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何必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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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抱著渾身顫抖的桑清柔,顧不上其他,只自欺欺人的安她說:“清柔,你那天的舞姿皇上全都看見了,他是很喜歡你的。

你在跳舞的時候,皇上命人給你送了厚重的賞賜過來,只是當時你從高臺墜落昏過去,不知道而已。”桑清柔猛的抬起頭來望向大夫人,有些不敢相信。

看著她眼裡殘存的那點希望的光芒,姜氏慌忙指了指她妝臺上那幾件玉器珠寶說:“你看,那就是皇上賞賜給你的,清柔,皇上是記得你的。”桑清柔怔怔的望著桌上的那些金銀首飾,片刻之後,卻忽然更加絕望的嚎啕大哭起來,任憑大夫人怎麼勸,她卻像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一般。

大夫人抱著她,母女兩人抱頭痛哭,這種時候,竟是一點都顧不上站在旁邊的老夫人了。

老夫人又重重嘆息了一聲,無奈搖頭。

桑清柔哭累了,趴在大夫人肩頭,臉慘白,淚痕滿面,雙目空無神,那樣子,就像是個沒有了神識的植物人。

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得到了希望,而又徹底的絕望。

她呆呆滯滯的,像個木偶般任憑大夫人擺佈,任憑別人說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桑清柔的左臂綁著厚厚的夾板,那條垂在沿的手臂,跟她躺在那兒的身體一樣僵直,彷彿已經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了。

大夫人拉過錦被,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了,又輕聲道:“清柔,你放心,無論如何,母親都會想辦法治好你,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輕易就這麼放棄你的!”老夫人這時候也嘆道:“清柔啊,你遇事得堅強才行,我們已經派人通知了你父親,他很快就能趕過來了。

你千萬要振作起來,不能因為這一次的打擊,從此就一蹶不振了。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桑清柔躺在那兒,目光直直的望著帳頂,眼中沒有任何生氣。

仿若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與眾人隔開,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打動她一般。

老夫人見她那樣子,亦是心酸不已,忽然想起什麼般問:“梓兒,你與懷安王府的二公子頗為悉,你可知道,他的腿是怎麼好起來的?

等明天你去問問他,可是遇到了什麼名醫,不要怕花銀子,只要能治好你大姐的手臂…”老夫人話還未說完,躺在上的桑清柔聽到“梓兒”二字,卻忽然像是受了什麼刺般從榻上彈了起來,發了瘋的抓起自己的枕頭,向著桑梓的身上砸來。

“滾,誰讓你來的,你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該滿意了?

你這個賤人,處心積慮想要越過我去,現在你逮著機會了是不是,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桑梓,我絕不會讓你取代我的,你別痴人做夢!”桑清柔目赤紅,銀牙咬碎,披頭散髮的掛在頭,明明是虛弱無力之人,可中的那團怒火,卻像要將她整個人都給燃燒起來一樣。

大夫人慌忙伸手去扶她,“清柔,你冷靜點,這家裡你才是嫡出的大小姐,就算你暫時受了點傷,其他人也沒資格取代你,母親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屬於你的東西。”

“為什麼她沒事,為什麼她總是那麼走運…”桑清柔嗓子已經哭的嘶啞了,可聲音裡的恨意和不甘,卻依然聽得清楚。

桑梓心下冷笑,覬覦桑清柔的東西?她有什麼是值得自己覬覦的?

微微福身,桑梓淡淡道:“既然大姐不願看見我,那我就先告退了。大姐好好養傷,梓兒改天再來探望。”然後她對老夫人說:“祖母,大姐需要靜養,不如孫女先陪您回去吧?

至於懷安王府的二公子是如何康復起來的,我自會盡力去打聽,我們盡人事聽天命便是了。”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還在惡狠狠盯著桑梓的桑清柔,心裡就有些不悅,可這種時候,老夫人也不便數落她什麼。

叮囑了幾句,讓她好好歇著,老夫人便帶著桑梓離開了桑清柔的小院。

出了門,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梓兒,你別跟你大姐一般見識,她現在的痛苦,我們誰都無法替她分擔。

好好的一個花骨朵一樣的女孩子,還沒來的及綻放,就受了這樣大的摧殘,實在是讓人惋惜。

祖母老了,如果可以,祖母寧可替她受了這災難。

你們畢竟是至親的姐妹,祖母不允許姜家的人欺辱你,拿你做替罪羊,但是也不希望看你們姐妹反目。

如果你能去求一求懷安王府的那位二公子,讓他幫忙治好你大姐的手臂,那她以後必將銘記你的大恩,這姐妹間自然也就能和睦相親了。”桑梓可以理解老夫人心疼桑清柔的心情,可是她無法理解,就在昨天,桑清婉還與姜楚玉勾結差點要了她的命,她不是不知道。

且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大夫人還助紂為,連同王氏一起,想毀了她的名聲。

這一刻,老夫人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樣自欺欺人的話來?

桑梓不動聲回手來,面上依然帶著悲天憫人的神情,誠懇道:“祖母說的是,如果能和大姐冰釋前嫌,梓兒自會盡全力。畢竟是一家人,何況我也不想看著祖母和父親為此憂心。”老夫人欣點頭,“好,好,祖母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涼風驟起,掠起她的鬢髮,桑梓抬頭,見天邊烏雲滾滾而至,夏天的風雨,總是來的這樣輕易。

送走了老夫人,桑梓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廊下看著大雨傾盆而下,廊下雨簾如織,院子裡一片水氣氤氳。

風帶著氣撲面而來,涼涼的,卻舒服溫潤的像是那人繾綣溫柔的眼神。

桑梓的目光望向廊外灰白的天際,不知此刻的楓墨白是否正在風雨中前行。

他今天回京,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他坐在馬車裡平淡沉靜的模樣。

也許正默然託著一卷書在細讀,也或許正隔簾觀看沿途風雨中的美景,也或許…

會像她這樣,在想她嗎?

一想起他此行是不放心,專程來看她一個人的,心裡便泛起歡喜的漣漪。

伸手去接簷下的雨珠,想起往的點點滴滴,竟覺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伴在他身旁,看他揮毫潑墨,笑容溫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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