取回他手中的墨鏡,低聲說:“都有人看著呢。”
“還怕別人看?”他笑,笑容中有點澀。
我也笑了“是啊,”重複說:“還怕別人看”笑得一樣的,很無奈。
“我們去沒人看的地方吧。”我說。
“沒人看的地方,也有我看。”我託著腮幫,眯眼隔著厚黑的鏡片看著炎,用氣音說:“我也只任你看過夠。”炎嘆了口氣“來,我們去沒人的地方。”我雀躍起來,整個人幾乎掛在他的胳膊上,跟著他就走。
炎又嘆一口氣“可可,皮包不要了?”我回頭才放發現手袋忘在座位上了,仰起頭來便嘻嘻笑“不怕,叫他給我買新的。”炎彷彿又在嘆氣了“信用卡呢?鑰匙呢?”我故意淘氣到底“他有的是卡,還有兩張備用附屬卡呢。再說,晚上我可以在你那兒住,沒鑰匙不要緊啦!”炎看著我“不過就在眼前的東西,幹嘛非要丟呢?”
“我就是喜歡為他找麻煩。”我嘻嘻說。
炎提起我丟下的包包,慢慢說“我也是願意跟在你後面顛
顛地幫你收拾麻煩的男人之一。”
“不是之一。”我垂下眉“我想是唯一。”炎拿我沒有辦法,又微嘆一口氣,好脾氣地笑著摸摸我的頭頂,寵溺地說:“你還是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空氣似乎越來越沈重。我靠在炎的心口前“別說了,炎。我很傷心。愛人要結婚,新娘不是我。”我們明明都沒有變,卻彷彿一切都只是可笑的白
夢。六年前就開始的一場白
夢。
爺爺去世那一年,我十五歲,炎十八。
我們在一起,有幾年好時光。
不過因為是大家族,但凡大家族都有不可言諸於人的汙穢,在人前,是不可說的。我與炎同共枕,用了六年的時間,
悉了彼此身體裡的每一個部分,知道如何讓對方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高
,知道,彼此任何一個
點。也同時,厭倦了這種遊戲。
炎…要結婚了。
我的哥哥──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