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邪王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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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混在七派人眾當中,本意是前來看看熱鬧,順便看有沒有機會收拾一下葉星落,一報遇襲的一箭之仇。因怕李世民看見他的突厥打扮,所以他一直藏身在七派弟子當中,並沒有被人發現。此刻他見李世民在被石之軒一輪急攻之後突然臉大變,不知道李世民是在思忖如何應付眼前局面,他還以為李世民已被石之軒擊成重傷。他雖平素喜歡胡來,對李世民卻仍有一份孝心,當下忍不住就叫了起來。邱文盛等一個不小心,李承乾已從七派人眾中竄出,一個人跑到前面去了。
李世民聽到這個叫聲不由一愣,師妃喧卻於此時注意到石之軒眼中異芒一閃,不心中叫糟。
石之軒為李世民半天不做決斷,心下已是不耐,聽到李承乾的叫聲,突地向後一躍。前一刻他尚在魔門眾人的前面,面對著李世民,下一刻他已經身在魔門眾人的身後,凌空向李承乾衝去。
以師妃喧為首,包括宇文傷和獨孤鳳,李世民這邊的高手們都看出石之軒的意圖,在石之軒身形突動之際出手向他攻去。雖明知石之軒是向後衝李承乾而去,這邊的攻擊本不能對他有任何影響,他們卻也不得不出手。眼睜睜看著李承乾落到石之軒的手中,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師妃喧等的攻擊,對石之軒確實是沒什麼影響,但卻影響到了魔門眾人。魔門眾人苦苦捱了半宿,好不容易有石之軒如天神突降,才終扭轉局勢,大揚眉吐氣。這時見師妃喧等又突然出手,滿腹的怨氣忍不住就要發作。
綰綰和葉星落師徒,向青雲,趙德言,以及白清兒和聞採婷這些尚有一戰之力的魔門高手都是含恨出手,頓時與師妃喧等硬拼一記。又一股巨大的煙塵螺旋而起,等煙塵散盡,師妃喧等已被擊退,且人人氣血不暢,都不敢再妄動真氣。魔門眾人自然也不好受,但在心態上卻是大佔上風。既有王石之軒撐
,自然個個意氣風發,些許內傷,
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當中。一時間形勢大變,魔門眾人都是鬥志昂揚,李世民這邊卻是士氣沮喪。
魔門眾人與師妃喧硬拼只際,石之軒同時也與七派掌門為首的七派高手打了個照面。在李承乾一個人跑出人群時,邱文盛等也急忙跟了上去,等石之軒凌空下擊,七大派主早將李承乾團團圍在中央。揮刀舞劍,一眾七派高手都奮不顧身地向石之軒攻去,不求傷敵,只求能保住李承乾就好。
石之軒並不因七派高手門戒備森嚴就放緩速度,仍是如閃電般衝下,一頭就衝進七派高手合力營造的防禦氣網。不聞任何真氣撞擊之聲,石之軒卻突然消失在刀光劍影中。七派高手滿腔困惑地停手,四處尋找石之軒的身影時,卻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李世民,我沒興趣再看你玩把戲了。要麼全盤接受我的要求,要麼我先幹掉你兒子,再來個血洗長安城,看看誰先受不了。”七派高手們滿臉的不能置信,猛然回首,才發現石之軒正大步從後面走上前來,在他手上抓著的,正是猶如小雞一般無力的李承乾。
七派中人紛紛讓路,既因為有李承乾為人質,投鼠忌器,不敢擅自動手,更因為心知肚明,即使出手也只是笑話一場,對一個可以無聲無息穿越一道防禦真氣網的高手,誰還能傷到他呢?
石之軒如接受凱旋式的將軍一般,從白道七派和魔門眾人中間穿過,來到李世民的面前。
李承乾無力地抬起頭,哀求道:“父皇救我!”李世民出憤怒的火苗,旋又因李承乾可憐巴巴的表情而軟化,長嘆一聲道:“說出你的條件吧。”石之軒冷冷道:“第一,安排一條船給我們,我們要馬上離開長安。第二,你要立下重誓,一年內不得以官府的力量對付聖門。只要答應這兩條,我就不再與你為難。”李世民自是提得起,放得下,既知對付魔門的良機已逝,也就不再強撐。又聽石之軒的條件毫不苛刻,當下即
快答應,郎聲說道:“即如
王所言。”慨然發誓一年之內不對付魔門。
對著魔門眾人身後的七派中人一揮手,李世民吩咐他們先自撤退。同樣的命令也給了街道兩側房頂上的弓箭手。七派中人和弓箭手們默然受命,轉瞬撤得一人不剩。
長街上只留下李世民的親隨們,師妃喧師姐妹和魔門的人。
石之軒見七派中人和弓箭手們如水般退去,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樣
覺就好多了。現在只剩下船的問題了,想來不用我警告你們吧?不要玩什麼花樣。”李世民對長孫無忌一點頭:“無忌,由你去辦吧。”長孫無忌應一聲“是”縱馬馳去。
石之軒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如此快,我也就不再為難你。船一離開長安,我馬上就放回你的寶貝兒子。”不等李世民回話,他提著李承乾轉身向長安城的東南奔去,那裡是長安碼頭去所在。魔門眾人也不多言,緊隨石之軒,飛身掠走。其時天
已然泛白。
李世民心牽李承乾,自不敢怠慢,當即就拍馬趕去。他帶來的高手們自是以他馬首為瞻,也緊隨其後,縱馬而去。
師妃喧發愣半晌,長嘆一聲,也與雁無影一起向著東南方向趕去。
碼頭處一艘華麗的大船已然是整裝待發。長孫無忌對石之軒一拱手:“船已備好。一切依王意思,用具一應俱全,船伕也都是
舟老手。現在可以放了太子殿下了吧?”石之軒並不理會長孫無忌,只是招呼魔門眾人上船安坐。等所有人都上了船,石之軒才最後一個登上甲板,手中兀自提著臉青
白的李承乾。
轉身望向臉鐵青的李世民,石之軒喝道:“李世民聽著,只要你不違背誓約,我自不與你為難。至於你這個寶貝太子,我到城外自會放了他。”又轉向師妃喧,冷冷一笑:“慈航靜齋既然先不守規矩,也就怨不得我們聖門中人倒行逆施了。師姑娘請稟上貴師,好自為之了。”此番話說完,石之軒再不向岸上望一眼,大喝一聲:“開船!”水閘慢慢升起,大船起程離岸,緩緩向長安城外駛去。
船出長安,沿廣通渠向西北而行。
船艙大廳內,石之軒獨坐一角,出神地望著窗外。其他魔門中人也各自坐下,人人是滿腹心事。
綰綰抱著明空而坐,怔怔地盯著明空,陷入深思。明空卻是饒有興趣地望向石之軒,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白清兒和聞採婷隔著一張小几,都是表情凝重,既為吳慧青之死到哀傷,又為陰癸派未來如何應付李世民的圍剿而頭痛。
反倒是喪失功力的安隆神亢奮,自石之軒出現,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象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眼中閃出奇光,安隆不時想張嘴說話,但看看石之軒的臉
,不敢打擾,最終把話又咽回獨裡。石青雲陪在安隆身邊,頭低垂著,不僅看不到臉,連偶爾洩
其內心的眼神也看不到了。
趙德言也是一人獨佔一隅,神情卻是落寞無比,他生平自負,即使當年“陰後”祝玉妍和“王”聲名最盛時,他猶自心中不服。但昨晚的經歷使他明白了什麼叫天外之天,綰綰已是遠勝他一籌,石之軒更是讓他望塵摸及,思及以往,心下豈能無
?
雖然由於石之軒的突然出現,魔門眾人終逃得大難,但每個人心中都難有欣之意,陰癸派損失一名元老級高手自不必說,連倖存的白清兒和聞採婷也是功力損耗巨大。安隆使過天蓮乍放之後,短時間內已是等同廢人。其他人也是功力大耗,渾身帶傷。說起來李世民的計劃雖功虧一簣,但魔門實力也因此大大削弱。想及
後李世民的報復不會比昨晚的行動更好應付,每個魔門中人都是心情沉重。
艙門忽然打開,葉星落輕快步入。掃了神態各異,卻都在冥想的魔門眾人一眼,他輕聲道:“我已查探過了,船沒有任何問題,船伕們也都不懂武功,只是普通船家,對我們的來歷也是一點不知。李世民在這方面並沒有玩什麼花樣。”石之軒收回投往窗外的目光,微笑著望向葉星落,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葉星落頗有幾分受寵若驚,恭敬回答道:“晚輩葉星落見過王。”石之軒凝神細細打量著葉星落,良久不語。葉星落覺得石之軒的眼神如有實質,大是駭異,又
覺石之軒似可看透他的心底,更是驚佩。石之軒卻突然放聲大笑,口中不住說道:“好!很好!”魔門眾人一時都不解其意。
石之軒也不解釋,卻忽轉向綰綰,皺眉問道:“綰綰,昨夜之事,其他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沒發現那是李世民的陷阱呢?”這句話表明石之軒把綰綰比其他人都看高一線,卻沒人對此有不服。一方面是因為石之軒的眼光沒人敢置疑,另一方面更因為昨夜綰綰的表現已經摺服所有人,即使不服,也只能悶在心裡。
綰綰似剛從夢中驚醒,向石之軒疑問的目光,淡淡道:“我當然知道那是陷阱。”石之軒也大是不解:“既知是陷阱,為何仍要跳進去?我不信光要得到《道心種魔**》,需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對付區區周老嘆,難道還用這麼大張旗鼓?”綰綰神
不變:“因為這樣其他同道才會前來,也才有現在我們的聖門之會。”白清兒忍不住道:“師姐,我們是來了,可吳師叔也因此而喪命。說起來你這麼把我們陷於危境,究竟意
何為?”綰綰仍是神定氣閒:“不經血的教訓,怎能驚醒沉睡中的聖門之人?又怎麼能讓你們這些糊塗蟲看清形勢?”說到後來,語氣已趨嚴厲。白清兒歲被駁得啞口無言,眼中神
卻仍是不服。其他魔門中人對綰綰也甚是不滿。只有石之軒反好象更覺興味。
見眾人都不語,石之軒又問道:“你既知李世民的陰謀,還敢這麼大膽來赴約,自是有把握全身而退,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可其他同道呢?他們並沒有你那麼高的見識和武功,若一時不慎,導致聖門全軍覆沒,你又做何想?”綰綰一笑:“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聖門中人既好內鬥,又不明形勢變化,已是自作孽,如真全門覆滅,也是天意使然,自取滅亡。對自取滅亡的事物,我沒興趣去有什麼
想。”魔門眾人終受不了綰綰的漠然,雖都沒說話,但神
間都是怒意盎然。
石之軒忽開懷大笑,狀極歡暢:“好一個自作孽,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綰綰了。”眾人又都愕然。
綰綰卻又一笑:“而且對王的態度我也心存疑問。如不是昨夜那種危險的境遇,又怎能試出
王仍然心牽聖門呢?”石之軒更覺有趣,笑問道:“你知道我一定會來,我來就能帶大家逃生?”綰綰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講故事般說道:“我的天魔**已到了第十八重的境界,雖不能完全運用自如,卻模模糊糊有一種
覺,那是一個我從沒夢想過的境界。我拼命想讓這種
覺清晰起來,卻總也難如願,
王當會明白我的意思。”石之軒更是開心:“你終察覺到這種可能
了?看來我道不孤,聖門中興有望。”重又把目光投向窗外,石之軒忽夢囈般道:“自從玄武門之變,轉眼十年就過去了,天下形勢也已大變。聖門諸人難道渾不知今
之天下,已不同於往
?猶自你爭我奪,到大難臨頭時方知後悔。昨夜之事,就是對你們敲響的警鐘。”安隆終找到
嘴的機會,奮然道:“石大哥,只要你登高一呼,我自當效犬馬之勞。有大哥你一統聖門,還怕他什麼慈航靜齋和李世民?到時只怕是他們有難了。”石之軒緩緩搖頭:“安隆,你還沒明白嗎?今
之時勢,已註定短期內事無可為。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又豈是智者所為?自東漢黃巾之亂起,到楊堅一統宇內,天下亂了足有四百年,聖門雖屢屢受挫於慈航靜齋,卻也算是與其平分秋
,堪稱稱雄一時。為何會有此結果?不外乎天下大亂,自有可利用的形勢和勢力,敵人的勢力也因此而分散,敵不甚強,而我亦不甚弱,聖門方能香火不滅,
傳至今。”說到這兒,他忽長嘆一聲,這才接著道:“而現在,一切都已不同了。”眼中
出緬懷神
,石之軒接著道:“楊堅之大隋雖因楊廣而二世即亡,卻有李唐繼之以興,當今大唐國運昌盛,此誠不可與其爭鋒也。慈航靜齋也水漲船高,達於鼎盛。正由於李唐的強大,李世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他對付聖門只是早晚間事。我縱能保得聖門一時,又豈能保得聖門一世?聖門不能以一人而興衰,能不能長就
傳,還得靠聖門同道一起努力。你們當認清形勢,現如今非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保存實力,韜光養晦,靜待良機。我們的敵人空前強大,要生存下去比以往更難。只要能保住聖門火種不滅,諸位就是大功一件。李唐和慈航靜齋目前雖強橫不可一世,但凡事盛極而衰,等他們盛時一過,就是聖門因勢而興的機會。”石之軒一番話,雖是表明形勢嚴峻,任務艱鉅,但同時也顯示了未來的希望,魔門眾人低頭沉思,雖覺肩上大任沉重,卻也
神振奮,非如方才般死氣沉沉。
安隆卻又忍不住開口:“石大哥,只要你肯出面,這些所謂不利形勢都是不值一提,聖門中興仍是指可待。你就再考慮一下吧。”石之軒一聲長嘆:“我知道你還念念不忘當年我
一統聖門的事,只是良機稍縱即逝,再不可追,我幾經沉浮,也早不復當年豪情,這種事還是留給年輕人吧,我們老傢伙也該讓讓位了。”不等安隆接口,石之軒已轉想向青雲,微笑點頭道:“補天閣後繼有人,我也甚
欣
。”向青雲卻忽然一把扯下面罩,對石之軒當頭即拜,恭敬說道:“弟子向青雲叩見師尊。”這是眾人首次得睹他的真面目,卻是臉容瘦削,膚
蒼白駭人。
石之軒一愣,安隆在旁解釋:“這是小弟代大哥所收之徒,我只是負起導引之責,說起來還是你的弟子。”石之軒點點頭,笑道:“聖門的事看來你還真是上心,短時間內已有這麼好的成果。”安隆也如向青雲般恭敬:“身為補天閣典籍的保管者,我自當為補天閣的傳承盡一點力。”石之軒大笑:“好,這個弟子我就收下了。以後看什麼時候有空,我會去親自指點一下他的武功,暫時你就先帶著他吧。”又轉向向青雲:“你起來吧。”向青雲依武林規矩,連磕三個響頭,行足拜師大禮,這才起身,卻仍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石之軒忽轉向白清兒,問道:“清兒沒有收幾個弟子嗎?現今聖門時境艱難,自當未雨綢繆,多補充新血。”白清兒和他雖有殺師之仇,卻也知這不是算舊帳之時,加上石之軒所問也上關係到陰癸發展的問題,也就老實回答:“清兒有一個叫聶飛羽的弟子,還算不錯,只是有事出行,這次沒能趕上聖門大會。”石之軒微笑點頭:“那就好。不經歷風雨,小樹怎能蒼天?年輕人自然應該多見見世面。”接著又肅容道:“剛才我對星落叫好時,大家似是不甚明白。現在加上青雲,以及未見面的清兒的弟子,我還得再加上兩聲好。聖門近期雖會比較艱難,但只要香火不滅,星星之火終有燎原之時。而新一代的聖門弟子,正是我們的希望所在。我們的屢戰屢敗,或許就在他們一代變成歷史。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聖門的未來。”魔門眾人群情振奮,大聲應好。
等聖門眾人情緒稍為平復,石之軒轉向綰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模糊到一個新的境界嗎?現在我就將我的心得與你分享一下。其實為魔為道,都只是一種手段,最後的目的是堪破天地至秘,達到天人合一的天道。而對聖門中人最重要的,是要能以魔入道。”
“以魔入道?”這四個字聲音雖輕,聽入魔門眾人耳中卻似響起一聲驚雷。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