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糊塗天子五千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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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家該如何轉圜呢?

徹底切割掉韋弘,是萬萬不能的,韋弘是韋家的頂樑柱之一,他人一死,屍骨未寒,你就說這個人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這隻會讓韋黨內部的許多人寒心,連韋弘都不能保護,反而一旦出了事,立即把人家一腳踹開,韋弘尚且如此,自己呢?

因此為了振奮人心,韋家無論如何,也要顯出韋弘和韋家血濃於水、不可分割。

可是不分割,就意味著韋弘這個‘亂黨’不是圖謀不軌,既然韋弘是個忠臣,那麼秦少游和王方翼、魏定芳人等,則是謀反了。

一旦指摘秦少游等人謀反,這又意味著什麼?既然人家是謀反,朝廷是不是要討賊,要討賊,何其難也,難道真要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既不能討賊,又要維護韋弘,這似乎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有一個河南府的秦少游尚且難以對付,何況是現在幾乎掌握了一府五鎮的秦少游。

韋玄貞這幾,幾乎都在招待來拜謁的韋家子弟。

大家都是七嘴八舌,各有各的心思,也各有各的主意。

不過很可惜,大多數人有的除了洩憤,有的是逞口舌之快之外,並沒有什麼真正有營養的話題。

想不出辦法,韋玄貞真是一夜之間急白了頭髮,而恰在這時,天子終於過問此事了。……………………………………………………李顯對於外間的事務,素來是不甚關心的,他這個天子歷來如此,在宮中,幾乎與世隔絕,韋后與他的關係自是極為融洽。李顯不喜歡理那些俗務,所以幾乎是個甩手掌櫃。

一開始的時候,還會上上朝會,勉強應付一下那些大臣,可是到了後來,索連宣政殿也懶得去了。平時只在後宮,外臣幾乎連天子的面都難見上。

李顯近來寵幸了幾個妃子,這幾個妃子,都是韋后為他物

韋后的‘體諒’,讓李顯很是快活。

自然,這些妃子的身份大抵都差不多,都是一些較為貧賤的子女,幾乎為韋后所縱,李顯自此力也就開始不濟起來。

若不是因為韋弘死了。只怕這個時候,他是絕不會在乎外間發生了什麼事的。

天子突然駕臨宣政殿,並且請了韋弘去覲見。

韋弘步入了宣政殿,便看到李顯與韋后二人並肩坐在一起,韋后小心翼翼的替李顯捧著茶水。

李顯顯得有些不耐煩,他略顯蒼白的臉上,眉頭一皺,道:“韋卿。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兒說。是秦少游挾持了母后,一會兒又說,是韋弘要殺母后,朕這幾,也是幾宿沒有睡好,怎的近來有這麼多事。朕觀那韋弘,也算是頗有心思的人,怎麼讓他去了衛州,卻成了這個樣子,哎…他死了。倒是不足惜,不過朕聽皇后說,他平時還是頗為幹練,為人,也是忠心耿耿的…”韋玄貞一時不知陛下到底什麼心思,不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韋后。

韋后則是抿著嘴,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李顯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后又說,韋卿是大大的忠臣,他忠的可不是朝廷,而是朕,正因為如此,他聽說秦少游與母后在一起,生怕遲早,又會教朕退位,這才起了絕後患的心思,這才想要鋌而走險,索一不做二不休。”李顯這番話出來,韋玄貞卻是心裡一下子跟明鏡似得了。

這定是韋后已經定了,她利用李顯對上皇的恐懼,給天子營造了一個韋弘為了天子出生入死的印象。

難怪了…

難怪今這宣政殿裡沒有任何外人,只有李顯、武則天和自己這個國丈。

只有這三人湊在一起,有些話方才能說的出口,畢竟天子對上皇的忌諱,雖是路人皆知,卻是絕不能親口說出的,否則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韋玄貞忙道:“陛下說的對,韋都督是有苦衷的,他這樣做,明面上是為天下人指責,可是實際上,卻是寧願為人所笑,寧願冒著這天大的風險,也要成全陛下,陛下…哎…”他重重嘆口氣,很為韋弘惋惜。

李顯也是默然不語,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道:“可雖是如此,秦少游…理應不會害朕,當初…朕能做天子,秦少游的功勞也是不小,韋弘雖然存著這個心,可是他卻太蠢了,真是愚不可及,這天下,也不盡然是他一個忠臣。”

…………………………………………

李顯這句話,倒是讓韋玄貞不由愕然。

這一開始話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變了呢。

噢,韋弘是忠臣,秦少游也是忠臣,陛下你到底站哪邊的。

一時之間,韋玄貞竟是不知該如何答了,他只好乞求似得看向韋氏,韋氏則是咳嗽一聲,笑著道:“陛下說的都對,可是眼下呢,卻該怎麼辦?那秦少游是不是忠臣,眼下尚且沒有定論,畢竟…他與上皇走的實在太近太近了,陛下,秦少游,畢竟是上皇的女婿,是太平公主的丈夫啊。”猛地說出這番話,李顯卻是愣了一下。

韋后卻是繼續道:“既然他是上皇的女婿,那麼臣妾要問,假若有一,陛下若是不再是天子,上皇又重新掌握了朝綱。她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已是謀逆事發,再無可能了,一個,又是陛下這個廢天子。等到上皇駕崩之後,誰來主持這個天下呢?”

“這天底下,已經出了一個女皇帝,誰說得準,不會出第二個?秦少游,是女天子的丈夫啊,這與天子,又有什麼分別?更何況,將來這天子。終究還是給秦少游的兒子的。臣妾聽說,秦少游與太平公主的兒子已有一歲多了,生的頗為壯實,洛陽宮那兒,都在口稱讚,說這是一個好龍孫,陛下…有些事細細思來,難道還不恐懼嗎?臣妾知道。陛下與秦少游相甚厚,有些事。不敢想的太壞,可是陛下無害人之心,可是陛下能保證,別人就沒有私心嗎?”

“這天底下哪,哪個人不是如此,便是臣妾。也不敢說自己全然沒有私心啊。至於秦少游,他好也罷,壞也罷,其實都不緊要,可是陛下當真肯願意賭他的忠心嗎?陛下拿什麼賭?陛下可以不要尊位去賭。還是陛下不要臣妾的命去賭?陛下可以捨棄一切去賭,可是陛下難道要拿自己的皇兒去賭嗎?陛下,我們都賭不起,即便我們賭得起,可是皇兒們卻是賭不起,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李顯聽了這些話,頓時默然。

韋后所說的這些,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把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無限的放大,而這恐懼一旦釋放出來,便令李顯頓時情緒低落。

韋玄貞眯著眼,冷眼旁觀,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道:“娘娘所言不錯,陛下,這天底下的事,大抵都是如此,情義二字固然要緊,可是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秦少游與陛下有情義,難道他就不愛自己的孩子嗎?陛下也是如此,陛下也理應愛自己的孩子,韋弘所做的,既是為了陛下,也是為了幾位皇子殿下啊。陛下難道不能體諒到他的苦衷嗎?”李顯身軀一震,竟是無言以對,他苦苦嘆口氣:“可是現在…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麼…應當如何?哎…朕真是為之頭痛,所以才聽從了皇后的話,請韋卿來相商,韋卿,朕素來信重你,你覺得應當如何?”韋玄貞知道,這時候的陛下,已經徹底的被拉到了韋弘一邊。

至少對於韋弘,他是極力同情的。

韋玄貞心裡苦笑,怎麼辦?老夫也想問怎麼辦呢,眼下真是一團亂麻,說不清了。

韋后卻是這時候道:“陛下,眼下暫時得穩住那秦少游,所以…依著臣妾之見,這首先,還得下旨,好生的安撫秦少游等人一番,他們不是報功嗎?那就讓他們報,賞他們一些錢糧就是了,賜金五百斤吧。”所謂賜金五百,看上去是五百斤黃金,這絕對是一筆大數目的財富。只不過,這裡的金,卻是銅的意思,賜銅五百斤,這對於尋常百姓,或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是對於秦少游這些人,那就真的是一了。

當然…這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某種程度,既然有了賞賜,就等於是朝廷認可了秦少游等人的行為,給秦少游等人殺韋弘披上了一個合法的外衣。

李顯頜首點頭,道:“好,就這麼辦。”韋氏又慢悠悠的道:“可是對韋弘,卻也不能薄涼,陛下何不加封他的兒子,就說他的兒子有功,封個郡王如何?如此一來,韋弘泉下有知,必定對陛下恩戴德。”突然以一個莫須有的功勞,重賞了韋弘的兒子,這顯然等於告訴天下人,天子對於韋弘,似乎頗為懷念。

又賞秦少游,又賞韋弘的兒子,這顯然是神經錯亂,不過仔細一看,秦少游那兒只不過是五百金,而韋家則是一個郡王,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李顯動容,沉了老半天,才嘆口氣,道:“好吧,一切依皇后就是。”韋氏微微一笑,道:“還有一樁事,韋弘既然已經死了,可是那昭義鎮都督卻是空缺了下來,國不可一無君,這昭義鎮,也不可一無都督啊,陛下可有好的人選嗎?”李顯能有什麼好的人選,只是搖頭:“莫非皇后有什麼好的人選?”韋氏淡淡道:“後將軍鄭彤,為人練達,可堪大任,不妨,就請他為昭義都督吧。”鄭彤,乃是五姓七家之中鄭家的子弟,韋氏突然推舉這個人,卻讓李顯覺得奇怪,因為他對這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印象,而以他對韋后的瞭解,韋后這個人,若是喜歡和親近的人,都會時不時的在自己面前唸叨幾句,這姓鄭的哪裡冒出來的,怎麼突然,就被韋氏舉薦了出來呢?

李顯恍惚了一下,卻還是道:“好,那麼就讓他來任昭義都督吧,總之,一切依著皇后就是,皇后說的話,總是不會錯的。”韋氏微微一笑:“陛下過譽了,臣妾怎會事事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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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一章,一起發上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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